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之中,無論是天上的仙人還是地上的凡夫俗子,都凝望著顧平那如同烈陽一般炙熱的光輝。

這些年前線的士兵喊其他人的外號都已經喊順口了,弄得一些江湖修士也跟風喊叫,久而久之,外號就成了尊稱。

就像夜皇被叫做夜天子,諸仙山被成為屠夫,安蘇蘇被叫做瘋女,木青龍和白玉龍雙龍爭鋒,崇明光被叫做明王,南宮幻被叫做幻神女......

可顧平卻從來沒有人聽見有人給自己起個外號,也不是前線的那些士兵不想起,只是總覺得怎麼叫都不順口。

有人說什麼書劍先生,還有的說叫平等王,還有的乾脆直接稱呼天下第一天才,可無論怎麼叫都覺得不順口,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修行界和世俗的人知道了那本廉價秘籍的出處,沒有人願意非議顧平的所作所為,所以也沒有人再去給顧平想什麼亂七八糟的稱號。

此時顧平一拳將天捅了一個窟窿,讓整個塵世降了一場仙雨,拂過戰爭摧殘的大地,那些斷壁殘垣之處,此時正在接受這場仙雨的滋養,等到百年之後,再次煥發出勃勃的生機。

而就在所有人覺得天上那些從天而降的仙人欲將顧平徹底剷除的時候,一道年邁卻堅實的身影出現在了天坑之處,擋住了那些想要下凡的仙人。

.......

“師傅去了,師兄不去幫忙嗎?”

帝都山的山頂,一顆矮小的老槐樹旁邊,擺放著幾張板凳,涵羽手捧著茶壺,逐一將擺在石桌上的茶杯倒滿,輕輕的問了問天一句。

“不了,這裡需要有人照顧,我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問天望著離帝都山不遠處的山巔,一個年邁,一個正值壯年,兩個人正在相互對峙,兩人身上所散發的氣勢,就連這片空間都出現了微微的顫抖。

陳老祖和任一行依舊無聊般的對弈,擺弄著盒子裡黑白兩色的棋子,這一次卻是誰也沒有落子,棋盤上一乾二淨,可棋子,卻一顆一顆消失在了棋盒之中,不知去向。

楊妔有些擔憂的坐在老槐樹下,拿著顧平最後一次出現在她面前,留給她的一根笛子,放在嘴邊輕輕的吹響,這曲子還是涵羽教的呢。

......

“此時不登天,更欲待何時,今日有為師在,定保得你平安證道,且放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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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仙山,莊至賢,騰嵐這些早已步入渡劫期的強者清楚的看見,尹天恆鬢角那隨風搖曳的白髮,雖然三千青絲早已蒼白,可當尹天恆手持經世裂天劍的那一刻,光是那不滅的劍意,就已經刺穿了蒼天,刺破了大地,讓尋常修士不敢直視。

“媽媽,你看,天上竟然多出了兩個太陽。”

遠處田地裡趕著回家躲雨的農婦帶著自己的兒子匆匆的往家裡跑去,聽見小兒子的喊聲,農田中的農民下意識的抬頭望向天空。

“真的有第三個太陽。”

“這哪裡是太陽,分明是一把劍,一把將天都劈開的利劍。”

大兒子覺得

那刺眼的光芒像是一柄利劍,於是就說是一柄神兵利刃,卻不知之前普蕉城中出世的神兵利刃,此時在尹天恆手中的經世裂天劍之下,都顯得暗淡無光。

“那邊那個太陽怎麼是灰色的,雲彩怎麼是烏黑血紅的,雨怎麼是五顏六色的?”

小孩子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卻沒有人能夠回答,只見到兩道太陽直衝雲霄,最終消失在了那烏黑血紅的雲層之中。

“那是仙人顯威,豈止是呼風喚雨,到了那個層次簡直是開天闢地無所不能啊。”一位老者捋著鬍子,感慨的說道。

“那我們能成為仙人嗎,我們能嗎,我也好成為仙人,我也要無所不能......”

“以前怕是不能的,”老人說到這裡,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接著道,“不過自從那大秦帝國的帝都山上,出現了一位名叫顧平的仙人,我們遮掩的平常百姓,就也有機會了,那是一個真正如同太陽一般,普照塵世的仙人,應該受到每一個人的景仰。”

“顧平仙人,他厲害嗎?”

老人搖搖頭,對於小孩子的問題如實回答:“不知道。”

“他啊,很快將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小弟弟,你信不信大哥哥的話。”

一個手裡拎著酒壺的酒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幾位農民的身旁,拿了一些雨傘和雨蓑過來,遞給了幾位老漢,自己則打著傘走到了小孩子旁邊。

“大叔叔,你怎麼能說自己是大哥哥啊,你都多大年紀了?”

“這個.......哈哈哈,只是長得老,長得老,哈哈哈.......”

劉老九尷尬的笑了笑,繼續朝著太陽的方向前進,很快消失在了幾位農民的視線當中。

“這.......見著仙人了啊——”

.......

越過天門,顧平只覺得無窮無盡的仙元朝著自己空虛的體內湧入,自己就如同一個承裝仙界仙力的容器,無論怎樣都無法填滿。

耳邊盡是喊殺聲,卻沒有任何人能夠靠近自己,眼前卻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是白色?黑色?

紅的,綠的,還是灰的?

顧平說不上來,只覺得這一刻,自己彷彿已經到達了彼岸,低頭望去,就能看到苦海之下正在苦苦掙扎的人們。

看到了穎都上空,欲天下一戰的崇明光。

看到了木玉死前,在戰場正綻放的絕美笑容,就如同一朵綻放的血紅薔薇,美的不可方物,美的讓人難以直視,讓人自慚形穢。

看到了帝都山上,正在焦急的仰望天穹,卻無法知道天上形勢的楊妔。

看到了正在虛空對弈的陳老祖和任一行,看到了跟在自己身後上天,正在找回境界的諸仙山,看到了那些沒有上天,而是相互出手,擊殺對方下界仙人的修士們。

看到了正在和九幽深處的妖魔,連番血戰的葉悠,陳老祖和任一行的棋子,不知為何都出現在了葉悠手中。

看到了正在和天上仙人決一死戰的老男人,尹天恆...

.....

“何必執迷不悟,下界仙人如何算得上是真正的仙人,就算你能夠打破天地規則的舒服,難道還能是我們這些無上真仙的對手?”

紫袍仙人一掃拂塵,冷笑的看著尹天恆與諸多仙人輪番作戰,手中拿一柄經世裂天劍已經不知道將多少仙人斬於劍下,卻連十之一二都不見得有。

“天上道門有多少,天仙有多少,真仙有多少,大羅金仙又有多少?”尹天恆蒼老的聲音第一次在天上響起,卻讓每一個仙人心裡都覺得膽寒,“身在此處的,怕已經是你們全部了吧,又能那我尹天恆如何呢?”

“陳太一死了,魏光明也死了,諸仙化作一個毛頭小子,就算你今日重新成為殺戮道尊又如何,難道就能奈何得了我嗎?”

“無窮道尊,無量道尊,太虛道尊,今天就要你們這些虛偽得傢伙,來彌補這數十萬年來所犯下得罪過。”

尹天恆得怒吼響徹在整個天上人間,就是那嗷嗷待哺得小兒,都覺得自己是夢中囈語,只有那些真正得強者才明白,更是心驚,終於明白了尹天恆所達到的境界,與天同齊。

這四個字就連道尊都不曾敢奢望,卻在尹天恆這個凡人身上,成為了現實。

“你已然墮入了魔道,今日還敢上天,就是你的死祭。”

一個身穿八卦道袍的老者出現在尹天恆身前三十米處,見了這位老者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你竟然繼承了那個妖女的衣缽,這天地都饒不了你。”

有一個身穿玄黃道袍的道人出現在此地,將尹天恆夾在了中間。

“如此,倒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不過你看,你的好徒兒可沒有要證道的跡象啊。”

最後到來的白袍道人一指尹天恆身後的顧平,倒是讓尹天恆皺了皺眉頭。

“造化境到底是什麼樣子,你們就知道,當年若不是你們這些人心生嫉妒,害怕別人搶在你們之前突破造化境,又怎麼會不知道造化境到底如何,還要在這裡危言聳聽?”

尹天恆手中長劍一橫,絲毫沒有動搖的表現,讓三位道尊知道,今天只有一戰,他們不信,就憑尹天恆一個凡夫俗子,就能和他們三大道尊一戰。

“既然如此,那就唯有一戰。”

“天下人聽好了,從今往後,道門不復存在——”

裂天劍當真在尹天恆一言之中,變成了一柄橫貫天地的巨劍,接天連地一劍斬出,直逼三大道尊而去,離尹天恆略微近一些的仙人,直接變成了粉末,消失在著無上的仙界之中,歸於虛無。

“我在這裡,這裡便是虛無,你又如何斬得到我?”

太虛道尊一言既出,這片天空瞬間化作一片虛無,隨後又出現在原地,這一劍卻是落空了。

不過劍勢隨去,可劍意卻未曾用盡,這一劍卻又化作千萬間,如同滂沱大雨,傾盆而落,鋒利的劍芒連空間都刺穿,讓太虛道尊的道法,再沒了用處。

“你們卻不知我為何敢在今時今日重新出現,因為顧平,本就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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