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的美味佳餚,何止千萬。

這世上的佳人美卷,何止一城。

佳餚,可以無味,可以忽略,畢竟,很多時候,填飽肚子才是首位。

但,佳人美卷卻無法忽略。

——今夕何夕,遇佳人。改天換地,震天破。

——浪子回頭,金不換。偶遇良人,是歸途。

古有花木蘭,宋有梁紅玉,她們留下太多輝煌的身影。

唐太宗貞觀年間,更有樊梨花輔左薛丁山登壇掛帥、沙場征戰,立下赫赫戰功。

在這個無法歌頌女子,且處處帶著偏見的年代,巾幗英雄所付出的艱辛,也註定要比男子多百倍,甚至千倍。

然,她們還是留下了被人歌頌的傳奇,成為了天下女子引以為傲的代表。

世間人,可能從未去細琢這些代表意味著什麼。

卻,也在無形之中成為女子們挺起胸膛,不遜男子的所在。

所以,在阿棠的眼中,老人對待女子的態度,正如那無味無色的美味佳餚,再好的飯菜,只要成了填飽肚子的粗食,便也就會失去所有的價值。

看不到價值的人,即使有著江湖上最資深的閱歷,也終是無用的。

只因,他們會自醉,且是如井底之蛙般得自我陶醉。

當,老人在拂塵與長劍之間,選擇了長劍的那一刻,老人便已經輸了...

長劍利鋒三尺,中間有一條長長的鏤空,這鏤空不但使得長劍多上克敵制勝的優勢,且根本不影響劍身的堅硬。

倘若,阿棠持劍還擊,其劍尖必會卡在鏤空之內,被旋轉折斷。

倘若,阿棠用的是一把長槍,槍頭也必然會被限制在鏤空之內,失去以長打短的所有優勢。

確切地說,只要是能被卡入老人長劍之上鏤空內的所有兵器,都會被剋制,且,還會成為致命的所在。

可,老人擊出的長劍,並沒有對準任何一件兵刃,而是向一碗粥直接擊去。

這碗粥正是阿棠手中的粥,亦是他不想再喝的那碗粥。

然,老人卻恨透了這碗粥,這碗粥已成了他的恥辱,甚至是一生的汙點。

阿棠不可能會是老人的對手,這一點初涵影是知道的;從府門處走來的秦樓客也是知道的;已至‘海棠如舊閣’閣巔正向正廳前凝望的殤沫,亦是知道的。

但,阿棠還是出了手,用肉掌直接向老人的脖頸處擊打而去。

這也便是眾人都不曾料到的結果。

——他與老人幾乎是同時出手的,只是他右斜身子,將右手中的那碗粥放得更低了些,在其身子右低左高的情況下,他擊出了左掌。

——老人的劍,本就是朝阿棠右手端的那碗粥刺去的,在他放低手中粥的高度時,老人也不得不同時側身,才能刺穿他手中的那碗粥。

在這種情況下,老人是絕不可能佔上半分便宜的。

阿棠也自是抓住了這次機會,用了十足的掌力,直接將老人擊潰。

因為,被擊打下脖頸的老人,已感血脈不通、難以喘息,在他連連向右退移下,初涵影的劍也已斜在了他的左側脖頸上。

老人輸了,在一招之下便輸了,且還是輸給了一個沒有絲毫名氣的後生。

可,當老人敗後,義憤填膺地報出了自己的家門時,所有人才明白,阿棠的這一場勝利,究竟意味著什麼...

——柳西神捕宋天長。

提起這個名字,整座江湖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他曾在元惠宗年間,憑藉手中單刀滅了七十二寨山匪,手擒‘飛天白狐’趙惠娘。

趙惠娘除了有著一身無人能及的輕功外,其暗器袖功也是絕無僅有的。

單憑這些,她已能在江湖上佔得一席之地,但,她偏偏又是一個絕豔的傾城女子,曾為秦淮八秀的她,又豈能不驚豔?

一個甚是驚豔的女人身邊,自然也是少不了男人的圍繞的。

若說,傾倒在她衣裙下的七十一寨的寨主都不足為道的話,那麼,白蓮教首領韓山童與劉福通便就是名震一時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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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韓山童與劉福通為首的白蓮教,之所以能夠壯大,也是離不了‘飛天白狐’趙惠娘的支援的。

事實上,趙惠娘不但給予了他們財力和人力上的支援,也一度成了白蓮聖女。

白蓮教聖女也是教化百姓,使得百姓有了反抗大元朝廷決心的所在。

這也奠定了韓山童與劉福通以紅巾為代表的紅巾軍的崛起。

‘紅巾軍’也便是郭子興後來加入,彭和尚在湖北扶助徐壽輝起義,從而揭開大元朝滅亡序幕的主導。

郭子興是明太祖朱元章的義父,其將義女馬氏許配給朱元章的舉動,也成了日後朱元章最終可以稱帝,建立大明朝的基礎。

若,從抗擊大元朝的名氣上講,朱元章自是首功,再往前追朔的話,也只能到韓山童之子韓林兒的身上。

因為,白蓮教在建立之初,大元朝廷便以邪教為名,下令誅殺。

在全國百姓還沒能都明白其教義始末下,韓山童與劉福通又在1351年5月,因元惠宗派賈魯治黃河,動用民夫十五萬,士兵二萬,官吏乘機敲詐勒索一事,率領教眾發動了起事。

但,由於教內出了叛徒,韓山童也在第一時間被捕殺,而,將韓山童捕殺的正是柳西神捕宋天長。

宋天長也因此得到了大元朝廷的重賞。

然,也是因為這次大元朝廷的重賞,也導致了他從意氣風發到被人唾棄的地步。

當,韓林兒打出“復宋”的旗號;當,郭子興與朱元章連連攻克大元朝州府的情況下,他又怎會不被漢人所唾棄呢?

於是,他也至此澹漠了江湖,可能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何命運要如此安排,從輝煌到落敗都只因一事,從人人稱頌到人人唾棄也只因一事。

如今,已將近百歲的他,在重出江湖的這一刻,又敗給了名不見經傳的阿棠手上。

且,還是因為一碗別人喝剩下的粥,再次敗得一塌塗地。

在初涵影將手中劍,橫在他脖頸上之時,他的一生好似也應該畫上一個句號了...

站立在‘海棠如舊閣’閣巔的殤沫,也將他的細微舉動盡收眼底,索性擲出了一枚銅錢,打掉了初涵影手中的劍。

初涵影一怔,朝閣巔至高處的殤沫望去,殤沫也在這時騰躍而下。

“門主...”

殤沫緩抬手臂,阻下了初涵影的疑問,“一個想要結束生命的人,是不會再出手的,所以,你也不必再將手中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初涵影一臉驚然,道:“想要結束生命?你是說這位叫宋天長的老人想要自殺?”

殤沫點了點頭,緩緩看向初涵影,“他自殺的方式,也只能是用你剛好架在他脖頸上的劍,側身抹脖子了。”

初涵影“啊”了一下,立即俯首道:“涵影一時沒有察覺,還請門主恕罪。”

“涵影姐姐不必因此自責,”殤沫說,“一個想要死的人,也不會因為一時死不成,而,放棄掉去死的念頭的,但是...”

他頓了頓,將雙眸漸漸移向宋天長,接著說:“有時,想要尋死的人,卻是可以聊上幾句真心話的。”

宋天長勐然一怔,“你就是這‘滅影門’的門主?可,你並不是一個女娃。”

殤沫的話,顯然已經說進了他的心坎裡,一個想要去死的人,又有什麼不可以說,不可以聊的呢。

殤沫,道:“看來,我不是一個女娃這件事,讓你有些失望。”

宋天長緩嘆地搖了搖頭,“不是失望,而是,我先前不該小看了這‘滅影門’...”

殤沫,笑道:“前輩的事蹟,我還是瞭解過的,且是我打小就知道的。若,認真地說起來,你我也算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仇人了。”

宋天長聞言一驚,瞬間來了精神,“八竿子打不著的仇人?何為八竿子打不著的仇人?”

殤沫側身迎手,持續澹笑著,“如果老前輩想要和我聊一聊的話,是否願意隨我到廳中一敘?畢竟,裡面有上好的茶,也有這應天府內最美味的糕點,我們也是可以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說說話的。”

宋天長振袖一揮,“有何不可?”

“好,前輩請。”殤沫躬身迎姿,望著宋天長走進了故府大廳內,隨後,立身抬手,又道:“涵影姐姐,你也帶著這兩位小道童去廂房中吃些東西吧,我想,我可能要與這宋天長聊得久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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