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南宮幻的落敗,涵羽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塵埃落定,就連她都說不上來,什麼時候起,當年那個在迎春樓中,看似單薄的身影,已經成長為一個永遠不會讓人失望的堅實依靠。

對於顧平的應對之法,南宮幻只能咬咬嘴唇,不甘心的認輸,天底下除了顧平以外,沒有第二個人能夠用這樣的辦法破除幻海花葉所構成的幻境。

偽真器的強大毫無保留的展現在眾人的面前,哪怕是身處外圍的眾人都覺得自己所見皆是真實。

幻海花葉真的是在構建幻境嗎?

對此顧平有著自己的猜測,就像自己兩次踏入問心路,那種真實感絕不是幻境兩個字能夠解釋的。

幻之一字本就是假,可無論是問心路還是幻海花葉都求一個真。

去偽存真,或許這是幻海花葉和問心路想要看到的東西,如抽絲剝繭一般,破開人心之外的那一層厚厚的蠶繭,看到那顆鮮活跳動的內心。

不過縱使偽真器的強大無與倫比,卻也難敵天道法則的根本性質,這種對於天地之間規則的同化是所有領域類法術的剋星,從這一點來看,南宮幻註定不會是顧平的對手,兩人本身就不處在同一個層面。

“擷取一道時光,這種手段恐怕唯有仙人才能做到,偽真器哪怕帶上了一個‘偽’字,卻無法改變真器的本質,實在讓人羨慕啊。”

會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是蔣安伯了,剛剛還大呼小叫覺得顧平要輸了,眼下立馬翻臉,開始變向的替顧平吹噓。

“話說你們多寶閣不是以法寶眾多著稱,怎沒給你兩件偽真器帶在身上,這樣你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徐橋水搖了搖頭,隨口解釋道:“不是什麼人都能掌控偽真器的,需要得到真器的器靈認可才行,偽真器之所以帶上一個偽字,就是因為器靈的靈智殘破,無法發揮真器的全部功能,不過天地法則是不允許真器存在塵世間的,所以偽真器的數量歷來都少的可憐。”

“怎麼聽你的口氣好像多寶閣的偽真器也不少啊,哪天弄兩件來瞧瞧,也給蔣某開開眼界。”

看到蔣安伯無恥至極的樣子,談思妍按著蔣安伯的腦袋,和徐橋水打了個哈哈。

......

晚宴來臨之前都沒有人上臺挑戰,顧平也樂得清閒,回到了宴席之中,和幾人吟詩作對,享受觥籌交錯之樂。

“不知之前這一局師兄怎麼看?”

一旁的溫世仁坐在大師姐的旁邊,一臉花痴的享受著久別重逢的喜悅,騰嵐從來都不知道,一向沉穩的溫世仁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沉吟的半晌,還沒等說話,反倒是夜皇出口一言,讓眾人失語。

“你我今日怕是已經不是其一合之敵,能夠與之交手的唯有天下城中的葉瞎子,兩界之爭中的屠夫,以及舉世皆敵的崇明光三人而已,這三者中葉瞎子再也見不到了,崇明光還沒有達到他所能夠達到的最好狀態,所以......”

騰嵐默然,對於這樣的評價不可置否,曾經幾時自己覺得這個天縱奇才的小師弟將會是書院的未來,將會是下一個尹天恆。

可惜,自己猜對了後面,卻沒能才對前面。

前後兩代書院的天才,將會親手終結眼下這個時代,親手終結屬於道門的時代,在此之前,屬於書院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書院的未來反倒交到了問天的手中,這是騰嵐無論如何都沒能想到的。

“屠夫?”

騰嵐靜靜的望著北方,這些年來在北境戰場經歷了大大小小的戰役一邊逼迫著自己不斷提升實力,一邊也在不斷的殺戮中增加了自己的業障。

除了殺戮道的修士,不然沒有人願意增加自己手中的殺孽,就算是幽冥道和黃泉道也不例外。

修士徒增殺孽,只會在境界突破到渡劫期之後,增加自身渡劫的難度,甚至會影響道心的堅定,乃至生出邪念,滋養魔障。

可殺戮道的修士註定要走上這條與心魔為伍,與殺孽常伴的道路,諸仙山更是如此,騰嵐從沒有在諸仙山的手上見到過全屍,儘管諸仙山很少對比自己弱的人出手,可就在這個深秋的時候,騰嵐明顯感覺到,自己快要攔不住這個屠夫了。

殺戮就是諸仙山成長所需要的最好的養分,戰爭愈演愈烈,戰場上所彌留的怨魂殺孽也越來越沉重,騰嵐感覺,諸仙山很快就要突破了。

第二天的時候,九幽一方緩解了無人上場的尷尬,不過卻不是眾人心中所想的那般,竟然派出了一個金丹弟子上前挑戰顧平。

很多人覺得這是故意在羞辱顧平,不過當顧平看到蔣安伯笑面以對的時候,顧平知道這未嘗沒有讓自己幫忙調教新人的意思,到算不上侮辱了。

就在顧平猶豫要不要用心指點的時候忽然想起了師傅尹天恆曾經說過的一段經歷,最終選則了用心指點對方一次。

一邊驅使著兩儀劍和對方過招,一邊想著尹天恆的經歷,就連顧平都沒察覺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趨於劍心通明。

“浩然光明劍?”

崇明光有些驚訝的看著臺上的顧平,此刻就連他都開始嫉妒顧平的天賦了,曾經有光明道弟子在書院中偷學了浩然劍之後,結合了烈陽宗的大日光明劍,自創了浩然光明劍,不過隨著那位天縱奇才的書生劍修隕落之後,浩然光明劍就成了故紙堆中記載的軼聞趣事,沒想到今日竟然能夠在顧平的手上重現人間。

“浩然正氣,這傢伙到底還是書院的底子啊。”

溫世仁感嘆了一句,看到一旁的騰嵐激動的舉起酒壺,將整整一壺酒灌入口中,有些傳承不需要名分,在就是在,不在就是不在,不需要以言語而論。

“真沒想到,這樣的一個人竟然能夠心生浩然,看不穿,看不透。”

古月河對此倒是嘖嘖稱奇,不遠處的衛無憂依舊沉著臉,沒有說話,衛無憂就是這樣,無論對手是誰,自己都敢拔劍,或者生,或者死。

“還是那個小師弟啊——”

問天則和乾坤道的代表馮瀟坐在了一塊,當初書院眾弟子,如今卻是各有歸宿,誰能想到曾經親密無間的師兄弟,今日之後恐怕要刀槍相見呢?

“他很強,從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就是如此,哪怕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只要有一個機會,都會成為一個絕世強者,而且他還抓住了那個最艱險,最渺小的機會,以命相搏,得到的回報是巨大的。”

白凌忠實的評價道,對於顧平的苦苦掙扎,她或許是瞭解的最多的那個人,白氏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下注的機會,尤其是像顧平這樣一本萬利的機會。

“他是一個正直的人,一個善良的人,那天師尊任時行跟我說的,尹天恆也曾經這麼說過,只是他自己一直都不知道罷了。”

白玉龍輕撫白凌的秀髮,美人如玉無論什麼時候都欣賞不夠。

“我們是朋友,從相見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們註定不會是敵人。”

“還要多謝夏至師姐的安排,不然我怎麼會有機會遇到這個傢伙,親眼見證了一個強者的崛起,下一個天下第一人的誕生,哪怕只是作為一個見證著,都足矣讓人熱血沸騰啊。”

就在蔣安伯激動的端著杯中酒,一飲而盡的時候,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透過酒水傳到了喉嚨之中,原本有些祥和的氣氛瞬間凝固。

所有人望著那道陰鷙的身影,彷彿一片深淵從遠處靜靜的走來,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逃離這片天地。

“他來了,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和他一戰,看看到底是他的劍更鋒利,還是我的拳意更強大。”

崇明光擋住了諸仙山的去路,臺上的顧平彷彿感覺到了什麼,一招送走了又一名想要挑戰自己的金丹修士,主動的來到了臺下。

“幾年前我不如你,如今說不準。”

來到臺下的顧平全身氣勢盡數收斂,陳述著自己的想法,不過在此之前他也想知道,到底是崇明光更強,還是諸仙山更勝一籌?

“你很強,我能感覺到,幾年前也說不準。”

諸仙山如是說道,雖然身上有著眾多榮譽,卻從來不是他驕傲的理由,他的驕傲來源於自己手中的劍,來源於那些倒在自己劍下的亡魂,而不是別人的讚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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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很強,我很期待和你一戰。”

“我聽說過你的名頭,本來上次天下決,我們就應該相遇的,可惜......”

“沒什麼可惜的,今天一戰亦可。”

“請——”

“請——”

兩人飛身上臺,眾人出手在擂臺四周佈下防禦,防止這兩人的戰鬥波及到擂臺之外,畢竟到了諸仙山和崇明光的這個境界,就算稱呼一句大修士也不算過分了。

舉手投足之間施展天地之威,之前顧平和南宮幻的交戰全都在幻境之中,所以不太明顯,這次一個劍修,一個體修,兩人交起手來,恐怕很難控制招法的威力,還是小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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