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殿下,晉王楊印最近有回京的意向,此時已經從封邑出發,來到了大石橋,過了大石橋就要到晉城了,且不知此行的目的為何。”

柳下揮沒有敢說假話,可也沒有什麼都說,更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這種老奸巨猾左右逢源的人,就算被顧平那詭異的表情給嚇到也不會過於失了分寸。

楊妔聽了柳下揮的話點了點頭,她知道顧平的猜測有很大的可能是真的,晉王早不進京晚不進京,偏偏這個時候進京是啥意思?

古之言為何時隔二十年後要回到晉城,為什麼古之言的兒子一當上管幾乎所有晉城大大小小的官員好像都沒什麼想說的了,監察御史呢,怎麼不彈劾了?

這些楊妔本來都能感覺的到的,她知道晉城的這些反常的現象,卻沒有辦法聯絡到一起去,直到剛才顧平說出了他的猜想,這真的可能是一次長達二十年的休戰,是雙方都在暗地裡積蓄著力量,如果朝堂上爭不過,那麼朝堂下的力量就要發揮作用了,到時候必將是一場腥風血雨。

這種對於大晉來說特殊的時刻,對於顧平來說恰恰是機會,因為皇室可能需要一個機會才能出手,一個可以吸引玉虛宗注意力的機會,一個可以讓玉虛宗將絕大部分的修士和戰力投入進去的機會,顧平就是這個機會。

玉虛宗接到了上天界道門的命令,就一定會和光明道在塵世間的力量死磕,大晉楊家一定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會有古之言晉京,二十年基本不怎麼走動的晉王才會想進京,這對雙方來說都是機會,一個打破現在平衡的機會。

“你可知道現在接觸晉王的都是什麼人?”

楊妔弄明白了現在的局勢,沒用顧平提醒,接著問了下一個問題。然而柳下揮的回答,卻是讓在場的三個人不解。

柳下揮只是默默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人。”

柳下揮說沒有人,那恐怕就是真的沒有人了,無論是明面上還是暗地裡,那晉王此番回京的目的又是什麼?

雖然當今皇上和晉王是親兄弟,可雙方可都是對方的眼中釘肉中刺,有機會的話,絕對會斬盡殺絕的,現在啥也不幹,沒事兒就跑到晉城來蹦躂,是真的不怕死還是在作死。

“恐怕我們還是的知道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顧平對楊妔說道,他知道楊妔可能會對這件事情反感,因為這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可現在這對顧平來說就是救命的稻草,抓住了就有可能活下來。

“你知道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麼嗎?”

楊妔直接問柳下揮,她還是願意相信柳下揮的,畢竟是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指揮使,不是親信怎麼會坐到這個位置上來。

柳下揮搖了搖頭,他是楊妔一手提拔上來的,知道的又怎麼會比楊妔多,柳下揮指揮使的許可權也不會比楊妔多多少。

“看來我們要好好查一查了,我要二十年前所有和晉王有關的人和事兒,還有有關古之言的人和事兒,還有現在關於那個新上任的官員,叫古語對吧,古之言的兒子的情況,”最後楊妔對柳下揮又補充道,“不要讓父皇知道,一定要等一些事兒確認了才能告訴父皇。”

“這......”柳下揮遲疑了一下,“屬下覺得隱瞞陛下是不是不太好......”

“做不到嗎?”

楊妔盯著柳下揮問道,臉上露出了一個詢問的表情,像是很誠懇的在問問題,沒有任何脅迫的意味,可柳下揮知道作出這樣表情的楊妔就沒有在問他能不能做到,而是無論如何你都要做到。

“屬下明白了,這就去辦,不過屬下還是要提醒公主,做事兒要量力而為,不可......”

柳下揮說這句話的時候,是衝著顧平說的,卻被楊妔的聲音打斷了。

“知道了,趕緊去忙你的吧。”

“是,屬下這就告辭。”

目送柳下揮的離去,三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顧平摳了摳牙,問道:“柳下揮能相信嗎?”

楊妔點了點頭。

“還有什麼需要我的嗎?”

顧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想了想自己還有哪方面的資訊缺失,然後對楊妔說道:“有些事一定不是凡人能夠知道的,所以還需要從修士的角度入手,晉城不是普通的塵世間的城市,一定有修士出入的場所,一些事還得去找修士才行,二十年前修士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還需要去找相關的修士才行,這方面恐怕還需要你親自去查一查。”

“我明白了,我會儘快的幫你找到你想去的地方的。”

“那我們呢?”

劉老九見一切顧平將一切利害關係都理清楚了,將一切要做的事兒都佈置妥當,卻沒有自己什麼事兒,忍不住問道。

“我們去一個地方。”

“哪兒?”

“迎春樓。”

......

迎春樓是什麼地方,就是塵世間最為低俗,最為不堪,最為原始的地方,也就是這個俗到不能再俗的名字卻讓迎春樓能夠遍布整個塵世間,迎春樓很大,名字很俗,但是其背後的勢力卻不俗,天涯海角樓五個字絕對讓人望塵莫及。

這塵世間就沒有天涯海角樓的觸手摸不到的地方,哪裡有錢賺,哪裡有商機,哪裡就有天涯海角樓,所以有人說,只要有男人的地方就一定有迎春樓,就一定聚集著掌控著塵世間的最有權勢的那一批人。

顧平和劉老九分別問楊妔要了一套乾淨衣服,然後來到了這迎春樓。

楊妔可是公主,給兩人的衣服自然極為講究,就說顧平身上穿的這一套,頭戴琴韻冠,腳踩青雲履,身穿青風杉,腰配白玉環,手中拿著的扇子也是楊妔府上一直收藏的珍品,上面有大晉著名畫家作的虎嘯山林圖,上面紅色硃砂印,墨綠色的字跡書寫著畫家的生平,也一身打扮直接就讓顧平跟換了個人似的,之前一個落魄的趕路人,現在一下子變成了翩翩公子。

再看換了衣裳的劉老九,腰間別著一把長刀,雖然讓楊妔用鹿皮包裹上了,卻襯托出劉老九久在江湖浪跡的氣質,再加上恰到好處的衣著搭配,胡茬大叔瞬間變成了晉城貴婦人人嚮往的物件了。

兩人一進迎春樓,老鴇子趕忙迎了上來,一身的胭脂水粉的味道,燻得讓顧平喘不上氣來,手中拿著的團扇,畫著姑娘家花枝招展的圖案,一邊和顧平說話,一邊還搔首弄姿。

顧平實在是忍不下去了,連忙掏出銀票,然後要了一個雅間,拉著劉老九鑽了進去,這才喘了口大氣。

“哈哈.......”看到顧平的樣子,劉老九實在忍不住拍著大腿哈哈的大笑,一邊笑還一邊指著顧平的鼻子說道,“你小子,終於裝不下去了吧,哈、哈,一看就知道還是個雛,還帶我來迎春樓,真是沒見過世面啊,哈哈......”

顧平抽了抽嘴角,沒有了剛才在楊妔府上高深莫測的模樣,可還是謹慎的比劃了一下,讓劉老九施展法術將房間裡的聲音和外界屏蔽掉。

“沒辦法,這可能是你我最後一搏了。”

劉老九聽到顧平嚴肅的說道,也收起了笑聲,雖然顧平沒有像在公主府裡那樣,表現的異常沉重的樣子,可是眼睛裡還是看不出有什麼神色。

“至少我們還有機會不是嗎?”

“可......”顧平想了想,卻沒有說出來什麼,“我麼們出去看看吧?”

“走。”

還沒等兩人出去,敲門聲先傳到了兩人耳中,然後就傳來鶯鶯燕燕的聲音。

“客觀可需要姐妹們陪酒作樂?”

“進來吧。”劉老九搶在顧平之前讓人進來了,反正顧平花錢,又不是他自己掏錢,怎麼破費怎麼來。

一聽這話,呼呼啦啦進來了五個衣著十分單薄的姑娘,一身的胭脂水粉味差點沒給顧平燻過去,顧平趕忙走到了窗戶邊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

劉老九倒好,左擁右抱,還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說道:“你看,窗戶旁邊站著的才是今天的大金主,今晚我在這迎春樓所有的費用可都是由他出的,姑娘們可得好好的伺候這位爺啊~”

聽到劉老九怪里怪氣的說出這話,顧平忽然覺得帶劉老九來這裡恐怕不是什麼正確的決定,連忙說道,“你們陪著他,我出去轉轉。”

說完顧平趕緊在劉老九的笑聲中落荒而逃,連頭都沒有回。

......

玉虛宗的山門處,甘緣看著玉虛宗所在的坤峒山脈秀麗的風景,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崇明光沒有死,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兩大金丹中期,一個偽金丹,兩個招媲美金丹期靈力的攻擊,一柄中品靈器,一枚太英丹。

這些東西別說在塵世間了,就是在他們修士的眼裡都是望塵莫及的東西,現在只為了殺一個崇明光,可就在最後關頭竟然被大修士出手把人救走了,真是......

甘緣現在一肚子火氣沒地方發,手中拿著從箱子裡找到的那本《光明道典》,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上面的墨跡還沒幹,這種大街上幾個銅板都沒人要的東西,竟然就讓他們這些自命不凡的大宗門弟子付出了如此多的代價,實在是讓所有人都怒髮衝冠,想要將那個叫顧平的人撕成碎片。

而最讓甘緣覺得憋屈的是,這可是玉虛宗的地盤,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讓人耍了不說,還讓光明道的人將那個崇明光救走了,門派裡的人都那裡去了,坐鎮宗門的高手呢,為什麼一場戰鬥下來,連一個玉虛宗的金丹高手都沒有看到?

訊息可是在戰鬥一開始就已經傳回宗門了,再怎麼遲鈍,一場發生在自己家門口的戰鬥,都不可能裝作看不見吧,可事實就是宗門裡所有人都裝作看不見,真是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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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最後有光明道的大修士引動烈陽,估計這件事兒可能就沒他們玉虛宗什麼事兒了。還好最後玉虛宗的大修士露面,將烈日用雲龍遮住,要不然他這小命都沒有了。

不過箱子還是拿到了甘緣的手裡,雖然是假的,可大修士的露面還是讓別的勢力忌憚三分,起到了很好的威懾作用。

甘緣一步步的想著山下走去,這件事兒還沒完,真的光明道典還在那個叫做顧平的人手上,有訊息傳來,這個人出現在了梅縣,極有可能趕往了晉城,現在甘緣要去將這件事徹底的了結在自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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