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隨著一位架鶴而來的王師祖悠然而至,打破了雙方沉默已久的對峙,徹底引燃了這場席捲整個書院的戰。
“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很多人已經做出了他的選擇,更多的人卻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顧平望了一眼天上的戰鬥,渡劫期的兩位老祖早就消失在了天際,在常人看不見的地方盡情的施展手段去了,不然塵世間如何受得了渡劫修士的肆虐。
化神之下的弟子都已經被妖族纏住,只剩下了一個封太師祖強橫的擋在顧平的面前,像是在說,你的命已經在我掌控之中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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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很多,乾坤道願意幫你倒是有些出人意料,,可你覺得經世道難道就只有表面上這點力量嗎?”
“我知,很多合體期的妖族都沒有出現在這裡,恐怕是被經世道座下其他宗門的大修士纏住了,可你覺得我今日就只有這點準備嗎?”
“每個人都有準備,你做的最自大的一點就是提前暴露了你的目的。”
“自從下定決心上山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打算再遮掩什麼,我也是忽然發現,時至今日,我已經完全不需要隱藏什麼了。”
沒有再去理會封太師祖,顧平微微頷首,重新踏上了山上的路。
“真當你是尹天恆了嗎?”伏魔圈再次脫手而出,“這一次我看還有誰來救你?”
呦——
一聲綿延不知多少裡的叫聲,從半山腰處傳來,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朝著那個攝人心神的聲音發出的地方望去。
一團湧動的白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戰場的上空,如同一隻狐尾一樣肆意的擺動,可下一刻所有人的心裡忽然一震。
“狐尾......不是白雲,是真的狐尾。”
巨大的狐尾隨著話音而落,輕描淡寫的擋在了顧平的身後,封太師祖的伏魔圈絲毫沒有影響到顧平前進的腳步。
一隻巨大的天狐輪廓從不同的角度映入每個人的眼中,竟然沒有人能夠看清楚妖狐的全貌,隱約間只能看到一顆滾動的深邃眼眸凝視著戰場中的每一個人。
淨世妖狐——
很多人想起了之前關於這個年輕人身邊那只小狐狸的傳聞,直到今天,才真正的見到了這個傳說級物種的真正面貌。
身如雲巒,狐尾遮天,八個字數次出現在不同介紹淨世妖狐的典籍之中,這些故事伴隨著往往是一次次令人心有餘悸的災難,這樣的災難,要在這座道門的福地上演了嗎?
“不過是一隻妖狐而已,看你能奈我何?”
封太師祖明顯有些色厲內苒,這樣的話,不過是強行鼓舞士氣罷了,就連封太師祖自己都不怎麼相信。
每一個傳說級的生靈,都彷彿是天地間誕生的神明,沒有人知道它們的來歷,很少有人見過它們的樣子,更沒有人知道它們的生活習性,只有關於這些生靈的傳說被人們口耳相傳,一直延續至今。
傳說級生靈到底有多強大,在沒有遇上之前沒有人能夠說出個一二三來,而現在,封太師祖可以肯定的告訴那些不斷揣測的人肯定的回答:它們是神。
封太師祖小心翼翼的和
淨世妖狐對峙著,雖然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只淨世妖狐還只是處在化神境界,可那種就是在面對渡劫修士,都未曾有過的強烈危機感,讓封太師祖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更何況,妖狐的頭上,還站著一個女人。
尋常弟子難以透過層層的雲霧遮擋,看到淨世妖狐的全貌,可在合體修士的神識之中,便可以輕易的感知到淨世妖狐的一舉一動,封太師祖很容易的便發現了絲毫沒有遮掩的葉悠。
“我們走吧。”
顧平知道,這裡不會再有人能夠阻攔他上山的步伐了。
葉悠百無聊賴的收起了脂粉盒,剛剛抹了一層胭脂的面容更是傾國傾城,輕飄飄的落在顧平的身旁,盯著摘下了牡丹面具的顧平看了半天。
“你長得真的很一般啊。”
“可你長得卻是驚世駭俗。”
兩人相視一笑,轉眼間便消失在了此處,只留下了半空中還在大戰的雙方。
……
位於裂屏山脈東南角的平波峰上,兩位老人正席地而坐,伴著潺潺的流水聲,舉子對弈,黑白兩色犬牙交錯,在小小的棋盤上,竟隱隱有兩軍對壘,一往無回的氣勢。
“咦?”身披蟒袍的老者忽然吹胡子瞪眼,“陳老頭,你這一步已經出了棋盤了。”
“當今天下,又豈是這小小的棋盤能夠囊括其中的,既然不想出手,那便下一局大棋,且看我如何贏你。”
陳太師祖捋著鬍子,笑眯眯的看著蟒袍老者,嬴寺。
這位來自大秦嬴氏的大乘修士已經在此地安居了三個月,此間兩人對弈無數次,陳太師祖卻是輸多贏少,不過今天這盤棋明顯不同往日,往日黑白分兩屆,今日黑白見天下,又豈是一時半刻能見分曉?
秋風捲起落葉,兩人落子飛速,很快,黑白二子皆是出了邊界。
對局還在繼續,一道傳訊紙從遠處飛來,落入了陳太師祖的手中。
“嬴老四,我就不明白,那小子承諾給你們什麼,竟然能夠讓大秦嬴氏和乾坤道為其保駕護航,難道你們就不怕他日斷了根基?”
顯然,乗道峰上所發生的一切都已經傳到了陳太師祖的耳中。
“陳老頭,難道你還不明白,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像時間一樣滾滾向前,再也沒有停下的可能了。最開始是人皇,道門用了上萬年的時間推翻了最後一個大一統的帝國,結束了人皇時代。十萬年前是光明道,道門用了十萬年解決了這個最大的敵人,還沒來得及品嚐勝利果實,這又出現了一個顧平,道尊依舊覺得他們是對的嗎?”
“推翻暴君的統治,在當時看來是所有人共同的願望,道尊應運而生。可今天有人想用鮮血,成就自己無上的大道,道尊……呵呵。”
嬴寺冷笑,趁著陳太師祖走神的時候忽然落子,原本佔優的黑棋,瞬間失去大好局勢,只能被迫轉攻為守。
“你......”
陳太師祖氣急敗壞的看著嬴寺,拿著一顆白棋舉棋不定。
“師祖,依徒兒看,這手應該下這兒。”
不知道從哪走過來了一個挑著擔子的女娃,剛放下了手中的水瓢,對著
早就下滿了的棋盤一指。
兩個老頭同時看向女娃所指的地方,陳太師祖仰頭大笑,嬴寺則是氣急敗壞的看著女娃。
“觀棋不語真君子,你這娃子怎麼好生不懂事兒。”
“師祖的朋友都說了,觀棋不語真君子,金菊可是個女娃子,怎麼也算不得君子啊。”
“哈哈哈.......說得好,不過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徒兒是來向老祖請辭的,是時候下山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徒兒已經在老祖這兒呆了整整八年了,師祖怕是忘了,今天剛好是金菊上山的日子。”
“哦,八年了,一閉眼,一睜眼就過去了,也是時候下山了。”
“那徒兒就告辭了,平波洞天中,還放著徒兒前些日子曬乾的茶葉,什麼時候茶葉沒了徒兒再回來給師祖晾一些。”
看著金菊離去的背影,陳太師祖忽然有些捨不得,喃喃自語的嘀咕著。
“多好的娃啊,起了一個賤名,可這命卻一點都不賤,反倒比我這條老命來的要珍貴的多。”
“瞎說什麼呢,趕緊下棋,這回看誰還能提醒你,哼——”
.......
闖過了封太師祖和王師祖的那一關,顧平終於快要抵達山頂了,他還記者當初走到這個位置時,自己激動的心情,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已經成為了仙人一樣,可如今顧平的心裡卻只有淡淡的哀傷。
“你覺得,我今天來真的有意義嗎?”
顧平覺得葉悠大概是天底下最聰明最清醒的那個人了,身為葉幽冥的時候如此,身為葉悠也是如此。
“就像你說的,來,比不來強,見,比不見好。”
“是麼,可如果不是我想的那個樣子該怎麼辦?”
“最難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了,現在這個塵世間還有什麼人能夠攔住你嗎,現在已經不再是書院讓你選擇了,而是你給了書院一個重新選則的機會。”
所有人驚訝的望著葉悠,就連顧平也不例外,可仔細權衡了一下,事實好像正如葉悠所說,新時代的浪潮已經掀起,哪怕顧平沒能邁出那最後一步,道門也不再擁有統治整個世界的根基,總有一天會被其他的勢力取而代之。
“你啊,總是那麼冷靜,什麼時候能夠理性一回就好了。”
“在暗影塔林的那一回是我最不理智的一回,感覺還不錯。”
“你們,不要在這裡炫耀了行不行,趕緊上山吧,就差最後一步了。”
幾人有說有笑的繼續朝著山頂而去,只見到一個穿著僕人衣服的中年人連滾帶爬的從山上滾了下來,幾人連忙上去扶了起來。
“是小乙?怎麼會從山上滾下來?”
小乙感激的看向顧平,他知道顧平只是在和他開玩笑,絲毫沒有介意他僕人的身份。
“山、山上有、有、有仙人,讓我下來給你們傳話,讓你們洗乾淨脖子,等著受、受死。”
聽了小乙的話,顧平一笑置之,攙扶著小乙一邊向山上走去,一邊說著。
“這樣啊,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上山看看仙人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