榮皓找出自己的貼背小容量雙肩揹包,將一本空白筆記本和一支筆扔了進去。

對於左天明會辭了婚紗攝影師的工作然後過來加入這個破攤子的問題,榮皓自然不會擔心。兩人大學幾年是絕對的死黨,可謂是臭味相投。除了女人之外,他們倆沒有什麼會刻意的排斥共享。

下午三點,左天明拎著拉杆箱悻悻而來。一口氣上六樓,非但沒有不費勁,反而累的腿軟。

“怎麼?看起來這破地方讓你有點失望啊?”榮皓見他那副好像誰欠他錢似的黑臉樣子,遞過去一根煙,打趣道。

左天明身高有一米八,不是什麼小鮮肉,但絕對能稱得上帥氣。十二年教育一直都是班裡的體育委員,大學幾年也沒閒著,還是校籃球隊隊員,如此造就了一副挺拔健壯的身材。

這樣的身板拎著拉杆箱上六樓都累的像條狗,可見老樓的條件有多麼惡劣。狹窄的樓梯拐角,破碎的樓梯臺階,不忍直視。

榮皓只有尷尬的笑。

左天明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大口喘著粗氣:“皓哥,你想多了,咱兄弟還在乎什麼條件好壞嗎?我看這地方挺好。我是因為辭職的事,說什麼都不放行,最後我這個月工資一分錢都沒要總算答應了。因為我們部門總共兩個攝影師,另外一個有事請假了到現在都沒回來。那小子請假的理由是他奶奶去世了,而且匪夷所思的是這件事還被他給說的挺邪乎,聽的人透心涼。他爺爺去世的早,平時就他奶奶一個人在家,所以哪天走的都沒人知道,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腐爛的不像樣子。據說老太太每天清早三四點的時候有推磨攤煎餅的習慣,就在她被發現死在自家炕上的時候,村民都聽見頭一天晚上她家的石磨還嗡嗡響來著。死了好久了,身子骨都腐爛了,還能每天早上起來推磨?這不扯淡嗎?”

榮皓聽完愣了一秒鐘,一陣小小的激動,隨即恢復平靜,沉聲說道:“想辦法打聽到你這位前同事的家庭住址,過兩天咱倆去他家裡瞧瞧。”

左天明一愣:“幹嘛啊?”

“咱們這一行你可能不大清楚,我慢慢告訴你。總之,各種離奇怪事都有價值,越是新奇的有談點的東西越是吸引人,你要明白,那可都是錢啊!”榮皓會心一笑。

榮皓的工作室究竟是做的什麼買賣,左天明多少知道一點,也僅僅是知道一點。

由於夜裡有行動,所以榮皓示意他先睡一覺,打不起精神頭絕對是這一行最忌諱的事兒。

一覺到夜裡十點,榮皓醒過來,泡了兩包泡麵,隨後喊醒了依舊在酣睡的左天明。

灣頭村離這兒不遠,大約三十分鍾的車程,所以榮皓並不著急。

吃完泡麵,兩人各自吸著煙把玩手機。

雖說是無人居住的廢棄老屋,但隨意進出也會有私闖民宅的嫌疑,被人發現難免會引起麻煩,夜間前去比較妥當。

左天明對今晚的行動毫不知情,卻也沒有多問,一直在把玩手機,頭都沒抬過,這算是對榮皓信任的表現。當然,別說是半夜隨榮皓去一趟老屋,就算是去找幾十號人約架,左天明也不會有二話。

榮皓看了眼時間,十一點整。

“天明,差不多了,帶上相機,走!”榮皓站起來,扯過自己的揹包,斜背在右肩。

左天明從拉杆箱內取出小型攝像機,隨著榮皓走出工作室。

黃城的霧霾天氣降低了空氣的純淨度,就像是給天幕遮擋了一層紗布,想要看到繁星點點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今晚夜空中亮著幾顆星,就已經能夠代表今夜是晴天,不會有雨。

兩人上了一輛計程車,司機是一位發福的四十多歲中年人,他的車載收音機裡播放的不是流行音樂也不是路況資訊,而是一個午夜驚魂節目。

“聽眾朋友們,現在是午夜十一點十四分,歡迎大家準時收聽要要要死驚魂節目,我是主播永超。今天永超要為大家講述的是一則真實的驚魂事件,名字叫做搭錯車,故事發生在兩年前,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左天明瞄了一眼司機,見他聽收音機聽的入神,便沒有打攪。扭頭看了眼榮皓,就見他雙目微閉,像是在閉目養神,也好像是在思考什麼。

這則節目只有十五分鍾,主播講的繪聲繪色,又是在午夜播出,聽起來還真有那麼點嚇人的意思。

計程車司機換了頻道,一首老歌曲子悠揚動聽。

“呵呵!兩位別見怪,這節目我每天都聽,一天不聽吧就覺得少了點兒什麼。”司機師傅有點兒不好意思,陪笑道。

“師傅,這大半夜的,聽這個不害怕啊?”左天明有一搭沒一搭的回道。

計程車司機嘿嘿笑道:“這還是有一次夜班拉了一位顧客,他要求聽,我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個節目。從那以後啊!我就沒斷過。要說害怕,還真有點兒,可是聽著刺激,這就是賤皮子,越害怕越想聽,就是吧這節目的時間也忒短了點兒,還沒聽夠呢就沒了。”

“說實話我也喜歡聽這方面的東西,明知道都是假的,就是上癮!”左天明毫不掩飾的回笑。

“嘿!還真不能一棍子都打死咯!我就覺得吧!有些東西你要是信,那麼想假都假不了。你要是不信,那想真都真不了。”司機一邊開車一邊闡述自己的觀點,繼續說道:“就像我們夜班司機,有幾個沒遇到過稀奇事兒的?”

左天明來了興趣:“聽您這話也是有故事的人啊!那麼師傅你遇到過什麼,說來聽聽。”

計程車司機輕咳一聲,大大咧咧的嗓門壓低不少:“有一晚是我夜班,大約凌晨三點多,那個點幾乎沒什麼人了,所以是空車。我跑了幾公裡也再沒遇到打車的人,手機軟件也顯示附近沒人打車,我也累了,打算收工回家。當時車子走在重青中路上,從一個橋洞子底下穿過去的時候,路燈可能快壞了,忽明忽暗的,那一段路又是在橋底下,就是開著車大燈也還是有點黑。我困得不行,打了個哈欠,忽然就覺得車子好像撞了什麼東西,就好像整個車子撞了人然後從那人身上壓過去的感覺,我嚇了一跳,整個人當時就懵了,趕緊停車。可是我下車往後原路走了幾十米,什麼都沒看到,路很平,光禿禿的很乾淨!地上連個樹葉都沒看見!你說怪事不怪事?”

左天明凝了凝神,小聲說道:“說的這麼邪乎,沒準就是個礦泉水瓶子被你的車軲轆扎了一下飛出去了。”

計程車司機看起來還是有些後怕,輕輕的搖了搖頭,但沒有再多說。

榮皓依舊在閉目養神,沒有參與左天明與計程車司機的談話。

計程車車速放緩,最終停了下來。

計程車司機把一張正反面分別貼著微信支付和支付寶的掛牌遞了過來:“二十四塊。”

榮皓表示自己只有現金,從口袋裡摸出來三十塊錢遞給司機,而後從上車到下車第一次開口說話:“師傅,剛才那個節目主播叫什麼名字來著?”

“永超,全名好像叫曾永超。他現在可火了,每天夜裡等他節目的人得有幾萬人。”司機找了六塊零錢遞還過來。

榮皓點點頭,對左天明示意下車。

車門關閉的同時,就聽那計程車司機自顧自的嘮叨著:“現在的年輕人啊!夜生活也忒豐富了,大半夜不睡覺,就喜歡出來溜達。夜裡啊!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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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下車的地方是灣頭村的村口,刻著村名三個大字的大理石石板在夜裡泛著幽幽的淡青色。

老屋在村子右側,一個離滿是蘆葦蕩的臭水水庫不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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