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九幽入侵之後,還有什麼事情能夠成為修行界中相互吹捧的談資的話,那麼書院乘道峰一戰,哪怕沒有親身經歷過,也足矣說出來吹噓一翻。

那天峰頂一戰,先是書院化神修士層出不窮,隨後緊隨而來的更是乾坤道獸潮,莫要說十二真仙下凡,單是嬴柱喝牧羊虛一戰不分勝負就足矣讓許多修士心馳神往。

九天之上的戰鬥雖然不是什麼人都能夠看到,可青龍之軀,長達萬里,來回往復又有雲雨跟隨,在有心人的眼中,就顯得格外的明顯了。

尤其是如今見不得太虛道好的人更是數不勝數,若是能夠挑動玉虛宗對大秦嬴氏出手,自然是最好不過,就算明知不會成功,可不妨礙好事的人掛在嘴邊,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

對此玉虛宗一言不發,大秦嬴氏依舊在有條不紊的喝九幽聯軍進行著已經維持了數年的拉鋸戰,對於盟友成道宗的節節敗退,只能說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隨著書院一戰之後,許多有關上天界道門的事情,也開始逐漸的暴露,在普通修士的視線當中。

就連原本對於上天界知之甚少的散修,都能夠拿起酒杯,講一講當今天下大勢,說一說,哪家哪派,在今天這個局面下最有優勢。

不過最重要的是,在一股潛在的洪流推動下,另一股新興的勢力正在民間悄然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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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稱自己是武者,修行的是真氣內力。

有的則認為自己是修士,吐納的是靈力。

有的卻另闢蹊徑,稱自己是修真者,意在修行自我,溯本求源。

無疑那些自稱是修真者的,全都是顧平和楊妔在這些年中收留的孤兒和流浪漢,在這種戰亂紛爭的時代中,施捨一口粥,就是這些無家可歸之人的衣食父母,更何況像顧平這般,給了他們強大的資本。

不過只有顧平和尹天恆才知道,他們僅僅是作為先行者,為天下人開啟了一扇不再受到上天制約的大門,至於能夠做到什麼程度,能夠走多遠,還都要靠修士的自身。

最重要的是,修真有龐大的人口基數作為支撐,哪怕一千個一萬個人裡面,才有一個天才,那麼都能夠帶動這股新興力量的發展。

不過對於顧平來說,最缺的還是時間。

經過書院一戰,顧平的潛力以及尹天恆的實力已經徹底暴露在了道門的面前,端坐在雲端,自以為是垂釣的仙人們,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一時間成為了修行界萬眾矚目的焦點。

就在道門得知十二真仙慘敗身死的結果,為之震動不已的時候,顧平卻悄然回到了成道宗,回到了這個對他有諸多幫助的宗門之中。

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院子裡的那顆古樹,樹下還是三個木墩,曾經與楊不棄,蔡江兩人坐而論道的場景,倒是歷歷在目,可如今卻早已物是人非了。

“呼——”

輕輕吹了口氣,坐在了木墩上,顧平忽然來了興致,想要體會一下曾經與兩三個好友談天說的的性質。

忙到的拿出了茶具,隨手升起了一團火焰,開始烹茶,卻沒想到茶還沒喝嘴裡,就被人破壞了興致。

“大膽

狂徒,竟然敢在我李然的住處烹茶享受,還不快快報上名號?”

顧平回頭看去,一個拿著中品靈劍的內門築基弟子,正拿劍指著自己,想來成道宗內都是自家弟子,也不會有外人隨意進出,估計是把自己當成來欺負新人的老家夥了。

“沒這麼老吧。”

顧平嘀咕了一舉,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想起來牡丹面具還戴在臉上。

“我是你師兄,顧宏。”

“顧宏?”李然拿劍的右手忽然一顫,激動的連手中的寶劍都掉落在了地上,這才撲到了顧平的身上,“你真的是顧宏師兄?顧宏師兄還活著?你還活著?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是宗門的驕傲了,是了,你應該還不知道......”

李然嘀咕了半天,顧平大概弄明白了如今自己在成道宗的地位,親手揪出了幾大魔道修士的顧宏如今在成道宗的地位已經無人能敵,若不是失蹤已久,再加上肖張還在成道宗內坐鎮,主峰首席的位置恐怕此時都已經是顧平的囊中之物了。

“後來呢?我師傅肖哲回來之後都發什麼什麼?”

“後來......”

等到顧平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卻沒想到李然忽然張了張口,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雙眼噙著淚水,彷彿經歷了什麼極其痛苦的事情。

“後來肖哲師祖與玉清師祖想要徹底根除宗門的潛藏的魔道修士,在明察暗訪之後,終於爆發了一場大戰,玉清散人為了宗門根基,與血河老祖同歸於盡,肖哲師祖,還有很多老祖也都.......”

聽到這兒,顧平啞然,不知道自己當時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魔道確實是暫時被根除了,可成道宗最值得自己看重的那一部分,也隨著肖哲老祖等人的離去,消失殆盡了。

“肖張師兄悲痛欲絕,從面壁崖中破關而出,開始總領宗門事務,要不是宗門家大業大,那一場大戰下來,宗門差點就沒了啊——”

言盡至此,成道宗這個年輕的小師弟終於是留下了盈眶的熱淚,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裡的感情,那年他才是剛剛上山,是見證過顧平在內門演武之中,一展本領的弟子之一,同時也是諸多對顧平愛恨糾纏的弟子之一。

很多人覺得,若不是顧平提前將魔道之事掀開,放到了明面上,宗門諸多長老,師祖就不會因此而不得不和魔道血拼,至少再等一等,待到有十足的把握再動手也不遲。

可只有顧平知道,成道宗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等了。

雖然沒有親眼目睹,可顧平從李然的口中就能得知,哪怕戰鬥到了至關重要的情況,上天界元始道都沒有派仙人下界,這只能說明,元始道已經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對了,肖張師兄曾經下令,若是有顧宏師兄的訊息,立馬稟報於他,師兄還是趕快去見肖張師兄一面的好。”

“無妨,我已經來了。”

天空中,踏著雲霄而來的肖張,冷冰冰的看著顧平,縱使顧平經歷過諸多坎坷,卻也從未見過像肖張這樣目空一切,卻又包容寰宇的雙眼。

“你且先退下。”

顧平沏了兩杯茶,屏

退了見到自己就哭個不停的李然,有些事情還不是什麼人能夠知道的。

“肖師祖去了,玉清散人也去了,上一代宗門諸多在門內的長老和弟子都......沒了,這就是你給我的承諾,這就是我幫你付出的代價,這就是.......”

“這不是你幫我付出的代價,你還不明白嗎,元始道要倒了,成道宗要繼續生存下去就只能像書院一樣壯士斷腕,不然等到九幽大軍壓境而來的那一天,魔道和九幽裡應外合,成道宗才是真的完了,至少現在還有希望,不是嗎?”

兩人相互咆哮著怒吼,甚至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水,卻又像茶碗中剩餘的茶水一樣,逐漸平靜下來。

“書院?完了——”

“還沒有,書院師尊任時行是個合格的領導者,他知道如今已經是道門最後的輝煌,在不久的將來道門也將會成為,埋葬在故紙堆中,厚厚的塵埃。書院決定脫離道門,重新走一條只屬於書院的路,重新成為天下學子心目中的聖地,成道宗也可以。”

“成道宗不行——”

肖張忽然失落的看著顧平,儘管眼神中只有冷靜與沉著,可臉上猙獰的表情卻瞞不過任何人。

“元始道是道門正宗,成道宗也是,這是在離經叛道,這是.......脫離了元始道的成道宗,就已經亡了。”

“成道宗撐不過去了,千年一小劫,萬年一大劫,十萬年一場天地浩劫,成道宗已經在無數次的劫難中一直在消耗曾經積攢下來的底蘊,早已經流乾了鮮血,卻沒有新鮮的血液注入,就像如今的道門。”

就像是在講述著一個事實一般,顧平擊破了肖張最後的一絲希望。

“顧宏說的對,肖張師侄,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又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只是這一次,這位曾經執掌天下的成道宗大修士卻顯得有些精力憔悴。

“肖張見過,沉太師祖。”

“弟子顧宏,見過沉太師祖。”

“你就是顧平吧,這個天下也就尹天恆那個老不死能夠當你的師傅了,我們這些人可稱不起你這一聲老祖。”

“肖哲老祖給弟子留下了很多,弟子也希望成道宗能夠在這場浩劫之後殘存,可終究......”

“我知,小肖也知,沒有人會怪你的,沒有.......”

“不,一定還有機會,只要你能成為道尊,你手上不是有元始道基,不由有光明道基,你一定能夠邁出最後一步的,你只要承認自己是成道宗的弟子就好,只要承認.......”

“不一樣的,我是修真者,不是修仙人,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二者終究是不一樣的,就像尹天恆雖然已有仙人之威,卻不受天地束縛,因為修真者掌控自身,從而影響天地,修仙者窺覷天道,從而受到天道轄制,我不會成為道尊,也不能成為道尊,不過......”

說到這兒,顧平略微停頓。

“我知道我是顧宏,我是成道宗的一員,這就夠了不是嗎?”

肖張看到顧平灑脫的樣子,終究沒有再說什麼,這樣的結局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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