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在嘶鳴,隊伍漸列開。

遙望間,故府門前好似陣列著千軍萬馬,各個英姿颯爽。

黑壓壓的街道,引來了黑壓壓的人群,紛紛簇擁,漸漸駐足。

面對著這前所未有的陣仗,有些看不清的百姓,點著腳尖,蹦著跳著,只為多看上一眼“奇觀”。

或許,應天府的百姓都見過軍隊,且見到的也通常是王軍。

但,比王軍還要威武,還要雄壯的軍隊,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

先不說甲胃和兵刃,就單說列隊之人揹著的弓弩,便已能稱絕。

這弓弩形似諸葛弩,卻要比諸葛弩大些,看上去卻又不笨拙。

弓弩配備的羽箭,也並非是常用的羽箭,則是全由精鐵所鑄。

其形十分奇特,箭身上端有絲環。

然後,從上到下逐漸變窄,到箭尾時,其寬度絕不比兩根鐵針粗。

可,偏偏在這細細的箭尾上,又套上了四角開的凸槽,更有別於普通箭尾的卡槽。

當然,箭尾也有絲環,所以,圍觀的百姓在眾說紛紜下,也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無論是箭尾凸槽,還是箭頭,都是可以擰下來的,但,兩者卻絕不能互換。

——也就是說,箭頭只能擰在箭身的上端,凸槽也只能擰在箭尾。因為,上寬下窄的箭身,本身就有著不一樣的寬度。

除此之外,斜在馬背一側的長槍,好似也是全鐵打造,其形大概與箭身一個原理。

只是槍頭更大,槍尾更尖,但,槍尾卻是突然變尖的,並沒有從寬到窄的漸變。

如果把整杆槍給倒過來,反倒更像是一根利矛。

列隊之人身上的甲胃與長槍一樣,都是烏黑色的,看上去很重,卻沒有下墜感。

然,他們所騎的馬兒,雖然高大健碩,卻只有馬鞍,再無其他。

這與馬背上全副武裝的人,恰好形成了天壤之別,也失了違和感。

這一點,也讓殤沫感到十分詫異。

——難道,馬比人賤,無需裝備?

在所有人尚不知情下,冷溶月調來了這支軍隊。

這也使得很多人想不明白,失了紀綱支援的她,怎會還有這般勢力。

她並沒有將這支軍隊的來龍去脈訴說給任何一人。

反倒在出故府後,故意撞了一下殤沫,“我這支軍隊,想必是天底下所有男人都夢寐以求的,現在,這支軍隊全由你調遣,隨你北上,不過,你也要替我照顧好韻錦阿姐。”

她的言語中透著驕傲,也彰顯著得意。

就眼下的這支隊伍,的確是每個男人都渴望擁有的,別說攻城略地了,就是立馬佔了這應天府,也不再話下。

可,她的後半句,又是何意?

——莫非,韻錦也要一同北上?

殤沫不禁去想,也立刻想要反對冷溶月的這一做法。

在他看來,無論是柳韻錦,還是故府門前的這支軍隊,都是不能隨他北上的。

——如果,冷溶月調遣一支隊伍,隨他北上,是一種關心的話。那,讓柳韻錦一起同行,又意欲何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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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於想不明白的事兒,除了將一切挑明外,恐怕也絕無他法。

“溶月,北方不比這裡,這一路上隨時都會出現危險,我們不但要隱藏行蹤,還要露宿郊野,所以,無論是這支隊伍也好,還是韻錦師姐也罷,都是不方便同往的。”

“正因如此,我才讓“瀑水門”的弟兄前來護衛,再說,他們護衛的也只是韻錦阿姐...”

“你不覺得帶著他們,有些太明目張膽了嗎?到了北方,我們也是極有可能遇到朱棣所率領的王軍的。還有,溶月你既要護衛韻錦,又何必讓她冒險前往呢?”

“我並不覺得是冒險,只要有這支隊伍在,就和行軍打仗一樣,不但可以隨處安營紮寨,且還能攻破大小部族,你們根本不用風餐露宿,也不會出現被人圍擊的危險。還有,韻錦阿姐是自己要去的,我總不能違背阿姐的意願吧?”

“在看到這支隊伍之前,我對你“芙蓉居”中的“瀑水門”是毫不瞭解的。現在,我大概清楚隸屬“瀑水門”的焚天寨和鬼滅寨都是用來做什麼的了,想來,焚天寨就是鑄造精良裝備之所,而,鬼滅寨就是你先前留下的那八千多名錦衣衛的所在之處了…”殤沫頓了頓,繼續平心靜氣道,“由“瀑水門”弟兄組成的這支軍隊,固然堅不可摧,但也只適合突襲,絕不適合與真正的軍隊正面交鋒,先不說他們能不能抵擋住正規軍的輪番進攻,就說在漠北那種我們根本不熟悉的地域,光是埋下陷阱和機關,他們都是無法招架的。還有,這也不是違背不違背韻錦意願的問題,而是韻錦根本就不能去,溶月你該勸阻她。”

“怎麼,現在我們倆姐妹就這般遭你嫌棄了嗎?你…”勐然竄出的水清嵐打斷了冷溶月的言語,只見她嬌羞地晃動著冷溶月的臂膀,其眸中好似透著一絲哀求,冷溶月卻只是側眸看了她一眼,便又將眸光移向了殤沫,“你能去,為何韻錦阿姐去不得?阿姐甘願陪你犯險,你還有意見不成?”

殤沫,忙道:“溶月,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說這麼多,不就是在說我“瀑水門”的弟兄一旦到了北方,就會不堪一擊嗎?”冷溶月狠狠地斜了一眼殤沫,“在你眼裡,韻錦阿姐想要隨你北上,也是多此一舉,我們連關心你的權利都沒,對嗎?”

“溶月,我…”殤沫已然無法解釋,當某些事越說越亂,越說越複雜時,也唯能選擇沉默。

“說不出來話,就別說,總之,我“瀑水門”的弟兄可以不去,但,韻錦阿姐可不是我的下屬,我也管不了她。如果你不想讓她去,可以與她直說。可,我要提醒你的是,倘若你沒有說服她的把握,又避免不了她會暗自跟隨,不如大大方方地帶上她,反倒更加穩妥些...”

殤沫繼續沉默著,但,這一次他的眉頭更緊,臉色也更沉。

冷溶月本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她之所以會這般與殤沫鬧,其目的也是為了能讓柳韻錦隨殤沫同去北疆。

畢竟,兩者選擇其一,要比硬塞其一,強得多。

所以,她果斷放棄讓“瀑水門”的弟兄前往,這樣的話,殤沫也不好再拒絕帶上柳韻錦了。

事實上,她讓“瀑水門”前來應天府,也是另有安排。

她不確定殤沫這次北上會不會與朱棣相遇,但,殤沫卻有殺掉朱棣的可能。

就算殤沫不動手,她也會在去到北疆後,對朱棣下手。

朱棣一死,太子朱高熾想要順利登基,單單只靠應天府的駐軍是不行的。

在短時間內,無法及時召回邊境援軍的情況下,她的“瀑水門”恰巧能夠起到關鍵性作用,就算再不濟,也能替朱高熾阻擋下漢王和趙王的幾波進攻。

再者,由她“瀑水門”弟兄組成的軍隊,突然出現在故府門外的訊息,此刻,朱高熾也是絕對知道的,軍隊的一舉一動也直接影響著朱高熾對她的信任。

她根本不會有任何冒失的舉動,更不會讓“瀑水門”北上,直指朱棣。

她只是想讓朱高熾看到她的實力,也只是想向朱高熾證明她的決心。

至少,她是絕不會背叛她的太子哥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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