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切斯特,別墅區。

雖然卿行封刀很久,但廚藝並沒衰退,反倒因為智力提升的原因略有進步。年夜飯的程度怎麼能讓卿行過癮,自然要滿漢全席才夠!

剛處理完公事回來,甜甜就聞到了飯菜的馨香,然後看著堆滿桌子的一碟碟用保鮮膜蓋住的菜餚。

“你~”看見堆滿餐桌的菜和甜品,甜甜不知道說什麼好!

果然是畢業了?那麼閒?

“什麼我,快嚐嚐,都快涼了!”卿行解下圍裙後將筷子遞給甜甜,緊接著把水霧凝結的保鮮膜撕開。

蕨蒜回鍋肉,糖醋小排,紅燒比目魚酯香撲鼻!

甜甜沒有接卿行的筷子,而是掀開了另一個盤子的保鮮膜,拿起卿行用黃油做成的千層油糕放進嘴中:“你今天發什麼神經?”

隨著甜而不膩的感覺在口腔擴散,甜甜有點想收回脫口而出的話——做得那麼好吃,我是不是該表揚他。

“我給你做好吃的都算神經,那你算什麼?”卿行說。

“你正常我就正常,你反常我就反常嘍!”甜甜奪過卿行手中的筷子,開始逐一品嚐——其實她很久沒有吃過地道的中國菜了。

“我什麼時候反常過?”卿行剝開一隻滷蝦,將蝦仁兒遞給甜甜。

甜甜沒有接卿行的蝦仁,而是凝望著卿行的眼眸,鄭重地問道:“你想去Glises5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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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卿行吭了聲。

[你告訴她了?](卿行)

[無法越過最高許可權者行動]祂並沒有承認。

“你就那麼期待著外星人?十年後再去也來得及。”

“不可能等十年的,~我有感覺他們離那一步不遠了。”卿行說

[具現有資料顯示,Gliese主文明很有可能解決了桎梏超距通訊的涉弦問題](祂)

“幫我保護好他。”甜甜同意道。

[正因此,我需要更高的能量搭建更高的維度來藏匿。](祂)

如果不是為了保險,卿行可能從羅斯128b的旅程恢復過來時就重新啟程了!多日來,祂從甜甜上汲取的能量已足以支撐祂在高維層面的運轉。

聽到林甜甜爽快答應,卿行總感覺不踏實:“我還以為你會哭著不讓我去!”

“然後呢?”甜甜優雅地品嚐卿行做的甜品。

“嗯~你懂的,男人出征前會……”

“切,你也算男的!”甜甜噬之以鼻。

……

地球10.4光年外,羅斯128b同步軌道,至高議會。

水銀團的內部附著類似生物組織的脈絡結構,就像一個巨型細胞。最中央的泡泡,就是羅斯智慧以及至高議會的所在地。

在場都是智慧(或者說年齡)達到了頂級的Gliese人,且大多數都為初代殖民者。由於每個進入此處的Gliese議員都會開啟超頻態,在這裡所有的情感邏輯都將暫時停止,一切都歸於理智。

一隻只散著光芒的Gliese人漂浮在空中,模塊化的操作平臺接入他們的超頻大腦——這是資料記錄。此刻,數百萬Gliese人將觀看這場直播,亦可隨時檢測代表們的思維是否具有邏輯性。

太陽系的全息模型懸浮在議會的中央,以它為中心還連線著兩個星系(羅128和Gliese581),呈120度角。酷似磁流體的黑液變幻成超聲波形,密集起伏間,聲音播放:“你們是想毀滅?”

“根據既定事實,羅斯議會已透過第二十四次決議,現在將確定逃亡路線。”理性的超聲響起

緊接著,太陽系變得較為黯淡,羅斯128星系模型周圍開始亮起許多星系。在其與太陽系連線的延長線呈約60度的方向上一個雙星模型尤其璀璨——Kruger60。根據主文明為其設計的避險逃亡備案,他們將會前往Kruger60。

“第2514號議案:規避Gliese1584號行政令,進行超高能實驗。”

“該議案違背第三十四條殖民條律,禁止。”羅斯智慧拒絕道。

“第2514號議案:向太陽系方向發射引力波訊號,給以道歉,並向rose14飛船發射沿途返回訊號。”

根據邏輯推理,已發射的生物飛船可能是觸犯太陽系中的未知高階文明的主要原因。

“符合邏輯,現在進行表決,贊成度30%。”羅斯智慧率先投票。

[從萬年前開始,他們用原始的引力透鏡望遠鏡瞥見地球的身影後,他們便開始畏懼地球!](祂)

卿行和祂早在議會開始之前便進入此處,靜靜地觀察著他們。

[那幹嘛要靠近地球?]按照這種邏輯,他們難道不應該朝反方向殖民?

[隨著科技的發展他們的視線可以觸及太陽系的角落,但始終沒有發現科技造物的痕跡。接下來的三天,你可以看我翻譯的Gliese史書。]祂似乎不想再回答類似的歷史問題。

[話說,我怎麼都覺得他們的反應過激了。](卿行)

接著祂為卿行播放了一段羅斯128星系的全息影像:某一刻開始,各地引力值陷入混頓,太陽瞬間被壓縮長條狀,又恢復圓狀,在來回變換間逐漸縮小,量子計算網路開始失效,天地失色,備用光線計算機啟動後的零點一秒,羅斯128便化成了液滴,形成漩渦,吞噬了整個星系,至此羅斯128星系徹底消失在大宇宙背景下。

[他們有記憶?]

[這確實發生了,Gliese可以從其不可逆的儲存系統中發現痕跡。當然,或許這是故意的震懾。](祂)

[如果我們因為震懾而得以保全,那還是真的夠悲哀的。](卿行)

[你並沒有意識到因果的複雜性,宇宙也沒有《一界》所描繪的那麼簡單。]

……

羅斯128b,畢空城教育基地。

面對神秘文明的威懾以及舊社會的多次的顛覆,新一代的Gliese人抹除了它們基因深處的繁殖慾望,文明詞典賦予繁殖以一項神聖的義務,賦予社會以永恆的定義。

對於Gliese幼童來說,童年期與其漫長歲月的壽命相比實在短暫,法典規定禁止教育部門用虛擬環境塑造個體社會性格。然而對於生死平衡的Gliese社會來說,在一個恆星年(恆星自轉)內獲得相互促進意識發展的低齡人數是不可能的。

對被賦予教育職能的Gliese人來說,幸運的年份或許有十個新生命降生,但也有可能數十年才降生一個生命。因此與成人超低溫冷凍在羅斯128b上屬於非法行為不同,嬰齡超低溫休眠合法!

數十個小孩嘰嘰喳喳的超聲充斥著葉片狀的懸空教室。教室中除了一些“沙子”似的可堆積物和這些Gliese嬰孩以外,沒有其它東西。

[它們的老師呢?](卿行)

[他們沒有老師,玩耍不需要老師。](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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