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風渺渺,寂寞如野。

寥寥行人途經寶月客棧門前,都會探敲一番。

二三分說,去向成謎。聞名遐耳的鳴沙山北麓,月牙泉旁的寶月客棧引人無限遐想。

看似荒廢的客棧外,已然生出些許野草,使得孤寂中又帶了些許荒涼。

可,這世間的一切,都有真實的一面。客棧內,紅娘子靜坐妝臺,好似待嫁的新娘一般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靜。

而‘秋思閣’的來使就站在她的一旁,氣氛也倒融洽,因為來使是位女子,與紅娘子有說有笑,道明著來意。

“你說,我穿這身裙衫好看嗎?”紅娘子左右分看著銅鏡中自己的身影,柔聲道。

“好看,您貌美如花,穿什麼都好看的。”來使,微微一笑,道。

“可是,我還是覺得剛剛試過的那縷紅裙好看些…”紅娘子面帶笑容,緩緩道。

“嗯,您就要與您的夫君相見了,紅色喜慶,能帶來好運的。”來使,上上下下打量著紅娘子,審視了一番,道。

“你說,這朱釵好看嗎?”紅娘子將一朱釵輕捏在手中,遲疑道。

也許,對於一個女子而言,無論何時何地,都想漂漂亮亮得出現在心愛的人面前,她們從來不會計較因妝扮所花費掉的時辰,往往會直到滿意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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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今日對紅娘子來說,是她翹首以盼的日子,也是結束一切煎熬的日子。她的眼中閃動著光亮,她好似又看到了自己的前路,這條路是那麼的令她嚮往。

“好看,這朱釵上的紅梅花型和你這身紅裙很相配的。”來使,緩步走向紅娘子,站立在她的身後,輕捋著紅娘子的長髮,將紅梅花型的朱釵插在紅娘子的髮髻中,點頭道。

“嗯,我也覺得相配。你說…齊郎會喜歡嗎?”紅娘子的臉上露出一絲遲疑,緩緩道。

“會的,您是他的娘子,他不喜歡您,又會喜歡誰呢?”來使,拍了拍紅娘子的肩頭,又將雙手輕放在紅娘子的肩上,忙道。

“嗯,我這眉…畫得是不是有些濃了?”紅娘子又凝視著銅鏡中的自己,緩言道。

“來,我幫你畫…”

…………………

翌日,清晨。

在‘秋思閣’秋思樓內,冷溶月端坐妝臺,顯得格外安靜。與往日有所不同的是,她已然放下了糾結與選擇,仍擇一白衣男裝,靜靜得戴上了那個習以為常的白色面具。

她滿心喜悅得走出秋思樓,向殤沫居住的房間走去。

行未至,聲已到。

遠處的劍鳴聲,使得冷溶月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遙望房前小苑,獨自舞劍的殤沫身姿飄逸,凌空紛落,劍氣縱橫。悟性極高的殤沫,已將‘天傲劍法’發揮到了極致。

儘管,殤沫的‘天傲劍法’是殘缺的,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但駐足一旁的冷溶月已然感覺到,過不了幾年,殤沫必然會成為繼郭明軒後,天下武林中的第一人。

“殤沫,你起得好早啊…在練劍嗎?”冷溶月乖巧得來到殤沫身前,露出一副可愛的神情,道。

“冰弦,你來得正好,我剛在練習‘天傲劍法’之時,好似有一處銜接得不是很融洽。我也說不上為什麼,就是覺得怪怪的。”殤沫對著冷溶月微微一笑,又低頭凝視著手中的劍,眉頭微皺,道。

“不融洽,也就是不自然了。那殤沫可知,何為自然?”冷溶月,笑靨道。

“自然就是自然而然,就是…”殤沫呆望著冷溶月,遲疑道。

“若你遇到猛獸,你自然會逃;若你掉下懸崖,你自然會用盡全力去抓住一切可以抓到的東西,哪怕是一根稻草;若你落入水中,撲騰幾下也是在所難免的…”冷溶月來回走動,雙手不斷得勾畫出種種場景,一臉認真的對著殤沫說道。

“冰弦,你到底想說什麼?”殤沫一臉迷茫的望著冷溶月,道。

“我想說的是:‘第一反應’。對,就是‘第一反應’,所謂的自然就是遇事遇人時,你潛意識中做出的直接動作罷了。你之所以會覺得不自然,則是你的劍招還未連貫,且沒人喂招罷了。”冷溶月,緩言道。

“‘第一反應’?喂招?”殤沫,思索道。

“對。來吧,今日本姑娘心情好,就喂你幾招吧。”話落,冷溶月拔出腰間摺扇,滿面含春,道。

“好。若冰弦不怕我傷到你,那就….”殤沫話音未落,冷溶月已然使出了‘扇落繽紛’來。

“啊,你這是‘雪舞扇落’中的招式嗎?好多扇影啊,哪個才是真的啊…”殤沫望著冷溶月的周身,分出數個身形與扇影來,一時無法招架,慌亂道。

“那你此時該如何應對呢?切記,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覺。還有,不要怕傷到我,因為以你目前的功力,根本就不可能傷到我,嘻嘻。”冷溶月眉語目笑,道。

“我…好吧,冰弦,那我就放手一搏了,你可要當心了。”殤沫右腳點地,輕盈躍起,雙手雙腳均自然下垂,閉眼將頭高高揚起,到達一高點後,他忽然睜開雙眼,持劍的右手微微上劃,數道劍影隨之而出。

他持劍的右手持續往上抬,直舉過了頭頂,繞了一圈,劍鋒也在身前身後划動了一圈,劍氣也越聚越多。他突然沉下上身,筆直而下,萬道劍氣向冷溶月襲去。

冷溶月微微一笑,緊握摺扇,向上一揮,分出的數個身形與扇影瞬間飛起,直迎向殤沫。

隨後,她縱身後翻,右腳輕盈落地,指尖彈出一銀針,只聽“嗙”的一聲,銀針衝撞到了殤沫的劍尖,殤沫不得不橫翻身子,持劍在空中不斷旋轉了起來。

殤沫在空中旋轉得速度越來越快,形成了一道颶風,又以一股風龍捲之勢,再次向下刺去。冷溶月甩開摺扇,抬起扇面,擋在額前,向上重重一揮,一道冰盾赫然出現在半空中。

殤沫持劍破冰盾而下,直逼冷溶月,冷溶月轉動身體,上身前傾,左腿橫抬,右腳支地,將扇面壓在了殤沫的劍身之上,使得殤沫的劍尖直抵地面。

殤沫見狀,彎曲手中長劍,一個翻轉,豎起了身子,離地三寸,又不斷得旋轉了起來。

冷溶月神情自若,臉上的笑意絲毫不減,抬起手中摺扇,左右輕擺,連連接下殤沫轉動的劍鋒。

殤沫落地,來不及停下,又背對冷溶月,左腿抬起,右腳點地,一個後仰,劍身也隨身子後擺,直劈向冷溶月的頭頂。

冷溶月擺動身姿,將手中摺扇合起,猛然蹬腿前傾,平舉右臂,扇端直擊向殤沫的腰部。只聽,“撲通”一聲,殤沫四腳朝天,仰在了地上。

“哎呀,你出招好快啊,既能躲避我的劍鋒,又能找出我的破綻,直擊之。冰弦,你好厲害啊。”殤沫拱起身子,摸著後腰,一臉痛感,道。

“哈哈,是嗎?其實,你剛剛應該右腳尖旋轉,然後換左腳支地,甩動下身體,便能解下我這一擊了。甚至,你持劍轉身後,再弓腿向我側斬,也是一招很不錯的攻勢呢。”冷溶月盈盈一笑,道。

“話雖如此,可我剛剛根本就沒有還手的餘地了。還有,你既能想到,我可以弓腿側斬,你必定也有應對的招式啊。看來,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殤沫忍著腰間的疼痛,沮喪道。

“你的後腰很痛嗎?我好似沒用多大的力道啊。殤沫,無論是與人打鬥,還是與人比試,都不要去想如何用一招就能將對方擊敗,特別是高手過招,更不能有此等心思。”冷溶月望著躺在地上略顯痛苦的殤沫,關切道。

“那…那應該想什麼?”殤沫手扶後腰,緩緩站起,皺眉道。

“要想如何將招式連貫,你若能連續抵擋下對方的招式,你也就算是一個強者了。高手過招,往往只是輸在簡單的招式上,說清晰一些,就是一旦連貫不上,就會出現你剛剛的敗局。”冷溶月,緩緩道。

“看來我還差得好遠啊…”殤沫的眸中露出一絲失落,道。

“不,你已然做到了,只是還不夠熟練罷了。現下,你還覺得招式與招式之間,有銜接得不自然的地方嗎?”冷溶月,忙道。

“好似沒有了也。”殤沫微微側著腦袋,思慮了片刻,忽然眼前出現一線亮光,他笑道。

“正如你剛剛持劍躍起下衝,又持劍在空中橫身旋轉一般,若單從這兩個招式上來看,好似並沒有什麼聯絡,但在實戰中,卻能很自然的連貫在一起。因為面對對方隨變的招式,你根本不知道下一招要出什麼,所以看似沒有瓜葛的招式,其實都是可以相互轉換的。”

“這也是你修習的‘天傲劍法’的精要所在,看似無招,卻有招;看似有招,又無招;以變制變,自然而然,連續不斷。再隨著自己的心境和身處的環境,使得招式由慢變快,再由快變慢;重中有輕,輕中有重,使得天時、地利、人和、完全結合起來,將對方擊敗。”冷溶月凝視著殤沫,表情異常嚴肅了起來,她好似想將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講述給殤沫聽。

或許,她也意識到,她與殤沫相處的時日,已然不多了…

“嗯,你這樣說也對。但,在我看來‘天傲劍法’的精要在於融入,融入到萬物與永珍之中,風來借風;雨來行雨;雷鳴閃動,電閃擊殺。靜時如松柏,動時如狡兔;明豔如百花,飄逸如花落…”郭明軒向二人走來,滿帶微笑,道。

“前輩。”冷溶月,輕喝道。

“心所向,力必行。激憤使招式凌厲;心悅使招式柔綿;萬物均可融,心隨萬物動。”郭明軒笑了笑,又道。

“前輩的境界,我等自然無法領悟。我也只得教殤沫些膚淺的東西,讓前輩見笑了。”冷溶月弓腿俯身一禮,道。

“不,白衣宮主言重了。你所言的看似膚淺,卻內含大道。我好似明白了,為何我一直教不會殤沫‘天傲劍法’的原因了。或許,一直以來,我都以自己的眼界去引導殤沫,正是我這些自以為是的引導,反倒是限制住了他,因為他現下的年齡根本就體會不到這些…”郭明軒,微微嘆息道。

“前輩,你…”冷溶月望著郭明軒,心中充滿了敬佩之情,眼前的郭明軒已然是‘天下第一’了,就連師父故遺名也不是他的對手。而他卻毫無顧忌的在冷溶月面前言自己錯了,更言自己自以為是了,絲毫沒有一點身為長者的尊榮。

“好了,不多說了。我到這裡,是因為該來的人已經來了。白衣宮主,你隨我一同去見見紅娘子吧。”郭明軒輕揮手臂,打斷了冷溶月的言語,他又緩緩道。

“是,前輩。”冷溶月,輕聲道。

“師父,我能去吧?”殤沫湊前,道。

“也好…你隨為師看清楚這世間的薄情也好。”郭明軒遲疑了片刻,轉身面向殤沫,沉聲道。

顯然,郭明軒已意識到了殤沫也身為男子,將來他也是要面對男女之間的情愛的。無論是冷溶月,還是自己的女兒柳韻錦,不管哪一個能與殤沫攜手終老,郭明軒都不希望殤沫成為第二個齊煜。

此次,殤沫跟隨前往,若齊煜始終冥頑不靈,郭明軒是必要對齊煜下狠手的,因為這也是對自己徒兒殤沫的告誡。

三人緩步來到了‘思君殿’前,遠遠望見妝扮鮮麗的紅娘子。只見,她眉鎖緊皺,步伐婆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好似對即將相見的夫君齊煜沒有絲毫歡喜感,而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你來了?”郭明軒大步向前,低聲道。

“是的,接到‘秋思閣’來使的相邀後,我連夜快馬加鞭的趕來了,中途未敢有片刻停歇。”紅娘子,慌亂道。

郭明軒凝望著紅娘子,面前的這位對自己夫君百般思念,情意綿綿的女子是那麼得令人心醉,可心醉的同時,又伴隨著絲絲酸楚。

郭明軒清楚的知道,紅娘子若見到如今的齊煜,必然會大失所望、傷透了心的。

可不見,此事也就成為了僵局,甚至會不了了之,齊煜辜負了紅娘子事小,紅娘子若因此抱憾終身,鬱鬱而終的話,那就大大不妙了。

“你準備好了嗎?”郭明軒側臉望向‘思君殿’,緩緩道。

“好,我們進去吧。”郭明軒見紅娘子未言,又道。

“前輩…”紅娘子,輕喝道。

郭明軒停下了向前的步伐,回首而望。紅娘子低頭思索,雙手交叉在腹部,指尖來回搓動著…

郭明軒緊接著道:“若你沒準備好,我們可先行住下,待到你….”

“不,前輩。我準備好了,我們走吧。”紅娘子緩緩抬頭,挺直了上身,她的神情也異常冷峻了起來,她搶言道。

“紅娘子,有些事可能是你此生的一個劫,若走過去了、度過去了,便也就沒什麼了。”郭明軒,微聲道。

“嗯,紅娘明白。還請前輩帶路。”紅娘子弓腿俯身一禮,毅然道。

郭明軒沒再多言,緩步向‘思君殿’內走去。

殤沫、冷溶月、紅娘子緊隨其後,她們三人有著不同的心境:殤沫也許只是好奇;冷溶月或許有些膽怯,畢竟她是這‘秋思閣’的宮主,儘管此事與自己毫無關系,但若齊煜直拒紅娘子,毀了紅娘子的一片痴情,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而紅娘子的內心則是百感交集的,有些許憂慮,有些許遲疑,更多的是喜悅,畢竟馬上就要見到齊煜了,可她還有一絲驚慌,因為她在不斷的捫心自問:此次該不該來,若齊煜跟著自己回去,重新過往日的生活,倒也皆大歡喜。可,若齊煜狠心絕情,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將徹徹底底的痛失所愛,連一絲念想與點滴的幻想都會蕩然無存了呢。

可,紅娘子始終沒有停下腳步…

“前輩,您來了…紅娘子也來了…”李承霖看到紅娘子緊隨在郭明軒的身後,進入了‘思君殿’中,他好似有些羞愧,道。

“是的,齊煜在何處?”郭明軒,道。

“在前方床榻之上,他似乎有些醉了。”李承霖,低聲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郭明軒轉身看著紅娘子,喃喃道。

紅娘子不言,面無表情的直奔齊煜而去。

“齊郎,你還好嗎?”紅娘子,急切道。

“好,我怎能不好?美人,快快拿酒來,你我再痛飲幾杯…”齊煜雙眼迷離,身子鬆軟得癱臥在床榻上,無力道。

“齊郎,你醒醒,我是紅娘啊。”紅娘子,連連哀求,哭啼道。

“紅娘?哪個紅娘?哈哈,我今日就讓你做新娘…”齊煜露出狂放不羈的笑容,一把將紅娘子攬上床榻,道。

“齊郎,若你想喝酒,紅娘陪你便是。可,紅娘想知道,你可曾記得甘肅隴南的風光?你可曾記得你在隴南的山路上是如何救下的紅娘子?你又可曾記得,我們在鳴沙山月牙泉旁的寶月客棧?”紅娘子淚眼婆娑,萬分惆悵道。

“啊…寶月客棧….啊!紅娘子?你來了?”齊煜聞聲,本是昏昏沉沉的神態,好似赫然醒覺一般,他的身子猛然一震,如觸電般的坐了起來。

他的右手拂在額頭之上,皺眉閉眼,晃動著腦袋,慢慢得將雙眼睜了開來,“紅娘,你怎麼來了?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走吧,你我情緣已斷,找戶好人家嫁了吧。”

“齊郎,你是否有什麼苦衷呢?為何要讓紅娘嫁與他人?”紅娘子潸然淚下,柔聲道。

“沒,我沒什麼苦衷。如今,我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齊煜了,你我也再無可能了。”齊煜將紅娘子的雙手從身上挪開,緩緩得站起身來,向一旁走了幾步,道。

“難道是為了這些女子嗎?”紅娘子戟指側抬,指著一殿中的貌美女子,輕喝道。

“與她們無關,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你走吧。”齊煜,毅然道。

“若我不走呢?”紅娘子抹掉眼淚,冷冷道。

“紅娘,聽話。以你的容貌,再嫁與他人,也一定可以好好的過日子的。你在此大呼小叫,我會很沒面子的!”齊煜轉身疾步走向紅娘子,雙手輕放在她的肩頭,低聲道。

“面子?你在她們面前要顧全自己的面子,那我的面子你可曾顧過?我是你的娘子啊!難道,我要像一個棄婦一般獨自離去嗎?”紅娘子再次落淚,撕心裂肺的吼道。

“別…小聲點。我在這裡好不容易有些名望,別在這裡鬧了,好嗎?”齊煜湊近紅娘子,緊緊捂住了她的嘴,急迫道。

“齊郎,你可知,為了見你,我受了多少屈辱嗎?甚至要出賣自己去替‘秋思閣’辦事,協助‘秋思閣’將江湖中的高手強者帶到這裡。你可知,我是如何過度這些時日的嗎?”紅娘子愁眉苦臉,輕搖著頭,面如死灰,道。

“我知道,來這裡的人中有幾個是從我們的寶月客棧而來的,他們都告訴我了,說你….”齊煜尚未說完,就卻紅娘子打斷了,她搶言道:“什麼?你既早已知曉,為何不回寶月客棧中尋我?反而不吭不響的預設我繼續為‘秋思閣’做事?”

“我….紅娘,如今你已如此了,何必再來尋我呢?”齊煜神情複雜了起來,他冷然道。

“為何?因為我是你的娘子!我不來尋你,我該去何處呢?”紅娘子瞬感心口鈍痛,萬念俱灰道。

“紅娘,你…你莫非真要逼我講出絕情的話來嗎?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訴你,這‘思君殿’中佳人無數,各個都比你美豔動人,你走吧,我可立即寫下休書,還你自由身。”齊煜甩袖,狠狠道。

“哈哈…還我自由身?那我這些年對你的感情,又該如何算呢?”紅娘子悲痛之下,連連後退了幾步,冷笑道。

“這樣,我這有些金銀珍寶,都給你。你可以離去了吧?”齊煜滿臉堆笑,道。

“我紅娘子若是貪財之人,又豈能在你一無所有時與你私定終身呢?你真以為這些金銀珍寶就能撫平我的傷痛嗎?”紅娘子緊咬牙關,厲聲道。

“那你到底想如何?難道,要我動手殺了你嗎?”齊煜惱羞成怒,道。

“也好,殺了我。你就可以永遠在這溫柔鄉裡了!”紅娘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微聲道。

“齊爺,來啊,我們一起喝酒,何必與這婦人羅裡吧嗦呢?”站立一旁的貌美女子,嬌聲道。

“美人,並非我要與她羅裡吧嗦,是她緊咬我不放,真是不知所謂!不過,美人,現下任何人都不能阻擋我們的好事!”話落,齊煜跨步來到床榻旁,拔出豎起的長劍,赫然向紅娘子刺去,“你不是要死嗎?那我就成全你!”

“呃…你….你是何人?我…我的武功….”

郭明軒拂袖向前,戟指將齊煜手中的長劍瞬間震碎一地,又重重的向他的頭頂戳擊一點,齊煜便渾身無力的摔倒在地。

郭明軒甩動左側長袖,連續拍打著剛出戟指的右手,冷然道:“雖然你不配讓我出手,但是紅娘子是我邀請到這‘秋思閣’中的,我自然要保全她的性命。如今,我已廢掉了你的全身武功,你與廢人無異。我想,對於一個廢人來說,即使你想留在這‘思君殿’中,也已然無人再多理睬於你了!”

“你…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般對我?師哥,你難道就看著別人欺辱於我嗎?”齊煜,悲鳴道。

“我….”李承霖欲言又止,低頭黯然神傷了起來。

“真髒,無論我如何拍打我的右手,都覺得觸碰到你後,就再難拍打乾淨了。”郭明軒,赫然道。

“你…我要稟明祖師爺張三丰,讓祖師爺為我報仇!”齊煜,顫聲道。

“哦,好啊,我等著你的祖師爺。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想一想,你如今的處境吧。”郭明軒,淡然道。

“美人,來,快來,扶起我來。你隨我去武當山,我定要讓這銀髮怪人好看!”齊煜一臉深情得望著一旁的貌美女子,柔聲道。

“美人?你怎麼不動啊?來啊,扶起我來啊!”齊煜緊皺眉頭,又一臉失落的喝道。

“如今,你武功全廢,還想對我指手畫腳嗎?這‘思君殿’中的英雄好漢多了,我為何要去扶你這個廢人?”一旁的貌美女子,冷冷道。

“你…你過來!你別走,你給我回來!”齊煜眼巴巴得望著一旁的貌美女子向別的男子走去,他欲哭無淚,一臉沮喪道。

“夫君,紅娘來扶你。”紅娘子強忍悲痛,眸中無光,緩緩地走到齊煜的身前,蹲下身子,道。

“滾!都是因為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把我搞成現下的模樣!你可知,我的武功就連我師哥李承霖都難以相比,可我現在…廢人…我成廢人了…哈哈哈…”齊煜一把推開紅娘子,連連冷笑道。

被推倒在地的紅娘子,雙手後撐,慢慢的站起身來,又來到了齊煜身前,道:“夫君,我們走,紅娘願意用一生來照顧你,定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屈辱!”

“你!你也配?一個殘花敗柳,你配與我在一起嗎?滾!”齊煜,又一把推開紅娘子,惡狠狠道。

“師弟!你怎能如此啊?紅娘子無論做過什麼,都是因為你啊,你為何要這般對她啊?”站立一旁的李承霖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大失所望,道。

“哈哈,師哥。如今,你的武功比我高,可以享用著這‘思君殿’中的一切,你又何必來責怪我這個廢人呢?”齊煜似笑非笑,道。

“師弟,你隨我回武當,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的武功定然能恢復如常的。”李承霖向齊煜走去,忙道。

“你別過來!要不了多久,是多久?師哥,你以為我隨你回到武當後,我還有機會下山嗎?我還能再到這‘思君殿’中嗎?別傻了,師哥!就算我死,也要死在這伊人花叢中,哈哈。”齊煜,大喝道。

“你想死在這裡,是否也要經過我這個宮主的同意呢?”冷溶月,森然道。

“宮主,我齊煜除了武功外,還會煉丹,我定能煉製出使你容顏不老的金丹來的,你留下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齊煜跪地,朝向冷溶月,哀求道。

“殤沫…我雖不想讓你看到我惡毒的一面,但我已然對面前齊煜起了殺心,若因我殺掉齊煜,你不再理睬我,那溶…不,那冰弦也無怨無悔。這是我隨身攜帶的摺扇,今日就送與你,留作念想…”

“噗嗤。”

“啊!”

冷溶月話音剛落,只聽一利刃入腹的聲響,隨後便傳來了齊煜的慘叫聲。

“齊郎,我們是夫妻,夫妻本為一體,應當生則同衾,死則同穴,在黃泉底下,我們還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噗嗤。”

只見,紅娘子撿起被郭明軒震碎的長劍殘鋒,狠狠地刺向齊煜後,又將殘鋒扎在了自己的胸口處。

“紅娘子!”郭明軒與李承霖同時輕喝道。但已然無力回天,紅娘子靜靜得躺在了已無氣息的齊煜身上,她帶著笑容,眼中卻滲出著淚水,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哎…”郭明軒一聲長嘆,喃喃道出一語後,便向‘思君殿’外,獨自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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