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漠杳無窮,客棧四面空。

酒旗隨風上,馬嘶踏聲忙。

沙穿門板中,客棧內無聲。

迢迢千里路,只為一時榮。

…………………….

寶月客棧外的天氣,並不算冷,可以說是適中。

只是狂沙有些耐不住寂寞,隨風層層迭起,不時得打落在客棧門板上。

客棧內一片寂靜,靜到落針可聞。

通常在寂靜的環境下,人都會覺得有些寒意,這寒意不在肌膚之上,而在心中。

賓客雲集的客棧一樓,能讓眾人不寒而慄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這赫然出現在客棧門前的黑衣人。

客棧之內,並不乏高手,河西霸刀慕容烈就是其中的一個。可,此時的他卻絲毫沒有高手的樣子,他的眸中露出一絲恐懼,雙手不停打顫,甚至能聽到牙齒上下哆嗦的聲響,“天下第一刀…凌逸塵….”

“是的。”黑衣人森然道。

“你…你還是追來了…”慕容烈沉吟道。

“叨擾各位了,不過此處有我要殺的人,逸塵不得不驚擾諸位了。”黑衣人凌逸塵,拱手道。

“你既然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刀,那麼你的刀又在何處?”客棧之內,一人道。

“我的刀…哈哈,能看到我的刀的人都死了,所以我的刀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到的。”凌逸塵冷然道。

“可是,慕容烈已然看到了你的刀。”第二人道。

“的確,他確實看到了。”凌逸塵道。

“他如今卻好好得活著。”第三人道。

“你可知慕容烈為什麼還活著?”凌逸塵,沉聲道。

“不知。或許你的刀,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第三人又道。

“不,慕容烈之所以還未死,是因為我想看清楚他的刀法。若想看清楚一個人的刀法,就必須要讓他出刀。”凌逸塵道。

“那你看清了嗎?”第二人道。

“看清了,不但看清了,還都記在了心中。”凌逸塵道。

“看清後,又能怎樣呢?”第一人驚道。

“看清後…哈哈…當一個人看清楚另一個人的武功招式後,那麼另一人只能是個死人。”凌逸塵冷笑道。

“既然你已認定慕容烈是個死人,為何還要他出刀呢?”第三人道。

“因為他曾對外稱:他是天下第一刀。”凌逸塵道。

“難道…你沒立即殺掉慕容烈,就是因為想看清楚他的刀法,到底是不是這天下第一的刀法嗎?”第三人,恐懼道。

“是的。不過現下已經毫無意義了。”凌逸塵道。

“看來你很失望。”方乾道。

“的確,我很失望。”凌逸塵道。

“既然,這麼令你失望,為什麼還能使得慕容烈逃脫掉呢?”方乾道。

“因為我不只是失望,還是徹徹底底得失望。失望到我根本想不明白,他為何稱自己是天下第一刀。”凌逸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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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你沒想明白之前,你猶豫了?”方乾道。

“是的,我猶豫了。慕容烈也正是在我猶豫之時逃脫掉的。”凌逸塵道。

“你現在一定知道,慕容烈並不是他所言的天下第一刀了?那你又為何追來?”方乾思索道。

“還是因為慕容烈口中的‘天下第一刀’。”凌逸塵,冷冷道。

“你覺得慕容烈辱沒了‘天下第一刀’的威名?”方乾道。

“的確,有些威名是不容許任何人去玷汙的。既然慕容烈辱了‘天下第一刀’的威名,那他就要用生命來償還!”凌逸塵道。

“你…你是個瘋子,你不是人!就為了一個‘天下第一刀’的虛名嗎?我也只是無意間說了一說…難道…只是說說,就要…就要…要了我的性命嗎?”慕容烈顫聲道。

“‘天下第一刀’對有些人來說,的確是虛名;可與我來說,它卻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因為我一直在用性命去捍衛著它,它對我而言就是全部,沒了它,我也就一無所有了。”凌逸塵有些激昂,他的語速開始加快,顯得異常在乎。

“‘天下第一刀’的名號,到底給你帶來了什麼?居然令你瘋狂到了這種地步?”慕容烈驚道。

“那麼,你又為何要自稱為:‘天下第一刀’呢?”凌逸塵道。

“因為聽起來威風,有足夠的顏面。”慕容烈道。

“哈哈,所以你不是‘天下第一刀’,你永遠不知道它能給你帶來什麼。”凌逸塵大笑道。

“你….”慕容烈欲言又止,他緊盯著凌逸塵,將手中的大刀握得更緊了。

“該問得是否已經問完了?”凌逸塵,赫然道。

慕容烈不言。

“既然你已不再開口,那麼你一定是問完了所有。那你就…做個死人吧!”

話落,只見凌逸塵的身前有一亮光閃動,當眾人還在驚呆著這亮光到底是什麼時,慕容烈的人頭已然落在了地上,且是極快的、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地上。

“啊…這….”隨著紅娘子的一聲驚叫,眾多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去,只見紅娘子全身是血,使得她本就鮮紅無比的衣衫,更加豔紅了起來。

而豔紅還在加劇,因為此刻紅娘子臉上的血還在往下滴,一滴一滴得往衣衫上落著…

紅娘子雙手平肩,微微展著。她凝望著剛撫摸過臉頰的雙手,臉色慘淡,目瞪口呆,張著的那對紅唇不斷喃喃道:“死了…死了….死了。”

坐在一旁喝酒的郭明軒,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他已然看清楚了慕容烈死去的全部過程。至於紅娘子臉上及衣衫上的鮮血,則是她離慕容烈太近所濺上去的。

郭明軒放在酒罈,拍手道:“精彩,真是精彩。‘天下第一刀’果然是‘天下第一刀’。”

眾人紛紛望著郭明軒,無不詫異連連。

“精彩?難道你看到了我是如何出得刀?”凌逸塵冷然道。

“看到了,的確很快。”郭明淡淡一笑,道。

“是嗎?你能告訴我,我是如何出刀的嗎?”凌逸塵森然道。

“哈哈,我若說了出來,是不是我也要死?”郭明軒大笑道。

“的確。我言過,看到我出刀的人,都會死。”凌逸塵道。

“可惜,我是個不會死的人,除非我自己願意去死。”郭明軒淡然道。

“噢?”凌逸塵,驚道。

“你的刀在腰間,乃精鋼軟刀。刀柄是黑色的,你的全身也是黑色的。我想,你如此著裝,也只是為了掩蓋住刀柄,使人察覺不出你的刀,藏在何處罷了。”

“剛剛你極快的從腰間將刀抽出,向前橫劃了一下,又反手將刀插進腰間。就是這如此簡單的動作,卻要了慕容烈的性命。”郭明軒連續道。

“不錯,看來你也是位高手。我此次並沒有白來,至少我遇到了你。”凌逸塵道。

“噢?遇到了我,又如何呢?”郭明軒,微笑道。

“遇到了旗鼓相當的對手,自然是要比上一比了。”凌逸塵,森然道。

“哈哈。首先,我不用刀,不用刀自然也就爭不掉你這‘天下第一刀’的名號;再則你我並非旗鼓相當,因為直到現在,我都不曾正眼去瞧過你。”郭明軒低頭笑道。

“哈哈,甚好,甚好。但願你不要像慕容烈一般,只是為了耍一時的威風。不過,你的確比慕容烈強,且強得很多,至少你看出了我是如何出刀的。”凌逸塵道。

“怎麼?還要和我比嗎?若與我比試,你會丟了性命,你還會比嗎?”郭明軒道。

“會。倘若你不言:我會丟了性命。或者我會猶豫要不要與你比,但你既然言了,就非比不可了。”凌逸塵道。

“哈哈,又是為了所謂的‘天下第一刀’的顏面嗎?”郭明軒笑道。

“是的。有時人的顏面比性命還重要。”凌逸塵道。

“既然你如此看重顏面,今日我就要你顏面掃地。我會讓你清楚得認識到,性命是比顏面重要的,只有活著,才能不斷地創造出奇蹟。”郭明軒淡淡道。

“那麼,請你出手吧?”凌逸塵道。

“哈哈,哈哈。好笑,好笑,你如此可愛,你自己都不曾知道吧?”郭明軒,狂笑道。

“你這是何意?是不敢與我比試嗎?”凌逸塵,遲疑道。

“我自然是不會與你比試的,因為我的徒弟在場,我的徒弟不但在場,且能輕鬆得將你擊敗。”郭明軒指著殤沫,道。

“師父,你又發什麼瘋啊!他可是‘天下第一刀’啊!”殤沫,輕喝道。

“哈哈,你是說,這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嗎?”凌逸塵道。

“是的,就是他,他就是我的徒弟殤沫。”郭明軒微笑著點頭道。

“那…還請賜教。”凌逸塵微微一怔,道。

“既然你看出了我徒弟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你是否要手下留情些呢?”郭明軒道。

“哈哈,哈哈。你要讓我如何手下留情?”凌逸塵聞言,忽然大笑道。

“想必你是對我十分好奇的,難道你就不想看清楚我的武功招式嗎?你看清楚了我徒弟的招式,自然也就等於看清了我的招式。”郭明軒道。

“是的,我的確對你的武功很好奇。不過,你還未言要我如何對你的徒弟手下留情呢?”凌逸塵冷然道。

“哈哈,我已經說過了。”郭明軒微微一笑,道。

“什麼?”凌逸塵,驚道。

“你只需看清楚我徒弟的武功招式即可,這便是手下留情了。”郭明軒赫然道。

“這…這就是你所言的手下留情?”凌逸塵,驚呆道。

“是的。我且囑咐我徒弟幾句,隨後便可與你比試。”郭明軒,淡然道。

郭明軒緩緩地來到殤沫的身旁,俯下身子微笑道:“殤沫,你準備好了嗎?”

“師父,你不想要我了就直言,何必要讓我死在這‘天下第一刀’的手中呢?”殤沫恨不得將腳踢在郭明軒的臉上,他就這樣又一次的被師父郭明軒給甩了出去,且甩在了比慕容烈還要厲害百倍的凌逸塵刀前。

“你待會兒與他比試,不要去在意他的招式,也不要去管他何時出刀。你只需將你心中的劍法耍出來即可。當然,在你比試之前,就要細細去體會周圍的環境,想清楚你身在何處,外面的大漠又是怎樣的景象等等…”郭明軒低聲道。

“師父,這真的行嗎?”殤沫苦笑道。

“行,怎麼不行。就算你沒自信打敗這‘天下第一刀’,你也該對為師我有信心吧?為師就在你身後看著呢,你怕什麼?”郭明軒,淡笑道。

“嗯,好吧。既然你已經將我甩出,我不打也不行了。這是我隨身的盤龍白玉,若我死了,你他日見到我父皇,幫我轉交給他,替我好好的照顧他。”殤沫從懷中掏出盤龍白玉,略顯憂傷的道。

“什麼啊,快收起來,你死不了的,你父皇你自己去照顧,我又不是皇子,我照顧什麼啊?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定然能戰勝於他。”郭明軒急忙捂住殤沫手中的盤龍白玉,將其塞進殤沫懷中,道。

“好吧,我去了,師父。記得救我啊。”殤沫遲疑道。

“去吧,去吧。”郭明軒道。

殤沫向凌逸塵赫然走去,只見他緊皺眉頭,眼神銳利,且充滿了殺氣。可沒走兩步,殤沫猛然回身,向郭明軒跑去。

“哈哈,你這徒弟居然怕成這樣!我以為他很厲害呢,沒想到還未打,就跑回去了!”凌逸塵狂笑不止,道。

“師父,我沒武器如何打啊?你出門連蒼瓊劍都沒帶,你讓我拿什麼去和他打啊?”殤沫忙道。

郭明軒右手緊捂著臉,食指和中指緩緩張開,低頭看著殤沫,道:“哦,也是。我以為你真怕得跑回來了呢,羞死為師了,羞死為師了,哎…”

“那個,凌逸塵是吧?我徒兒沒帶武器,我向在場的眾位好漢借一把劍來,再讓我徒兒與你過招。”郭明軒聳了聳肩,道。

“哈哈,好,好,好。你借,你借,你隨便借。”凌逸塵聞言,放下了以往嚴肅的神情,甚是隨意,道。

“眾位,眾位。你們也看到了,我徒兒要與這‘天下第一刀’凌逸塵比試武功,誰的寶劍可否借來一用?”郭明軒大聲道。

“我的秋水無痕劍雖不算什麼寶劍,但也鋒利無比,願借與你那徒兒一用。”一方面大耳,一臉和氣的中年男子,輕喝道。

“好,好,好。我替小徒謝過大俠了。”郭明軒拱手道。

“去吧,打起精神來,擊敗他。”郭明軒接過秋水無痕劍,遞在了殤沫的手中,淡笑道。

“哎,看來我是逃不過了,好吧。有師父你在,我今日也豁出去了。”殤沫拿過秋水無痕劍,再次向凌逸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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