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抬頭看了看牌匾,確認是凌淵閣沒有錯,又估算了一下時間,覺得這個時候該來的人應該都來了,於是來到櫃檯,問道:“掌櫃的,不知道可有一個叫甘緣的人來過?”

“額......”掌櫃的腦筋一轉,立刻明白眼前這個人應該就是那個叫顧平的人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掌櫃的還是問了一句,“不知公子名諱?”

“顧平。”

“哦,公子請上六樓便是。”說著,掌櫃的伸手指向樓道,示意顧平上樓即可,臉上還帶著諂媚的笑容,看的顧平搖了搖頭,心中明白,應該是這個叫甘緣的人打點了眼前這個掌櫃的,要不怎麼會這般眼色。

“走吧。”

顧平帶著靈蟬子和劉老九,三個人徑直來到了六樓。

一上了六樓,看到眼前的裝飾,顧平就知道這地方可不是他想進就能進得來的。腳踩在最後一階樓梯上,身子一轉,便看到了已經好整以暇的甘緣等人,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掛上點微笑,畢竟伸手不打笑人臉,走到哪還都是挺實用的。

在對面一眾人的目光注視下,顧平慢悠悠的找了個地方坐下,並且示意劉老九和靈蟬子入座。三人剛一坐好,便聽見了對面那個身上穿著淡黃色衣服的青年,略帶詢問的語氣,吐出了兩個字。

“顧平?”

“甘緣?”

“你的名字,最近可是聽的我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

“你的名字最近也總出現在我的案頭呢!”

兩個人一上來,就充滿了火藥味,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就像此時晉城的局勢一樣,在這平靜的城市裡,藏著無盡的暗流,隨時可能讓平靜的海面變得波濤洶湧。

“你不是一直在逃命嗎,怎麼有勇氣站出來見我?”

“你又不是洪水猛獸,我為何不敢來見你,至於你說的逃命,恕在下不敢苟同,我怎麼覺得,是你們一直像無頭的蒼蠅,在天上飛來飛去呢,哈、哈......”

顧平攤了一下手,和剛才甘緣上來之後對侍女比劃的動作一樣,示意侍女去拿一壺好酒上來,要和甘緣面前的酒是一樣的。

“沒想到,你是個能說會道的傢伙,在來之前我還在好奇,老鐵匠眼中的一個普通人究竟是一個多麼普通的人,原來真的就是一個普通人啊。”

“哦,老鐵匠這個評價可真是正確,你看我也就是一個普通人,你門這些大門大派的,何故苦苦相逼呢?”

說到這,兩人都不自覺地將身體前傾,雖然連個人完全是坐在對方的對面,被這張大圓桌子隔開,卻彷彿面對面而坐,都想要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什麼來。

“不如你將東西交給我們,然後你就可以離去了。”

“真的?”顧平問了一句,像是在思考的樣子。

“真的。”甘緣點頭,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臉上還掛著標誌性的笑容,結果下一刻,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了。

“我、不、信!”

顧平一字一頓的說出這三個字,同樣報以微笑的看著,臉上笑容凝固的甘緣,這種空口無憑的承諾就像誆騙他交出東西,未免有些幼稚。

甘緣看到顧平像看著一個三歲小孩一樣看著他,心中怒火中燒,明白剛才的自己分明就是被戲耍了,他努力的壓制自己的怒火,說道:“你耍我?”

“我怎麼敢呢?”

“東西,我們玉虛宗勢在必得,開個條件吧!”

甘緣看似大方的說道,做足了架勢,就像是在告訴顧平,無論你開什麼條件,我玉虛宗都能接受,都會答應你的樣子。

“嗯.....”

顧平一頓,像是在思考,一對棕色的眼眸在眼睛裡轉了好幾圈,左手敲擊著桌面,也不說話,正好他要的酒水也被侍女送了上來,顧平又施施然的喝了一杯酒。

看到顧平的樣子,甘緣覺得事情好像沒有他想的那麼複雜,只要在這個時候偷偷的將東西拿到手,光明道的那幫瘋子找上他的時候,還有留著他的命的道理,而且就算光明道留著他這條小命,等玉虛宗騰出手來,一樣是能夠隨便派人結束掉他這條賤命。

於是甘緣催促道:“我們玉虛宗開出的價碼已經夠豐厚了,你要什麼我們都能給你,金錢,財富,還是權力,只要你想要的,我門什麼都能給你,你還在考慮什麼?”

顧平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這鬼話說的,恐怕連鬼都不信,哈、哈,你們兩個看他這樣,想不想大街上那個耍猴的,還是那個被耍的猴子,哈、哈......”

“噗呲.....”

聽到顧平的話,甘緣長得臉通紅,一直保持在臉上的笑容終於是掛不住了,就連坐在他不遠處的白凌和白玉龍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耍我——”甘緣憤怒的朝著顧平大吼一聲。

“我耍你,你來咬我啊,來啊,來啊......”

看著顧平在一旁做著滑稽可笑的動作,劉老九一邊在一旁笑著喝酒,一邊在心裡暗自琢磨著顧平的舉動。

他知道,此時的顧平是被壓抑的太久了,於是想要藉著幾乎發洩一下,畢竟現在的顧平可還面臨著這些道門的威脅,現在不在調戲一下,再等一會可就沒機會了。

“你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然後將東西拿走,別忘了你可就只是一個凡人,對我而言,殺了你,不會比碾死一隻螞蟻難道哪裡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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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你恐怕這輩子都別想拿到你想要的東西。”

“要不要試試看?”

“你想試試看,別怪我沒有告訴你後果,你應該知道我昨天下午都去了哪裡?”

“你不覺得東西給楊家,你一樣是死路一條嗎?”

“你覺得我會輕易的將東西交給別人嗎?”

“你不交出來早晚是死?”

“我要是交出,恐怕來現在就得死。”

場面一度僵持在了這裡,甘緣的那點小心思,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的,恐怕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指望顧平能夠將東西交出來,只好默不作聲,反覆的思考有沒有什麼機會。

顧平就顯得比甘緣平淡的多,在一旁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像是在慢慢的品味,同時也給甘緣一些思考的時間。這是讓白凌和白玉龍這些人能夠高看顧平一眼的地方,能夠面臨如此危機的時候還保持冷靜,這可是一般人不會具又的品質。

他們不知道的是,顧平現在的冷靜,完全是這幾個月來,被危機壓迫出來的,不蛻變,那就只有死亡,所以顧平選擇了冷靜,選擇了成長,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在這樣的壓力下生存下去,並找到機會活下來。

“看樣子你很清楚你現在所處的境地啊。”

說到這兒,甘緣算是明白了,眼前這個年輕人比誰都明白當下的局面,一個必死的局面,可都已經這樣了他還想要什麼呢,恐怕他什麼也做不了吧。

“至少比自欺欺人要強得多。”

“那你想怎樣?”

“不是我想怎樣,而是你們想怎樣?”

“我們?”甘緣皺眉,不明白顧平的意思。

“陳宗鏢死了,是你們幹的吧,你不覺得你們有些太貪心了嗎,光明道的人你們想要殺,知道內容的人你們也要殺,東西你們也想要,玉虛宗就不怕撐死嗎?”

“光憑我們玉虛宗的確辦不到,可若是五大道門聯手,你覺得這些小小得要求還能滿足我們得胃口嗎?”

“所以光明道的人才是重點,你們最迫切的事兒,還是圍剿光明道的人,我說的對嗎?”顧平又喝了一杯酒,然後起身朝著甘緣走過去,沒等甘緣開口,顧平接著道,“所以這東西一定要拿在我的手上對不對,一旦光明道知道東西落到了道門的手上,你說他們還會飛蛾撲火嗎,你們的圍剿大計是不是就......”

看著顧平比劃了一個流水瀉地的動作,甘緣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相貌平平的凡人,有著一種他看不透的感覺。

這些事兒難道都是他光憑猜測就得出的結論嗎,如果是的話,那這個人就他可怕了,如果不是,那他的背後是不是還藏著自己所不知道的勢力呢,甘緣看著越來越近的顧平,忽然想到了之前他提到過的楊家,那會不會是楊家呢,甘緣暗自在心中盤算著。

“我可以告訴你我接下來要去的方向,但是.....”顧平彎下身來,和甘緣相互對視著,然後說道,“如果你們贏了,東西我可以給你們,讓那個小家夥走,如果你們輸了,那恐怕這東西就和你們無緣了。”

甘緣不想再去看顧平那一雙,毫無感情的雙眼,於是閉上眼睛,點頭說道:“好,不過你要知道,我說話做不得準的。”

“大青山,你應該知道,”顧平一邊說著,一邊轉身離去,“我也沒對你的承諾抱有什麼希望,我甚至覺得,這個承諾恐怕有些多餘。”

看著顧平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甘緣還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再說出口,他知道這個承諾註定是沒有用的,他沒辦法代表玉虛宗作出什麼承諾,也沒有人能夠代表道門作出任何承諾。

顧平今天來見他,恐怕僅僅是為了告訴他們這些人他接下來的方向,至於這個承諾,到時候誰還能顧得上一個小和尚,是走是留,全在於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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