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讓老頭子我啊悄悄,又是什麼人來了!”

白凌聽到著聲音時就已經知道因該是個上了年紀的人了,當她見到老鐵匠的時候才發現,原來玉虛宗在塵世間的眼線,竟然時這樣一個已經有些駝背的糟老頭子,讓她不禁有些詫異。

“老師傅,不知這‘又’字該怎麼講?”

白玉龍在一旁很敏銳的察覺到老鐵匠的話語中所帶的不耐煩和驚訝,而且之前小鐵匠的推脫應該也和之前來過的人有關,可是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找玉虛宗的人呢?

“今天正午的時候來了一個自稱叫顧平的年輕人,對我這糟老頭子可不能算得上時客氣......”

“顧平——”白凌有些驚訝的看向了白玉龍,“他來這裡幹什麼?”

“怎麼,你們認識?”

“我們正在找他,想要他手上的一些東西。”白玉龍沒有說實話,也沒有說出雙方的關係,至於更多的相信自己不說老鐵匠應該也會明白的。

“他問了我一些事兒,一些二十年前的事兒,還有一些關於一些宗門的事兒,怎麼你們也想知道?”

老鐵匠看著白玉龍和白凌兩個人,臉上帶著一絲嘲笑,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面前這兩個人,可是白凌的盛氣凌人,可沒有給老鐵匠留下什麼太好的印象。反倒是正午的時候,見到顧平讓老鐵匠覺得,這個年輕人讓人同情。

“不了,”白玉龍知道,老鐵匠恐怕不會和他倆說什麼真話的,而且這人是玉虛宗的,輕易的沒有辦法去動他,所以也沒有在這件事兒上去糾結,而是問道,“不知老師傅可知道這個叫顧平的人現在在哪?”

老鐵匠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也不想和白玉龍多說什麼。

“師傅可知道貴宗的人什麼時候到?”

“最遲明日,若是無事的話那就請便吧,我這破鐵匠鋪今晚就要關門了,有何事的話明日再來吧。”

說完,老鐵匠沒有再給兩人開口的機會,轉身進了後面的院子。

白凌看看白玉龍,知道今天恐怕沒有什麼收穫了,只好作罷,就像老鐵匠所說的,有什麼事兒,恐怕都要拖到明天再去解決了。

......

“你來了。”

離晉城最近的一處驛站中,章程林站在月光照耀的庭院中,看著自己眼前那稀疏的幾根竹子,月光照耀下的竹影匯聚成一個人的影子,乍一眼看去,真的還以為這裡有個人呢,不過章程林的話可不是對著竹子說的,而是對著剛剛進來的冷孤存。

“嗯,宗門得到訊息之後,我就連夜趕了過來,天下城的人明天應該也要到了,就是不知道輪迴閣和冥皇宗是否還有人沒到。”

冷孤存自然不會一個人隨隨便便的前來,他身上還帶了宗門所賜的空間玉簡,使用後可以維持一個短暫的空間通道,不過要比章程林的玉簫強大的地方在於,這次冷孤存的玉簡,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破壞的了,其穩定性要大大超過一般的空間通道。

“這東西他們應該也有,甚至比我們的更強,”說著冷孤存比劃了一下手中的空間玉簡。

章程林看到冷孤存手中畫滿了銀色符文的玉簡,點了點頭,他覺得關於光明道的事兒,應該就要到最後了。

“明天進城,你有什麼想法?”

章程林很想看一看這個,能夠獨自一人和崇明光交手的師弟,對現在的局勢有什麼看法。

“我們可以去和玉虛宗的人聊聊,應該會有所收穫。”

冷孤存的想法和白玉龍的想法是一致的,現在月河教和玉虛宗已經站到了同一條戰線上,所有人都是為了光明道而來,這次圍剿光明道的任務,已經超過了彼此之間的齷齪,五大道門能夠聯合在一起,他們這些塵世間的門派為何就不能。

“前幾天,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章程林皺著眉頭看向冷孤存,他可不認為自己這個出色的師弟會什麼都沒有察覺。

“你想說......”冷孤存冷冷道,“為什麼那天圍剿崇明光的時候沒有見到玉虛宗的金丹之上的弟子?”

章程林點了點頭,有心人都注意到了這一點,可是無論是誰,好像都沒有辦法解釋這件事,除了玉虛宗的人,恐怕誰都不知道當天他們的人,到底去哪了。

“我想,這裡面恐怕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隱情吧,不過這次應該不會了。”

“希望如此,光明道啊,那可是在萬年前踩著各大道門的屍體,硬生生殺出來的道門,這萬年來光明道的興盛幾乎壓的一些道門喘不過來氣,甚至魔道修士都已經基本上被滅絕了,可誰又能想到今天這個局面,果然,盛極必衰,天道恆常啊。”

“上天界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可無從知曉,那些道門道尊之間的事兒,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章程林望著高懸在天空的那一輪冷清的銀輝,不自覺的發呆,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也許是一些關於明天的事兒,也許是關於前幾天和崇明光的那場戰鬥。

冷孤存自己去找房間了,連續趕了兩天兩夜的路,從重雲壇趕到這裡,這其中一直在不停的御劍飛行,只能靠宗門給的回氣丹來恢復,著實讓冷孤存覺得渾身疲倦,現在她需要好好休息了,為了應對即將而來的大戰。

......

伴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甘緣踏入到了晉城,這座伴著大晉建國以來千年而從未失陷過的雄關,見證者大晉千年以來的輝煌,沒有一個朝代能夠像打進一樣長盛不衰。

按照修行界的說方法來看,千年一小關,萬年一大劫,如今的大晉和大晉楊家正走在這樣的交叉口上,闖過這一關,則更加強盛,闖不過這一關,那就只能漸漸衰落,這是傳承所要面臨的必然過程,也是破繭成蝶所需要面臨的風險。

望著城門處高懸這的那個‘晉’字,甘緣彷彿看到了這個帝國的雄心,‘晉’,一往無前,問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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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緣也是大晉的人,在玉虛宗的入門測試中脫穎而出,成了玉虛宗的一名外門弟子,隨後漸漸嶄露頭角,築基有成,成了內門弟子,一點結成金丹,甘緣就要稱為入室弟子,到時候甘緣的前途才是真的不可限量。

現在的顧平,也僅僅是在宗門內有點名氣,由於做事圓滑,所以這次任務才會讓他來辦,宗門內的一些長老信任他,可是師徒一脈的力量在玉虛宗內終究有限,這個傳承了十幾萬年的大宗門內,有著太多的藤曼纏在了一起,那些隨著玉虛宗的興衰起落的世家,已經在這個龐然大物中根深蒂固。

即便現在玉虛宗內師徒一脈在表面上佔據著上風,可誰都知道,這是世家一脈故意的退讓,目的自然是為了眼前這座雄關中的主人,大晉楊家。

甘緣有些憤怒,也有些無耐,對於宗門中所發生的事兒他無能為力,所以無耐,對於圍殺崇明光的那一戰,宗門的人竟然被楊家的人給攔了下來,所以憤怒。

可是他沒辦法,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內門弟子,在宗門內可以說是豪無話語權,又能做些什麼呢,他能做的,就是做好眼下的事兒。

甘緣摸了摸自己的納戒,然後收斂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終於踏入了這座千年雄關,在踏入晉城的那一刻,甘緣在心裡和自己說道,“光明道,還有那個叫顧平的老鼠,這一次該結束了。”

一邊看著清晨起來工作的大晉子民,一邊朝著老伺坊走去,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晉城了,可是晉城人民那股子打心底的自信和朝氣,總會不自覺的感染甘緣,讓甘緣也覺得自己生長在這樣的國度中,是一種驕傲。

“公子,要坐車不,這一大早的,我這馬可是精神著呢。”

旁邊走過來了一輛馬車,車伕牽著馬,過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活計幹,早上出門的人可不多,能撿著一個是一個。

“去老伺坊鐵匠鋪,”甘緣坐到馬車上,卻沒有坐到車廂裡,而是和車伕坐到了一起,臉上掛著欣喜的笑容說道,“好馬。”

“好小夥,我這馬可是已經陪伴我三年了,咱們走著,駕——”

說著,馬伕也很高興的駕馬載著甘緣朝著老伺坊的方向駛去,對於像他這樣的老車伕,恐怕一天中最欣慰的就是,看到像甘緣,這樣彬彬有禮,又能夠不拘小節的人,不論身份貴賤,不論身價財富,都能夠和你暢談,這樣的年輕人在如今可不多見了。

“哈、哈......”甘緣覺得自己自從進入到了晉城的那一刻,前幾天失敗的陰霾都一掃而空了,看到這樣城市,遇到這樣的車伕都能讓甘緣高興的大笑幾聲。

“不知公子是哪裡人士?”

“我啊,老家是濮陽城的,濮陽甘家的人。”

“哦,這可了不得啊,濮陽甘家可是大門大戶,幾乎和這皇室傳承的時間差不多了吧。”

老車伕驚訝的道,沒想到自己一大早上就能碰到這種大家族的年輕人,實在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什麼大家大戶啊,我啊,就是個支脈,還是那種很小的分支,我這一脈就剩我一個獨苗了,和那些主家的人不怎麼來往。”

“公子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再怎麼說都是一家子,不是嗎,你看咱大晉的子民,走到哪裡不都是大晉的子民,這甘家就是甘家,血緣關係怎麼也割捨不掉的。”

老車伕將最後一個字的語調拉長,故意惹得兩個人都咧嘴大笑。

“老人家說的是,老人家說的是,割捨不掉,割捨不掉......”

甘緣嘴裡重複著這句話,心裡忽然覺的一陣通明,一股自然而然的氣息油然散發,再一轉念,甘緣才回過神來,甘緣皺了皺眉,在心中感嘆到,自己竟然錯過了一次突破的契機,真是世事無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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