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傾凰聽完後,被憤怒摧毀的理智,稍稍拉回了一些,握著拳頭一拳砸向會議桌。

“紀離殤,你敢殺我姐妹父母,你他媽給老子等著!”

不用想也知道,靈靈此時該是多麼的痛苦,作為姐妹此刻不能去陪她,真他媽的該死!

曲霜愣了許久才回神,起身急匆匆就往外走。

南宮傾簾攔住了她,“你別去!”

“放開我!我要去殺了紀離殤那個殺千刀的!”曲霜眼眶通紅。

在道宗,她聽小靈靈講的最多的就是她父母,每當提到她父母,她臉上總會浮現愧疚。

她說,這是個戰亂時代,她要強大起來,去保護父母,保護她的弟弟妹妹。

她若什麼都不會,若敵方起了歹心,把她父母綁了去威脅陌皇,她連去救的資格都沒有。

她不想離開父母,可她要強大。

她與父母分別四年,還沒團聚幾天便又分離,兩個月後再見便是陰陽相隔。

那麼幸福的一家人,為何紀離殤要拆散他們!

南宮傾簾把曲霜摟在懷裡,“別去,你去了也只是賠上性命,絲毫不能拿紀離殤怎麼樣。”

“小簾兒,我好難受…”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現在不是為靈靈報仇的時候,忍忍,忍忍好麼?”

“那我不去殺紀離殤,你放開我,我要去陪小靈靈,替她報不了仇,陪著她也好。”

南宮傾凰深呼吸了一口氣,壓下心裡的酸楚,勸道:“我何嘗不想立馬飛奔到她身邊,可我身為皇,我不能,而你也不許去。天殺堂突然屠戮暗影殿,我還以為是帝天絕發瘋,想來是阿金他們所為。你若去,他們若掌握你的行蹤,把你殺了洩憤該怎麼辦。我可以派將士護著你,可那些人各個武功高超,若敵不過他們該怎麼辦。我不會讓你涉險,還有若你因為去找靈靈而死,她會更加痛苦。”

想必那信也是阿金寫的,就是想到了這些未知的危險,所以才說讓小霜好好待在南燕國。

曲霜哽咽道:“可…可我什麼都不能做,感覺好沒用,我是小靈靈朋友,我想替她報仇。”

“報仇不急於一時。紀離殤敢這麼做,就要準備接受老子的怒火!”

今夜因得知陌靈的遭遇,小夥伴們都難以入眠,感同身受的難受,而當事人更是沉浸在悲痛中,久久走不出來。

這兩天陌靈一直在大醉中度過,醒來便發了瘋的找酒,然後空洞著眸子灌著自己。

醒著便是那血淋淋的事實,不如醉倒起碼在夢中她能看到她的父母。

可以自欺欺人的騙自己,那些噩夢都是夢,在夢裡才是現實,她的爹孃沒有死。

酒醒後就繼續喝,然後大醉,如此迴圈,不分白天黑夜。

是夜,孟清毓阿金等人,望著醉夢中邊哭邊說著酒話的陌靈,止不住的搖頭嘆氣。

這些時日,除了季舒一家,其他人幾乎都寸步不離的伴陌靈,看著她大哭大醉,陪著她一塊傷心欲絕。

還有幾個小家夥,每時每刻都趴在床上,陪著它們的主子。

阿金看向玄蒼,擔憂道:“小陌已經五六天沒吃過東西了,你想個辦法。”

玄蒼嘆氣道:“這是她的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我沒辦法。”

“她在這麼下去身子會垮掉。”

“她現在在逃避著現實,以每日大醉,在醉夢中來逃避她父母已經離開的事實。身子不算什麼日後還能調理回來,可這心已經千瘡百孔,除非有奇蹟發生,讓她走出陰霾,否則她會一直如此下去。”

這時門開啟了,王管家提著幾個食盒來到裡間,看了眼床上的陌靈,與床邊無數的空酒罈。

“郡主,又醉了?”

阿金起身,“我們勸不了,只能任由她喝。”

王管家眸子一紅,“這些天你們也沒怎麼吃好,先吃些東西來。”

孟清毓他們搖搖頭,“吃不下。”

阿金:“王管家,你也吃些東西,如今王府……若你在倒了,王府就沒主事人了。”

本想先瞞著王府的人,可被王管家發生了靈園異常,只好與他說了。

而後王管家便以陌靈得了傳染病為由,封鎖了靈園,瞞著下人與那些每天都來問小陌情況的女弟子。

可終究有瞞不下去的一天,今天已經是一月二十三日,後天陌叔夫妻的屍體,便回回到都城。

王管家扶著額頭泣不成聲,“我怎能吃的下去,這些天我一直以為是在夢中,我難以想象王爺與王妃,怎的,怎的就突然沒了,留下這三個孩子,以後他們該怎麼辦…”

阿金嘆氣道:“小陌有我們,可小羽與小犀那邊……他們每天都吵著要見姐姐,我們不知該怎麼與他們說,他們的父母已經離世。”

也難以想象等後天,兩小只與幾位老人,得知陌叔他們已經離開,該是多麼悲痛。

世上最最悲痛的事,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

王管家放下食盒,看了眼陌靈,泣不成聲的離去。

阿金開啟食盒,把飯菜放到桌子上,而後走到床邊坐下,“你們吃些吧。”

眾人搖了搖頭,“沒胃口。”

阿金又看向旁邊,望著陌靈一言不發的白逸軒,“我們這幾天好歹吃了些,你已經五六天不吃不喝不睡,如此下去你頂不住去吃些。”

白逸軒搖搖頭,而後繼續看著陌靈。

阿金搖了搖頭,這些天除了小陌,最難受的莫過於小白臉吧。

他愛小陌,卻沒能護她的父母,這份自責與愧疚帶來的痛苦,不會比小陌少。

午夜來臨,小夥伴們都抵不住睏意,陸陸續續睡了去,只有白逸軒一人,他緊望著陌靈,整個人被自責與痛楚所籠罩。

第二天破曉時分,陌靈睜開空洞的眼睛,坐起身便是找酒。

這些天除了睡便是醉,頭疼到快要炸開,腦袋昏昏沉沉,似是下一瞬便要暈了過去。

可她無暇去顧及自己的身子,只想大醉然後在夢中去見她的父母。

空洞著眸子一罈接著一罈灌著自己,不分白天黑夜的喝酒大醉,讓她的嗓子又疼又沙啞,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辛辣的酒入喉嗓子疼痛不已,可也不及她心裡的萬分之一的疼。

麻木的喝著酒,眼淚已經哭到流不出來,可心那裡卻撕心裂肺的疼,沒有隨著喝酒而掩蓋疼痛,反而那疼痛每天乘以百倍的日益加深。

“靈兒,對不起……是我的錯,你別喝了,別糟蹋自己的身子了,可好…”

白逸軒說著說著,想去奪她的酒罈。

陌靈空洞著雙眸的望著他,躲開他的手,而後繼續灌著自己。

小夥們聽到聲音忙睜開了眼,看到她又在喝,齊齊出聲勸著她,雖然知道她絲毫也聽不進去。

見她不回話不出聲連看都不看他們,隱忍幾天的柳傾塵,終於爆發了。

他走到陌靈跟前,一把奪過她的酒,紅著眸子怒喊:“你是不是要把自己糟蹋死,才心滿意足!你在哭在鬧,陌王他們已經離開,難道你就這麼消沉下去!你讓小羽跟小犀,還有你的皇奶奶他們該怎麼辦!你看看你如今都變成什麼樣了,我求你,你別在糟蹋自己了可好?”

幾天讓她本就消瘦的身子越發瘦,瘦到只剩下一層皮,眼睛紅腫,頭髮凌亂像個瘋子,幫她清理她就讓他們出去。

此時的她哪裡有往日半分神采,此刻的她猶如一個慘敗的破布娃娃。

他不想看到她這般,她在疼,他的心何嘗不是愛倍受煎熬。

可,那些事已經發生,在怎麼傷心難過,都已經回力無天。

她究竟要悲痛到什麼時候!她這樣,讓兩個小家夥該怎麼辦!

陌靈空洞著眸子望著他,嗓子沙啞到只能發出一點兒聲音,“滾。”

說完,伸手去奪酒罈。

“不許在喝!陌靈,你能不能振作起來!”

“滾,給,我…”

“不許在喝!”

陌靈空洞著眸子,拔下他的佩劍,指著他的心臟,“給,我…”

阿金嘆了口氣,起身把酒罈給陌靈,而後拉著柳傾塵坐下,“若是喝酒能減少她的痛苦,就讓她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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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傾塵咬著牙狠狠瞪著陌靈,“我就不信她真把我殺了!讓她喝?你看她嗓子都成什麼樣了!!”

玄蒼揉了揉眼,“那都是小事,我開一副藥方,喝兩次就能好。可,她的心病卻沒藥可治。”

一個小時後,陌靈再次醉倒,醉夢中依舊是父母的笑臉,她望著他們的臉,說著已經說了幾千遍的對不起,可回應她的永遠是那些夢中片段。

可就算如此,她依舊很知足。

二十五號,中午時分,天空紛紛揚揚飄著大雪,天氣格**沉,陌王府突的闖進了幾個男人。

他們抬著一副諾大的棺材,在雪中一步一步走進王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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