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想問問您,那些專心修煉、修為拔尖且一心一意向道之人,他們對這個遊戲有興趣嗎?

他們縱然有興趣,但內心卻不允許他們沉迷、不允許他們不務正業,這就是道心穩固、心性堅定的最好表現。”

是哦,

經張一凡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啊。

回想這半個月來,遊戲在宗門內瘋狂流傳,但平日那些一心修煉、道心穩固之人最多僅僅只是偶爾娛樂一下,

並非像有些人從早玩兒到晚。

“那依你看,這個小遊戲還應該大力推廣了?”蒙靖心裡雖然已經認同了一部分,但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雖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哪裡不妥。

張一凡並未回答他的問題,他又說道:“我剛剛說的是,這個紙牌遊戲帶來的第一個好處。”

“哦?第二個好處是……”

“我們篩選出了一部分道心不穩之人,這個遊戲的第二個好處就是能夠對這一部分人進行改造……”

蒙靖忽然一聲大笑,“你前面說的話我認同,但你現在說的這第二個好處,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開玩笑,一個讓人沉迷的紙牌遊戲還能改造人的道心,這不純粹瞎扯淡嗎?

但同時他的心裡又有些小期待,這剛進天心殿的小弟子倒是生得一顆好腦袋,外加一副伶牙俐齒……

他倒想看看這個小弟子還能說出個什麼花兒來。

張一凡也是咧嘴一笑:“一看您就沒接觸過這個遊戲,不如我帶您玩兩局,您就會明白其中的深意了!”

“這個……”

“您是執法殿的首席執法者,您不會連自己的道心都會懷疑吧?”

“笑話,玩就玩,不過……

要是沒玩出個什麼名堂來,執法者的名字可不是白來的。”

蒙靖率先踏步朝院內走去,張一凡衝柳幻雪他們眨了下眼睛,然後滿臉笑容的跟著走了進去。

計妙顏只能暗中給張一凡豎大拇指了。

鐵面無私的蒙靖都能被張一凡騙到牌桌上來,張一凡也算是第一人了。

桌上,

張一凡細細說明比三張的玩法規則。

對於蒙靖這個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化神的強者來說,簡單的遊戲規則說一遍就能理解的清清楚楚。

張一凡首先坐莊發牌,

手中的牌被他熟練的一遍又一遍洗亂。

但實際上他早已運用了不少手法讓一些牌跑到了特定的區域。

這些牌都是經過特殊材料製作的,縱然強如執法者的蒙靖,也不可能透過靈識發現什麼異常,這就是張一凡動手腳……

呃,為改變蒙靖的一些觀念而做一些特殊手法的底氣所在。

七個人,二十一張牌,張一凡手上拿著一小對三,他不動聲色,看掃視一眼每個人的臉色。

實際上,每個人手上是什麼牌,他已是一清二楚。

柳幻雪一如既往,臉上有些許興奮,不過她很快又自我掩飾了下去,這對她來講,是一種不小的進步。

蘇婉兒依舊是沒有看牌,靜靜的等著上家說話……

其他人基本上都保持著本我特質,每個人似乎都有心裡的小算盤。

蒙靖看了一眼牌,依舊是面無表情,鐵面無私的鐵面可不是白叫的。

張一凡也不在意,下家柳幻雪開始說話。

“我看了牌,押注一顆靈石。”

“我棄牌。”羅玉將牌扔到了旁邊。

“咳,我押注一顆。”蒙靖冷冷的開口。

和他玩兒牌,沒人敢笑,牌桌上的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不過張一凡並不在乎,和蒙靖玩兒牌只是為了讓他親自體驗這個小遊戲帶來的一些好處,輸贏都無所謂。

第一輪下來,棄牌的有四人,留下的有蒙靖、柳幻雪、蕭嬋月還有張一凡。

“蒙長老,咱不如清清場,我們來比一比牌面如何?”張一凡淡淡一笑,蒙靖依舊是面無表情。

二人起身暗中各自看了一眼對方的牌,張一凡默默將手中的一對三扔掉。

蒙靖的手中的牌是三、四、五同花順,這一比,鐵面的蒙靖眼中也忍不住有了一絲得意出現……

只是這微不可查的表情極其微妙,不仔細看的話根本不可能看出來。

哪知,

下家柳幻雪、還有蕭嬋月居然同時棄牌。

“你們……”

蒙靖滿腹愕然,這什麼情況,怎得才比一家,其他人都棄牌了?

“縱然道心如您這般堅定,但這個時候依舊會有劇烈波動,您說是不是?”張一凡微微一笑,合牌,交給蒙靖,他來坐莊。

蒙靖一臉萌比,完全不知道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

接下來的情況差之不多,要不就是手上的牌太好而導致情緒波動比較劇烈,要不就是因為一把輸的太多從而導致深沉的臉……

更加陰沉。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蒙靖陰沉的臉早已變換成了某種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得意。

他身前堆積著一大堆靈石小山,少說也得有五六百顆吧。

“來來,咱們繼續玩!”

蒙靖已經上頭了,是贏的上頭了。

實際上他並不缺少這幾百塊靈石,但人只要在贏,哪管贏的多少,哪管贏的東西有沒有價值呢?

蒙靖心性再強,他終究只是人。

只是人,就擺脫不了七情六慾、擺脫不了喜怒哀樂……

“沒事兒,陪您玩一晚上都沒問題。”張一凡微微一笑,這一次他洗牌的手法稍稍變了變。

洗牌、發牌、看牌……

看到牌面,蒙靖暗自竊喜,輪到他押注的時候,毫不猶豫,重金押注。

但這一次大家手上的牌似乎都不錯,每個人都在繼續押……

幾輪過後,蒙靖乾脆而果斷,直接分出了跟前一半的靈石推到了桌子中央。

但這一次,他栽了。

縱然手上拿著三張五也依舊栽了。

因為柳幻雪的手中拿著三張十,她成了最後的贏家。

而這一把,蒙靖輸掉了近四百多塊靈石。

“哈哈哈,多謝執法長老啊……”柳幻雪開心的收起所有靈石。

上頭了,蒙靖又一次上頭了……

這一次,他是因輸掉這些靈石而感到憤怒的上頭。

贏來這些花了一個時辰,輸掉一半僅僅用了幾分鐘,蒙靖只覺氣血上湧,天靈蓋兒上都充了血。

“再來!!”

一聲低吼,蒙靖的額頭青筋鼓動,眼中隱隱已經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絲。

一輪下來,又是兩百多……

“再來……”

“繼續……”

“我還要玩……”

接下來一炷香的時間,蒙靖非但把贏走的五六百靈石輸的精光,連帶著他自己的靈石竟幹進去了一千多。

終於,張一凡叫停。

“不行,我輸了這麼多,我還……”

不等蒙靖說完,張一凡便打斷他說道:

“您看看現在的自己,是不是心跳加快、氣血上湧、氣息紊亂、脾氣暴躁且異常衝動?”

廢話,只要不是成仙得道的聖人,誰經歷了剛剛這些跌宕起伏的回合之後能沒有這些症狀?

況且這一個多時辰的遊戲,一切盡在掌控中。

每個人發什麼樣的牌,何時讓他輸、何時讓他贏,都只在張一凡的手法之間,所以控制一個人的情緒,

基本上就等於控制了他的一切。

但蒙靖哪能想到這般深刻的層次,他只知道張一凡說的這些症狀……

還真有啊,而且還挺嚴重的。

但他可是執法殿的首席長老,心性堅若磐石,即便如此都能被帶進去,可想而知那些普通弟子們。

如此說來,這個小遊戲在玄靈宗風靡的原因似乎也就不言而喻了。

但歸根究底,還是由於自身道心、心性、情緒以及自身本能的慾望導致了他們想要繼續玩下去。

蒙靖幡然醒悟,透過這剛剛的幾輪遊戲,他似乎已明白了什麼。

“所以,您明白了嗎?

如果您只是以法制人,那只治標不治本,大家肯定會偷偷的找各種辦法揹著您、揹著宗門去玩這個遊戲,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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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您若是以小見大,以這個遊戲來訓練或者檢測人心,也許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此法聽起來還真有些道理,特別經歷了剛剛這一個時辰的遊戲過後,蒙靖更覺得其中蘊含著一些妙不可言的真理。

因為就連現在,蒙靖心裡都還殘留著想要繼續翻本的衝動。

只是作為一個首席執法者,他沒好意思接著開口。

殊不知……

張一凡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比三張這個遊戲的終極目的差不多快要實現了啊。

玄靈宗的鋒芒終究太盛,但玄靈宗內部的空虛和實力卻匹配不上這樣的鋒芒,比如說葉龍、玄尼就是最好的例子。

比三張的瘋狂盛行,傳言出去可以很好的拉低玄靈宗在西皇州的存在感。

——大半個宗門都只會玩遊戲,這種宗門的危險度自然也就會直接性的降低幾個檔次。

如果可以,後續還可以開發出更多類似比三張的遊戲出來……

而他又有蒙靖這位宗門執法者撐腰解釋這個遊戲帶來的種種好處,所以比三張在宗門推廣就沒有了太多的阻攔。

當然,

玄靈宗的整體實力並不是因為一個遊戲就會下降多少。

相反,還能透過這個遊戲而檢測出一些長老和弟子的心性,透過他們的心性來進行一些針對性的指導和修煉豈不美哉?

當然,

這需要宗門上層建築的聯手配合,所以就看蒙靖怎麼理解處理這件事了。

張一凡和蒙靖暢談,以一個小遊戲縱覽整個玄靈宗全域性。

半個時辰後,

“受教了,我蒙靖,受教了!”

蒙靖忽然站起來朝張一凡抱拳,微微躬身。

“別,這可使不得……”

張一凡滿臉汗顏,幸好這裡沒什麼外人,這要叫宗內一些人看到了,自己基本上也就一夜大火了。

“如何使不得,我蒙靖從來只敬有才、有德、有實力的人,輩分雖小,內心強大,頭腦敏捷,思維清醒,我蒙靖必須敬你。”

“呃……這,好吧……”

雙方又交談了一陣,蒙靖這才帶著驚喜和興奮離開天心殿。

本來張一凡想給蒙靖一顆三紋凝神丹,此丹可助他從道魂踏入化神之境,但想想,過分獻殷勤並非好事。

再者如此重要的丹藥,自己也沒辦法解釋清楚來歷,所以,

此事還需找一個合適的時機給他……

蒙靖離開之後,其餘的眾人不斷對他豎著大拇指。

“能把執法殿首席長老忽悠的一愣一愣,你算是玄靈宗第一人了。”蕭嬋月率先開口。

“別,師姐,這話可不能亂說。”張一凡被蕭嬋月的話嚇了一跳,蒙靖要是沒走遠聽到了,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開個玩笑嘛,看小師弟你嚇的……”

蕭嬋月衝著張一凡拋了個媚眼兒,後者只能苦笑一聲。

“蕭師姐,您怎麼在西荒絕域歷練了那麼長時間?”張一凡故作無意的問道。

此事也是他一直比較疑惑的地方,畢竟蕭嬋月是天心殿的弟子,她的一些重要決定張一凡都有必要知道。

以防一些她會帶回來一些未知的危險。

“說來慚愧,我得到訊息說西荒絕域附近有大日魔宗活動過的痕跡,

我爺爺和奶奶當初就是死在大日魔宗那些雜碎的手上,所以我才趕去一探究竟,一來看能不能多殺幾個大日魔宗的人報仇,

二來也是為了磨練一下自己的實戰能力。”

聽聞此話,張一凡一陣汗顏,也不知道銀月他們放沒放棄我這個大日魔宗宗主的身份。

要是沒放棄的話……

終歸是件不小的麻煩事啊。

大日魔宗結仇不少,像蕭嬋月這樣的人在西皇州絕不在少數。

要有人知道了自己這個身份,後果簡直……

不敢想象。

“所以你和大日魔宗的人交過手了,最後是婉兒師姐救了你?”

“嗯,是她和一個老前輩救了我,現在我都還不知道那位老前輩是生是死……”

蕭嬋月神色有些黯然,想到自己仇沒報了,還連累到了其他人,她心裡自然是不太舒服。

一旁的柳幻雪就差點開口:

你完全不用不舒服,那位老前輩不但活的好好的,而且現在就精神抖擻的站在你面前呢。

可惜這話她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來的,天道契約這把劍就時刻懸在她的頭頂,怎敢輕易將此話說出來。

只可惜,

她並不知道她和張一凡的天道契約已經失效消失了。

此刻張一凡的靈識時刻盯著柳幻雪,他盡力不錯過柳幻雪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透過她臉上每一個細小的動作和表情,張一凡幾乎已經能猜透她的心理活動。

瞧見她最後有些喪氣的眼神,張一凡稍稍松了口氣……

正如劉伯所言,他們並不知道天道契約已經消失,也沒人敢去冒那個險。

但就這樣用一張不存在的空頭契約束縛他們的言行也有些不妥,還得找機會將那一層保險繩栓緊了才能安心。

雖然已經瞭解了張一凡的做事風格,但柳幻雪心裡還是一陣嘀咕,

連自家師姐都要瞞著,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也許只能用一個字去形容了。

——穩。

兩個字的話那就是,

——穩妥。

因為張一凡還不知蕭嬋月的底細,又或者他還沒和蕭嬋月簽訂天道契約,所以張一凡才會在此明知故問。

這個小師弟的套路,她這個當師姐的可謂已經是瞭解的一清二楚了。

唯一不清楚的就是,這個小師弟的修為了。

隨著這一次出門回來,天心殿再添一個蕭嬋月,再加上閉關的大師兄武勇,天心殿的人總算是集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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