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日的花魁大戰,陳成都沒有去現場觀摩。

相比較姑娘們的花枝招展,陳十一郎更關心自己的書和“連載”。

他這個歲數,雄性激素分泌還沒有那麼旺盛,再過一兩年,管保他只想看小姐姐了。

他本來就是想藉著“花魁大戰”來在金陵揚名,並推廣自己同孟夫子的詩文的。

常言道,酒香不怕巷子深。

事實上,酒香肯定也怕巷子深,,梵高的畫,杜甫的詩,至死也沒能贏得與他們實力相匹配的聲名與地位,窮困潦倒而死;

與之相反的是極其擅長營銷推廣自己的兩位同行——

梵高之後的畢加索,杜甫之前的陳子昂。

共同點是從家鄉來到大城市(巴黎、長安)後,都有非常出格的舉動,藉此推廣自己的作品,名聲大噪。

陳成效法的便是這兩位。

原以為一直要到贏取花魁之後,自己作為李季蘭的“經紀人”才能獲得一些關注度。

哪知道無心插柳,藉著聶政和小紅帽竟然火了一把。

這一波不虧!

趁著還有熱度,加快連載速度,拿出更多的花樣來吧!

點娘網上的作者們還有“爆更”一說呢!

加快雕版速度!

多請幾位師傅!

印小紅帽的時候,陳成只請了兩位工匠;

到金陵漁夫和大家魚,就變成了4位;

到第三天的阿里巴巴和QQ大盜的故事,一下就增加到10位工匠了!

哎,這增加得有點沒有規律啊!

故事的確越來越長了,可不應該是8位工匠嗎?

不科學!

事實上挺科學,8位師傅雕阿里巴巴和QQ大盜的故事,另外兩位呢——

被陳成請來刻印“秦淮評花榜”的八卦新聞!

中國的報紙行業也是起源自玄宗朝。

第1份官報正是問世於唐玄宗開元年間,人稱“開元雜報”。

當然,這並不是說門下省或者吏部禮部辦了份報紙叫“開元雜報”,這只是大唐人人對官報的泛稱。

唐代孫樵《經緯集》在他談學習上方心得的《讀開元雜報》一文中,就說“雜報”是“系日條事,不立首末”的“數十幅書”,記事凡“數十百條”。

你不能指望這上面能看到娛樂八卦、明星見聞,雜報內容當然以報道朝廷政事為主,如“某日天子親耕籍田,行九推禮。”

“某日百僚行大射禮於安福樓南。”

“某日諸蕃君長請扈從封禪。”

“某日宣政門宰相與百僚廷爭十刻罷”

“某日皇帝自東都洛陽還長安,扈從陳萇等有詩‘奉和聖制’,賞賜有差。”

這些都在《經緯集》卷三中有明文記載。

真實的唐代官報,到現代也還是能見到的,如敦煌進奏院狀——敦煌石窟中就藏有唐僖宗光啟三年(887)的官報。

要說開元雜報一點“明星新聞”都沒有,也不盡然。

陳十一郎這個“營銷鬼才”就力勸小郡主爭取在官報上獲得豆腐乾大小的版面,刊登詩榜的最新資訊。

也不知李瑜是使用了怎樣哭鬧手段,真的讓李隆基開了尊口,允許她每次在官報上“夾藏私貨”,以30字為限。

從此以後,各地派駐長安,負責呈進奏章和通報訊息的進奏院和進奏官們,除了每月進奏院狀報,裡面還要夾帶上精簡版的“惠文太子詩榜”,分別向各個地方抄發。

王昌齡為何都去嶺南走了一遭了,卻仍然知道吐蕃與大唐邊境發生了戰事——正源自於此。

許多人看了簡版的“詩榜”,尤其是陳十一郎故意搗鼓出來的吸人眼球的內容,難免疑竇叢生,託人搞一本全本的“詩榜”看看。

“王之渙又寫了什麼精彩好詩,把王維也給超越了?”

“李白憑什麼還在第一?”

“這一次上榜的這位少陵杜甫是何方神聖,何故上榜?嗯,‘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果然極好!”

“怎麼這一期前五不見了襄陽孟浩然???”

嗯,在數月後的開元雜報上,眾人終於知道,孟夫子已經去世了。

……

有了小時候出黑板報,以及與官報合作的經歷,小陳做起“八卦新聞”的花邊小報來,可謂是輕車熟路。

而且他也很熟悉後世“超女”“快男”那些故意炒作新聞的套路,標題起得格外聳人聽聞:

“張芳王菊面和心不合,為爭花魁明爭暗鬥?草紙姊妹花坐實!”

“偶感風寒可能會影響發聲,評委胡媽媽竟‘不要表演了滾吧’回應!”

“蕭美娘語出驚人:這位選手若留下,我走人!”

“赤練仙子李莫愁意外走紅之我見——寫於第三日棋藝滿分之後!”

……

這些標題一出,如果你是金陵百姓,難道不想搞一份來看看嘛?

陳成也知道,這種報紙得到的好處絕不會少!

評一次花榜,前後追蹤報道,賽後評點,起碼十天半月不愁賣不出去。

而且銷路增,廣告來!

廣告可是後世報紙收入來源的大頭啊!

從業者都希望能在陳成的報紙上展露頭角,獲得宣傳。

胡媽媽如此,蕭美娘如此,其他媽媽亦如是,誰都希望自家的姑娘獲得最多的關注與好評啊!

更搞笑的是,那兩位還希望掏錢來買通陳成,刪除對自己的“惡評”。

胡賽春說:“我沒說讓人家滾啊,我說你感了風寒就回去休息唄,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怎麼被你寫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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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美娘也說:“刪了刪了!影響老孃知性的形象!當然,這位選手的確不像話,粗鄙不堪,更重要的是——”

這人還是胡賽春那邊的……

對於這些無理要求,陳成一律拒絕,義正辭嚴說:

報紙自然要客觀公正!

隨意捏造事實,混淆黑白,對不起小陳我的良心!

除非你們的價格再加一倍——

嗯,胡媽媽你把我那支銀步搖也還給我……

胡賽春:“……”

蕭美娘“……”

一氣之下,兩位媽媽甚至要自己去親自動手,再辦一份小報,與陳十一郎的報紙互相拆臺——

這有什麼難的?

不就是寫上個幾百個字的新聞,請兩個雕工,印他個三五百張,發給群眾不就行了?

可是真去一做,發現遠比自己想象的困難多了。

一來,沒有陳十一郎那種誇大其詞,聳人聽聞的能力;

二來,對於怎樣不露聲色地抬高自己,貶低對手,尺度拿捏不好;

最重要的是……

金陵城中好的雕工都被陳十一郎邀請一遍了,即使還沒有加入陳成的family的,明後兩天等他的《辛伯達七次航海》刊發之後,也快要加入了。

陳十一郎,擁有整個一套的組合拳啊!

對陳成來說,報紙賺不賺錢的無所謂,最重要的是——

同樣也能提高自己的文名啊!

每天他都不忘記給自己留一個專欄,上面刊登一篇自己得意的詩,以及孟老師的經典舊作,並且含沙射影地指責社會上正愈演愈烈的一種剽竊他人文章的不良風氣。

任誰看到他這種賊喊捉賊、損人利己的行為,都要大喝一聲:

臥槽,無恥!

嗯,真香——陳十一郎笑得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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