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注意到,最後一戰中,從頭至尾竟然沒有看到那個自稱九幽定遠侯的人,是察覺到大勢已去,所以早就離開了,還是又去做一些其他事情了?

顧平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便將張柳遠拋到腦後,雖然讓一個潛藏了這麼多年的人,便這樣消失在眾人的視野當中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可有些時候,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這個師姐就是這樣,只要你擁有足夠的力量,你就可以無視任何的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佈置都只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東西,毫無用處。

“快到時辰了。”

騰嵐看了一下手上的玉牌,這塊玉牌是東極秘境的守護者配備的,每人一塊,也就是這次秘境圍獵的目標,上面記載著進入東極秘境的時間。

“還有三個時辰,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對我們出手了。”

談思妍走到圍欄旁,朝著下方望去,畢竟只有勝出者才能得到演武的獎勵,失敗是什麼都不會擁有的。

“不會了,他們只是想要讓我們出局而已,畢竟騰嵐師兄的實力若是留下來,必定是此次東極峰演武的頭名,那樣獎勵就和他們沒什麼關係了。”

秦文君雖然臉上還帶著一點憂傷,不過到底從小接觸這些東西,一些經常使用的手段還是很清楚的。

“這個你拿著,我們把所有人的玉牌交給騰嵐師兄,保他留下。”

顧平將自己的玉牌扔給了騰嵐,他有種預感,一些人等不到東極峰演武結束就要對他動手了。

“為什麼不是給你,憑你的實力足矣力壓群雄。”

騰嵐接過顧平的玉牌,上面刻著玄明兩個字,背面畫著一座被削平的東極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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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顧平。”

說完這句話,顧平的眼神忽然變的冷淡至極,一如剛剛進入書院的那些日子,那個時候,顧平雙眼無神可能是因為靈魂和肉體有些不契合的原因,而現在則是顧平從心中表現出來的情感。

這句話很短,可蘊含的信息量卻極大,雖然談思妍這個外門弟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可騰嵐作為曾經的書院大弟子是知道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的,而且他更加明白這個名字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光明道典到底是什麼,說給別人聽都會覺得應該是一本書,或者上面記載著什麼東西,甚至是三年前的甘緣和顧平都是這麼覺著的。

可如今顧平知道,這麼想是錯的,而且大錯特錯。

騰嵐和甘緣不同,作為早已經欽定的真傳,甚至是未來的書院師尊,騰嵐知道許多有關上天界的事情,其中就包括這光明道典。

道基兩個字在塵世見並不怎麼流傳,是因為塵世見並沒有道基,所有已知的道基都在各大道尊的手上,這才是這些道門開宗立派的底氣。

哪怕被人攻破一宗一城,道門都不會在意的,只要有道尊在,只要有道基在,道統便不會斷絕,道門就可以永久的流傳下去,這便是道基存在的意義,上面刻著的不是文字,或者其他的功法之類的東西,而是一種道。

可什麼是道,這個問題恐怕只有道尊才能解釋得了。

“那個在你手

上?”騰嵐的左手微不可察的顫抖了一下。

“這個很重要嗎?”

顧平微微的翹起嘴角,本該看起來讓人十分溫暖的笑容,此時看起來卻讓人如同墜入深淵。

其他人不知道兩人說的是什麼,沒有說話,也沒有插嘴,只有問天在之前告訴顧平夏至訊息的時候知道了顧平的真實身份,卻沒想到顧平主動承認了,此時聽到騰嵐的疑問,問天只能苦笑,一點辦法都沒有。

良久,騰嵐閉上了眼睛,說道:“你說的對,沒什麼意義。”

騰嵐知道,顧平是對的,光明道典如果交給了書院,光明道只會不顧生死的來書院,找顧平和書院的麻煩,雖然書院不見得會怕,可為了一個本就用不上的東西而得罪一個將死的道門,這筆買賣無論如何看都不值當,明白人都不會手下光明道典的。

若是交給玉虛宗呢,玉虛宗會不會保顧平還是兩碼事,若是給光明道則會成為眾矢之的,所以無論交出去還是不交出去,並沒有什麼意義,重要的是光明道還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強大到讓那些道門仍然要掂量掂量的力量,而不是光明道典到底在誰手上。

“他們都還忌憚著,只有這一個把柄還落在了我的手上,你覺得我能夠倒向哪邊?”

騰嵐搖搖頭,他知道,此時的顧平就像走在鋼絲上的雜耍演員,一點失去平衡,便會墜落到無邊的深淵,等待他的只有粉身碎骨,沒有第二種可能。

“為什麼要說出來。”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覺得道門需要證據嗎?”

又是一個不需要回答的問題,莫須有三個字例來就有,無論在什麼地方,在什麼年代,發生在什麼人身上都不驚奇,因為有些人,有些事本來就不需要理由,就不需要證據。

寒風吹過眾人的臉上,然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

“你剛才為什麼不把他留下?”

肖張看著楊盛,雙眼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你打得過他倆?”

“我們人多。”

“人多就有用?”

“我們有道門手令。”

“那東西只有你有實力的時候才會管用。”

“你怕了。”

......

聽到這三個字,楊盛本來拿著的書忽然落在了桌子上,他知道肖張說的對,剛才說的那些話,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找藉口,歸根結底還是自己怕了,被騰嵐和顧平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嚇到了,他到底是害怕了。

“你覺得我們可以?”

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楊盛拿起了案子上的書,撇了肖張一眼,對他的囂張視若無睹。

肖張搖頭,他自然知道光憑他們兩個和帶來的這些人不是顧平和騰嵐二人的對手,可輸人不輸陣,氣勢上不能弱了,剛剛楊盛的表現,有些太過老成,未免失了銳氣。

“放心,出去的那一刻,便是他身死道消得那一刻,光明道餘孽五個字,相信沒有人會放任自流得。”

“騰嵐呢?”

“他是書院的人,那個顧平不是。”

“他已經突破了。”

“那又怎樣?”

“我不如他。”

肖張和楊盛談論的本就不是同一個話題,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為了宗門,一個為了修為,一個著眼於自己的未來前途,一個緊盯著走在自己身前的人。

兩人在同一個時刻,已經選擇了不同的道路,那條自己認為最合適不過的道路,也許他們兩人自己都沒有察覺,等到哪天,慕然回首之時,才會想起,在這個十分特殊的日子當中,兩個本來都被譽為天才的不同時代的人,選擇了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你們想要怎麼辦?”

木玉站在帳篷外,看著瀰漫著大雪的天空,一旁是正在運氣修養的甘緣。

“自然是取回光明道典。”

“什麼叫取回?”

“太虛道看上的東西,就是我們太虛道門的,這一點作為你個玉虛宗的弟子,你總是要懂得的。”

“若是宗門中的人都想你們這般想,那這身份不要也罷。”

“你和他從一開始便不可能。”

“可這也輪不到你做決定。”

“這就是命,你要相信這就是你們兩人的命,他想逆天改命,就要準備接受上天的懲罰,沒有人可以脫離命運的掌控,他也不例外。”

“師兄什麼時候還會算命了?”

面對木玉的冷嘲熱諷,甘緣連想要生氣的想法都沒有,不知為何反而愈加的平靜,每每想到顧平,他便覺得,這就是命吧。

“光明道典在他手上,五大道門都不會放過他,除非你能讓他把光明道典交出來。”

“師兄又在說笑了,若是交出來,那光明道的人尋來他又該如何?”

“自然有我們玉虛宗護著。”

“玉虛宗護得住?”

“自然護得住。”

“那為什麼不交給月河教,或者多寶閣,偏偏是玉虛宗呢?”

甘緣眯上了眼睛,他沒想到木玉僅僅透過幾句話的瞭解,看的竟然比他還明白,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今日他算是見識了。

“你信不過我?”

“他也信不過你。”

甘緣沒有在多說什麼,事已至此也沒有必要再多說什麼,在顧平那裡是實力的問題,到木玉這裡成了信任的問題,此時的木玉大概不會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擁有強大的實力了,才會擁有堅實的友情,才能夠相互信任,實力才是一切問題的關鍵。

“該走了,楊盛師兄讓我來喊你們。”

一位玉虛宗的金丹弟子走過來說道,兩人看了一眼玉牌,確實到了時辰。

一百二十個時辰一過,那些沒有玉牌的人瞬間便被送了回去,楊盛看到趕來的甘緣二人一眼,然後激發了玉牌上的陣法,離開了秘境。

東極秘境之外,雲臺之上的眾人,看著回來的同門或者好友,皆是覺得倍感欣慰,能夠在兩日前的大戰中倖存下來的,不是實力高強,便是運氣極好,可無論怎樣,能夠活下來都是好的。

顧不上接下來的演武,相聚的人相互安慰著,希望能夠平復剛剛大戰之後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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