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明明是我的,不許動。”

“笨蛋,你又沒有搶到,現在它是我的了。”

......

一群最小九歲,最大十五歲的孩子們,正在院子裡撒了歡的爭奪楊妔閒暇時用匕首削出來的木劍,雖然僅僅是木劍,可在這些已經能夠初步溝通天地靈氣,施展法術的小家夥手中,卻比真的寶劍要更加的鋒利。

“我以前在皇宮裡面也是這樣,後來母後去世了,父親心疼我,見我喜歡習文練武,便讓我做了錦秀營的指揮使,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滿腦子裡都是一些陰謀詭計,直到那次偷跑出來遇到了顧平。”

葉悠和楊妔坐在大楊柳下的兩個鞦韆上,緩緩的蕩著鞦韆,看著院子裡一群戲耍的孩子們。

他們是不幸的,戰爭讓他們失去了家園。

同時也是幸運的,至少讓他們遇到了顧平。

“我不知道,可能就像小狐狸吧,在遇到顧平之前,我因為命運而活著,在遇到顧平之後,葉幽冥死了,我才以葉悠的身份,為了自己而活著。”

“顧平呢,每個人活著都有一個目標,有一個理由,有想要去做的事情,顧平呢?”

兩人迷茫的看著頭頂連綿的白雲,有的時候覺得天上的白雲是那麼的無憂無慮,有的時候又覺得,隱藏在白雲深處的,是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顧平以為活著不需要理由,可如今他卻為了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而活著,聽起來很偉大,不是嗎,可如果他站在你們的面前,卻會告訴你,阻止道門一統三界,是害怕道尊邁出最後一步,反過來追殺他。”

蒼白的面容推開了院子的大門,出現在葉悠和楊妔的面前,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才堅持住不讓自己倒下。

“他變了,可還是他。”

楊妔皺了皺眉頭,連忙過去將明顯受了重傷的女人攙扶起來,讓孩子們去一邊玩了。

“你是誰?很瞭解他。”

“她啊,和我們兩個一樣,都不知道是那個傢伙從哪裡撿到的,運氣真好,好東西都讓這傢伙撿走了。”

葉悠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被楊妔攙扶著的涵羽,像一個妒婦一樣,離開了這裡,兩人之前在小山頂的時候就不對付,不過礙於顧平,兩人倒也沒有結下樑子。

現在好了,三個女人就這麼跑到一塊去了,顧平要是回來見到這個場面,非得給自己一個大耳光不可。

“我叫涵羽,光明道座下的弟子,不過如今卻是尹天恆師祖的弟子了。”

“原來你就是涵羽啊,顧平倒是和我提到過你,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

楊妔扶著涵羽進屋,取了些丹藥喂涵羽服下,涵羽臉上的氣色看起來好了一些,可一想到今日回來所說之事,涵羽的臉色卻怎麼也好不起來。

“是白姑娘讓我來的,有個訊息要告訴顧平。”

“你先休息,我去叫他來。”

此時看到涵羽焦急的樣子,任誰都知道不會是什麼好消息,不過再壞能壞到哪裡去,楊

妔想著,去顧平的院子裡將只會了一聲。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溫師兄呢?”

來的時候,顧平順便將楊妔熬的湯替涵羽拿了過來,坐在床頭,悉心的照料著應該是經歷了連番大戰的涵羽。

忍痛喝了一口顧平餵給自己的補湯,涵羽一顆緊繃的心稍稍平緩,隨後艱難的看著顧平,用幾乎沙啞的聲音,說出了讓顧平實在難以相信的訊息。

“白姑娘讓我來告訴你,鎮北關沒了,在這之前,包括溫師兄,騰嵐,白公子,蔣師兄,夜師兄,還有十幾位年輕的修士,都被困在鎮北關之外的一座荒山之中,此時已經過去三天了。”

啪——

顧平手中的湯匙,應聲落地,成了一地碎片。

“他們怎麼會都在一個地方?他們去做什麼了?他們幾個怎麼會在一起?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到顧平木然的神色,以及略微有些顫抖的雙手,涵羽更是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激動的顧平,在涵羽的印象中,顧平永遠是那個理智到幾乎沒有情緒的人。

“無妨,你慢慢說。”

葉悠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顧平的背後,輕撫著顧平起伏的後背,估計此時也就只有葉悠明白,在顧平眼中,這些人到底意味著什麼了。

“半年前,鎮北關就成了一座孤城,為了不失去對外的訊息,溫師兄提出在鎮北關城外的荒山上建立一座臨時要塞,二者相互照應。”

葉悠搖了搖頭,接下來的事情,就算涵羽不說,她也能猜得出來。

“然後九幽派了一對年輕人作為誘餌去攻打荒山上的山寨,溫世仁和白玉龍他們心高氣傲的就去守山寨,結果忽然發現鎮北關被攻破了,所有人都困在了山裡。”

“是.......”

涵羽絕望的看了葉悠一眼,她知道在葉悠的眼中,這幾乎是一個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決定了。

“現在圍在荒山外面的都有什麼人?”

“別人不知道,不過木青龍一定在,他是元嬰後期了,白姑娘還打聽到了一個劍修.......”

“諸仙山?”

顧平撫額,如果說在這一輩的年輕人之中,他最不想對上的人,第一是葉悠,第二就是諸仙山,兩個人一個深不見底,一個鋒芒畢露,但是諸仙山那深藏劍鞘中的藏劍式就讓尋常化神修士吃不消,何況這還是諸仙山最常用的手段。

“你知道他?”

“之前對付魔道的時候,遇到過他,很強,不會比白玉龍,木青龍幾人弱,甚至單看進攻性的話,年輕一代人中,幾乎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

就在顧平和涵羽將注意力放在諸仙山身上時,葉悠則繡眉顰蹙。

“九幽聯軍中還有佈局高手,是那種捨得誘餌,敢於豪賭的那一類。”

“九幽入侵不是你替幽冥道和黃泉道謀劃的戰略佈局,怎麼還有其他人插手?”

“我又不是道尊,這件事情上,只有道尊才能說了算,沒了葉幽冥,也還會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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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道門單獨而論的話,除了太虛道,上天界道門不會是其對手,畢竟九幽道門的底蘊,要比尋常道門深厚太多,而且幾乎每一代都有一個像諸仙山這樣的瘋子。”

諸仙山殺父弒兄的行為在顧平這些塵世間修士的眼中,只有瘋子才會如此,可要是如此來看的話,九幽絕大多數人都是瘋子。

常年經受九幽陰氣的侵襲,讓很多人為了能夠活下去而不擇手段,今生經歷過九幽最底層一切的葉悠,也不願輕易的提起那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好在她是幸運的,能夠得到命運的指引,並得到了九幽道門的庇護。

可更多的,則是為了一口吃的,都能上去拼命的人。

九幽聯軍的強大,也正在於此。

這是一場賭上了一切的戰鬥,賭上了九幽每一個人生命的戰鬥。

“那麼這一代呢?”

葉悠搖了搖頭,顧平知道,就好像王朝的興衰起伏一樣,修行界的強弱也有著屬於自己的規律,如果說正邪大戰那一次,光明道尊魏光明是應運而生之人,是修行界千萬年來的低谷,那麼這一次三界爭霸,將使修行界迎來一次前所未有的興起,也有可能是最後一次,天才如彗星般崛起。

有太多的天才,正在搶班奪位,爭去在亂世來臨之前真正的能夠獨當一面,而現在看來,時間是站在顧平這一邊。

而九幽等不急了,寧願放棄大秦嬴氏的領土,也要提前將成道宗攻破,這才會有九幽暗中轉移兵力的決策,更多的,則是加大對元始道的壓迫。

有些事情顧平不明白,或許只有上了天界,才能得到答案,而現在看來,元始道不論怎樣,都在掙扎著以求殘存下去。

“成道宗救不了,可這些人卻要救,或許成道宗的覆滅對塵世間來說,是件好事兒也說不定?”

葉悠的話讓顧平冷靜了下來,努力的想要理清頭緒,卻怎麼也不明白葉悠為什麼會這麼說,看到顧平緊鎖著眉頭,葉悠緩緩的解釋道。

“成道宗就是上天界道門和九幽道門之間的一個緩衝的平臺,成道宗一天不滅,上天界道門就不會聯手對付九幽道門,只會將越來越多的百姓,捲入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消耗塵世間的力量,可一旦成道宗覆滅,就再也沒有什麼擋在上天界道門和九幽道門之間,大晉將會出兵,多寶閣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躲在背後,多家押注,所有的一切都會放到檯面上來,反正大秦嬴氏只要還在,道門想要一統三界,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是想說,成道宗在消耗我們的力量,在消耗大秦嬴氏的力量。”

顧平終於明白了,難怪玉虛宗如此坐的住板凳,難怪其他道門一點都不著急,這些冷眼旁觀的傢伙,就是要看著頂在最前面的人和九幽拼個你死我活,然後扯著一面大旗,站出來為死去的人主持公道。

想要爭奪天下,還要將自己的形象塑造成正義的一方,這樣的道門.......

顧平俯下身子,親吻了涵羽的額頭。

“好好休息,我會把他們都帶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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