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垂,風暖,拂腰繫。

皎潔的磚瓦,銀色的小道,在寂夜上,聲聲海浪伴隨著心跳。

夜已深,遠處已升起薄霧,在這黎明即將到來的時刻,卻有了些許寒意。

漸褪去長衫的殤沫,低頭抿笑著側手一揚,將其鋪展,連撫著早已在他盤坐的腿上熟睡的柳韻錦,好似在守護著自己的孩子一般。

再次抬頭仰望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笑靨迎著第一縷朝霞,慢慢綻放。

街道,依舊是冷清的街道。

晨風,亦帶著些許寒意。

當,東方的朝陽露出角,如白色綢帶的陽光,映在柳韻錦的臉上時,殤沫才察覺,為何靜躺在他懷中的柳韻錦那般讓系銷摩鱗著迷。

這如清荷素雅的容顏,如聖潔蓮花般得姿體,是這世間絕無僅有的仙姿佚貌。

他忍不住輕撫著柳韻錦的臉頰,好似也瞬間明白了為何當年師父會那般得痴迷於師母柳若錦。

然,這一副冰肌玉骨,皎皎兮似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迴風之流雪的清雅之氣,卻被他一直忽略著。

現下,細細去看他懷中的胴體,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想著柳韻錦平日裡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的氣質,怎就那般惹人憐愛。

他之所以會忽略,則是整顆心都曾被冷溶月佔據著。

然,冷溶月的美,則是真正嬌豔姿媚的美,臉上泛起的紅霞也永遠似那桃花欲滴,卻又絕無妖豔之氣;那靈動聰慧的眸光,絕沒有半分文雅秀美的靜姿,更好似時刻都閃動著鬼主意,一不小心都會被她捉弄一般。

而,這也並不足以去形容完整的冷溶月,只因她還有微帶酒暈的可愛,琥珀容光的麗色,更帶著三分英氣,三分豪態,就算是一縷破衫裹身,也難以掩蓋住她的雍容華貴之氣,舉止回眸間,自有一副端嚴之致,令人肅然起敬,不敢逼視。

柳韻錦如冰美人一般得存在,其優雅的氣質從內至外的散發出來。

當然,若你與柳韻錦親近熟悉後,也會發覺,她絕也是一個磨人的小妖精。

然,柳韻錦就算是個無以倫比的氣質御姐,但也永遠沒有冷溶月的霸氣與威嚴,只因她的一舉一動間,都好似萬物都臣服於她的腳下,皆為她而正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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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殤沫已無法再去忽略柳韻錦的真實存在,只因他也從未讓一個女子就這般的靜躺在懷中睡上整整一夜。

而,男子喜歡上一個女子也絕離不開靠近與親密舉動,也唯有如柳韻錦這般靜躺在殤沫的腿上時,才能有足夠的時間,讓殤沫看得真切,觸控得真實。

他知道,喜歡絕不是愛上,但他至東方朝陽完全露出之際,已決定絕不會辜負於柳韻錦。

他的這一決定,也絕不是因為師父郭明軒,只因冷溶月亦是師父的女兒。

然,真正讓他做此決定的則是,朝夕的相處,與往日的真情,還有一份恐怕一生都難以償還的恩情與情愫。

刺眼的陽光,已照得柳韻錦的眼皮完全成了粉嫩色,街道上也已逐漸喧鬧。

朦朧睡眼已開始刺痛,柳韻錦下意識地緊了一下眉宇,她赫然驚醒,並沒有展平手背去遮擋那正照射著她的陽光,而是一臉驚容的嘶聲喚道:“殤沫!”

隨後,猛然起身的她,提起從她肩頭落下的外衫,觸在鼻尖片刻後,笑盈著臉,極快的向殤沫扭去,“我就知道你沒事。”

殤沫仍在遙望著東方天際,笑道:“我當然有事。”

柳韻錦急忙挪動著身姿,上下打量著殤沫的全身,小聲喃喃道:“你也沒受傷啊…莫非你受傷的地方在後背?”

她又立即挺直上身,往殤沫的後背上瞅去。

“我並沒有受傷,你別看了。”

柳韻錦,嘟了嘟櫻桃小嘴,“那你哪裡有事?”

“腿啊!若你被人枕上一夜,你覺得你的雙腿會不會有事?”

柳韻錦這才意識到,她仍坐在殤沫的腿上,身處在殤沫的懷中,她慌亂地站起身子,連連去捋順著垂下的絲髮,低頭泛起了紅暈。

站起的殤沫,彎下腰身,連續拍打著雙腿,細揉著腿上的肌肉,他試著走動了一下,仍覺陣陣痠麻,咧嘴苦容。

“我看你這雙腿啊,並不是因為我枕了一宿才成這般的,而是被昨晚的那會飛的人頭…”她本是心平氣和且略帶著調皮說著話,卻又在猛然間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漸露恐懼,驚道:“對了,那人頭呢?”

殤沫直起身子,淡然道:“飛走了。”

柳韻錦,怔道:“飛…飛走了?那血淋淋的人頭,真的自己飛走了?”

殤沫點了點頭,“事實上,我已斬殺過它兩次,但它都又極快地復原了全貌,好似永遠殺不死一般。”

柳韻錦驚咽了一下口水,“殺不死的?莫非真的是鬼?這世上真的有鬼嗎?你…真的就不怕嗎?”

殤沫,自若道:“這世上絕沒有鬼,那會飛的猙獰頭顱為何會出現,我想應該有我們尚不可知的原因。我也不想某人,看到那頭顱的臉,便被直接嚇得暈厥了過去。”

“你!”柳韻錦沒好氣地跺了一下腳,“我就不信你不怕,那鬼頭,真的嚇死我了,我從未見過那東西。”

“不過,也幸好你被嚇暈了過去…”

“啊?”

“若不是你被嚇得完全暈了過去,我又怎會有機會對你下手呢?”

柳韻錦聞言,馬上成了木偶一般,收斂了全部神情,張口結舌道:“你對我都…都做了什麼…”

殤沫對著她一臉壞笑,“該做的都做了,該看的也都看了,當然…”

“你!住口!”柳韻錦的臉上露出了無法形容的神情,有那麼幾分羞澀,也有那麼幾分憤怒,更有些許捍衛自己的臉面之意。

殤沫沉默了。

沉默之際,他輕跳著,不時半蹲晃腿,東張西望著街頭巷尾,完全展露出一副漫不經心、毫不在意的姿態。

過了良久之後,只聽柳韻錦扭捏著問道:“你…過來…”

殤沫仍是眸中無神,絲毫沒正視她一下得逐漸湊近。

柳韻錦對著就在眼前,且還在不時地擺動著身子的殤沫,又道:“你說,你都對我做了什麼?”

殤沫不答,望著腳下正前方的攤販上的菠蘿蜜與栗子,咽了一下口水。

“殤沫!我問你呢!”隨著柳韻錦又發出一聲如命令般的厲語後,殤沫竟‘噗嗤’一聲大笑起來,他的雙手猛然向柳韻錦的腰間裡伸去,撓了數下,便跑開了身子,“當時是做了夫妻該做得所有事情了…”

“你!殤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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