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闈當日,錢南新一早醒來,尋思著要不要去溪庭。

只是,轉念一想,這位鳴瑞弟弟不待見自己,又知道了三娘恐是羌國人士,便又打消了去溪庭的念想,不想因她多事而惹出些禍端。

一早,寧兒就過來支點好院裡的女婢需做的活計,又帶著尚未痊癒的婉兒在庭院裡熟悉各個角落。

枝兒的傷略重些,可自到了濯翠院之後不久便向錢管事告假,說家中老母生了病,需要回去照看兩日,寧兒將這事兒與錢南新說了,錢南新面上只說了句,身子還未痊癒,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舟車勞頓。

寧兒將這話傳給枝兒,枝兒那方卻哭哭啼啼起來,好似收到了莫大的冤屈般。

當日晚些時候,便拖著重傷的身子,來錢南新的屋子求情,一個勁兒的說大小姐的搭救之恩,枝兒無法回報,只願在濯翠院做牛當馬,伺候好主子。

可是家中老母生了重病,唯恐時日不多,即便身有重傷,也期盼著大小姐能讓她回家看望老母。

話都說道這情份上了,錢南新也不好拒絕,當然之前那話也並無半分拒絕之意。

可生生被枝兒曲解了意思,錢南新頓感無奈。

故而,錢南新放走了枝兒,並拿了些銀兩給枝兒作為盤纏。

其實錢南新想過給枝兒與婉兒自由,可到錢管事那兒一提,卻被錢管事一通話給退了回來。

記得當時錢管事是這般說的,枝兒是老爺從集市上買來的丫頭,家中確有重病老母。

還有一不爭氣的哥哥,整日遊手好閒,不做正緊兒事兒,當年枝兒便是為了埋葬老父親,這才將自己賣了,幸得老爺路過,不然枝兒早就被花樓老孃給買了去。

靠著枝兒在錢家的工錢過著日子,若是將枝兒放了自由,恐怕枝兒本人也不願意,畢竟在瑞安。人人都知道能在錢家做事,也算得上是有了一份較為體面的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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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婉兒,錢管事說那姑娘性子極倔,是大小姐出事兒之前的兩個月入的錢家,當時為了進錢家,這姑娘沒少折騰自己。

提及婉兒時,錢管事一臉的佩服,說婉兒入錢家一心想要進的便是二房夫人那院。

這些話,錢南新還是第一次聽,雖知道每個女婢都有不同經歷,但自己親耳聽得,依舊心生觸動。

秋意已深,即便清晨暖陽依舊,可立在視窗不久,便也感覺幾分寒意。

錢南新拽了拽披在身上的輕薄長衫,看著屋外寧兒與婉兒有說有笑的從假山後方走出來,心中也生出幾許暖意。

她也想有這麼一個姐妹,能談天說地,能互通有無,更能在自己悵然若失時,能給予明燈引路。

可在這個家,她一無姐妹,二無能交心的朋友,來這兒的數月,她都活得渾渾噩噩,並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活著。

尋不到方向,只得是自己像個無頭蒼蠅般亂闖,她至今都未想明白,她這兒是為了什麼?

命運並未掌握在自己手裡,連姻緣之事也是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這也就明白了錢南溪為何要逃離這個家,拒絕了和年歡。

可自己又要如何面對接下來嫁入王府的事實呢?

“你在想什麼?”蘇錦年行事從事悄無聲息,來無影去無蹤。

被突來的話給嚇了個驚慌,錢南新順勢後退,撫著心口,眼一瞥立在視窗的淡青人影,道:“你是人是鬼,怎麼走路都不帶聲音兒的。”

“今日王府派來畫師,應是要給你畫像,雖然晚了些日子,但這套序禮王府那兒傳話說不可免。”淡然傳達受令,蘇錦年並未給錢南新任何商討的餘地。

“今日不行,我得要出去一趟!”既然不能商討,錢南新斷然拒絕。

“那也得是等畫師作好畫之後,再出去!”

“若是我不願意呢?”

“可由不得你不願意,當然就算你想出去,恐怕你爹爹那兒也不會讓你輕易出家門。”說道這兒,蘇錦年竟無端的狡黠一笑,這笑清淡的並未引起錢南新的注意。

見狀,錢南新卻是憋屈的很,來到這兒以後從未正經逛過街市,零星幾次逛街也都被許多掃興的事兒絆著,馬上又要嫁入王府,也不知接下來會過成什麼樣式,故而,她想著在自己還有幾日自由的日子,出去逛逛,好好看看這瑞安城。

被蘇錦年這般逼著,錢南新只得耐著性子在院中等候著那位畫師。

寧兒那兒得了訊息之後,便又急忙帶著婉兒一同進了屋子。

一進屋,看著自家小姐依舊穿著單薄衣衫,睡得不成形的髮飾,便又懊惱自責:“都怪寧兒不好,顧著給婉兒妹妹識路,忘記伺候小姐洗漱更衣。”

“這有啥?寧兒別兀自自責。”錢南新訕笑著,抹了一口唇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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