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談話逐漸由各自瑣事過渡到較為敏感的話題，總統用謹慎的語氣問：“您能猜測這種能力的來源嗎？”
此前卿行富有幽默的言語讓Ma心中的戒心不覺間放鬆，自己所好奇的問題脫口而出。
翹著二郎腿，卿行很隨意地回答：“《一界》會解釋你所有的疑惑。”
Ma皺著眉頭問：“也包括2019.10.1那一天的怪誕？”
五常的領導人在那天都差點按下核按扭，抉擇的時間是他永遠的噩夢——即使目標是大洋，但又如何知道當自家的核力量耗盡後，它國是否會肆無忌憚的將核彈對準自己。或者說直接把即將爆炸的核彈發射到假想敵國內？
“記憶的存在便是神諭~他們需要某些人引領歷史進程。”卿行忽悠這位歷史哲學系的高材生。
皮膚黝黑卻難顯褶皺的布吉特替其丈夫問：“個體往往只是歷史的人質，不是嗎？”
卿行蘊含深意地說：“所以拍攝《一界》就有必要了。”
Ma問：“對於中美推動的聯合航空局的望遠鏡陣列計劃，我們一直很迷惑！”他的妻子解釋道：“我們曾中國提出情報共享的請求，但你們並沒有理會。”
“《一界》”卿行簡單的重複，然後看著他倆無語地樣子道：“我們把容易理解的部分真相放在電影中。”
“很抱歉，我是無法直接告訴你們機密的，畢竟我受中國憲法約束。”卿行語氣隱隱有想結束談話的味道。
聽到“約束”二字，Ma心中緊張莫名消散了許多，他生澀地微笑道：“今日能和您交談已經是我們的幸運。”
“那麼，我再次請替我向被擊暈的保鏢轉達我的歉意，我會為其支付醫藥費以及賠償。”雖然先前已經解釋過自己誤判打暈保鏢一事，但卿行仍然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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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無需介懷！”Ma站起，主動伸出手。
保鏢在獲得這種前無古人的敲暈體驗的同時，還能讓國家獲取情報，這簡直是前世修來的福報。
“再見。”卿行握著Ma的手道別。
……
劍橋，學生公寓。
和好友的情人獨處一室一如既往的令丹厄斯感到尷尬，出於對名聲的考慮，他出去開房了——至少卿行為他省下的租金值很多晚的房錢。
和裙而臥的甜甜從短暫的休憩中醒來，盯著天花板的眸子開闔間，流露出一種憂鬱氣質。
突然，卿行突然遮擋了天花板，然後墜落下來，壓在甜甜酥軟軀體上。
“我等你很久了。”甜甜沒有驚慌的痛叫，反而抱住正想翻身下床的卿行。
“那還真是抱歉，會放電的外交官！”調語氣平淡且冷漠，而且沒有刻意為之調侃語氣。前些日子，他收到過甜甜調任駐英大使館參贊的訊息。
“你有點反常啊！抑鬱症又犯了嗎？”甜甜陳述她發現的事實。
老子冷落你幾個月了，你才發現？
卿行裝著答道：“這才是正常的我。無情，無慾，一心向道，用智慧填補空白，開創未來。”
“你該不會剛進入賢者模式吧！”甜甜突然抱緊了卿行，用調戲的語氣說。
“發情了？還是想給你的青澀小說找素材？”卿行臉色如常，他完全免疫了甜甜的挑逗。
甜甜把額頭在卿行後腦勺蹭了蹭說：“你可真是無欲則剛。”
感受到甜甜額頭較燙的溫度，卿行問：“涼嗎？”
“心不涼，想到你眼裡一點沙子都容不下，我就高興得很。”甜甜說。
聽到這話，卿行猛地掙扎，要掙開她手臂。
“不就安排陳一博觸碰一下嘴唇嗎？你至於置氣那麼久？”
“沒有置氣，只是~有所悟：沒必要和你太膩歪。你能理解吧！就像《一界》中的未來男女，隨時調控自身激素，完全控制感情。”卿行辯駁。
“我錯了。”輕微認慫的聲音從甜甜嘴中發出，倒讓卿行覺得是幻聽。
“未來，風氣開放的男女關系不是你濃墨重筆寫的嗎？總有一天我們也會邁入那個時代，然後以一種更加中性的關係相處。既然這樣，現在也不必糾結什麼感情，反正結果都是歸於淡漠。”卿行語氣柔和，有明顯的看破紅塵味道。
“你不一直都注重體驗嗎？”甜甜似乎在讓卿行不要去看未來，而是心懷當下的人與事。
“已經體驗過了！”卿行說。
“體驗過讓女友墮胎，始亂終棄？”甜甜雙手放開卿行，語氣堅定的說：“你確實我告訴你，你還要體驗一輩子。”
如果此時卿行肯翻身，就能從閃爍的眸光中洞悉她內心世界中的那份對“情”的信念。不過，他卻被“墮胎”二字吸引。
“我有讓你懷孕過？”卿行困惑地問。
“薄情年少如飛絮，做男人不能太張生。”甜甜以元稹版《西廂記》中的張生批鬥卿行的始亂終棄，還汙衊女性的行為。
呃……這種不存在記憶中的事……
卿行不語，內心糾結。最後，他乾脆岔開話題問：“長老讓你負責英國的「祂」？”
“呵！國家機密，我憑什麼告訴你，你是我誰？”甜甜笑道。
“請注意你的言辭，同志。身為你的同事兼戰友，我們有必要情報共享。”
“回答錯誤。”甜甜道。
好，你行！
卿行憋了口氣道：“我叫你一聲老婆，你敢答應？”
“嗯！”甜甜點了點頭，立刻正經地說起公事：“郭帆他們一直都在與英方合作，從搜尋關於「祂」的文獻，到追尋「祂」的蹤跡……到最後確定位置。”
“在哪？”
“英吉利海峽。”甜甜又問：“「祂」醒過嗎？”
卿行點頭說：“忽必烈的那個倒是一直醒著，根據「祂」有限的提示，我已經建議長老把韋伯望遠鏡主要的觀測物件定為20.5光年外Gliese581和10.4光年外的羅斯248。不過，我倒是對這望遠鏡沒有多大信心，說不定外星人都杵到奧爾特雲甚至是地球的同步軌道上，它都觀測不到絲毫跡象。”
“你有信任「祂」的趨向！”甜甜道。
祂，文明興衰的見證者，強大而不傲慢，遵循邏輯卻又不無情，這些特點讓低微的人類仰視。
思考片刻，卿行嘆道：“也許這就是我不讓你和祂接觸的原因！——「祂」能從微觀影響人的思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