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雲珩在錢家得事情,早已傳到二房裴氏耳裡。

二日一早,不知哪個多嘴得侍婢,將枝兒帶著錢予琪去濯翠院的事兒稟傳到裴氏那兒。

裴氏一聽,心中窩火,傳來枝兒,便是一通威逼。

“昨兒,你不伺候少爺睡覺,倒是去了閒逛了?”坐在梳妝檯前的裴氏,撫著額髮間的翠玉簪子,冷徹徹的問道。

跪在地下的枝兒,顫顫發抖,心中暗罵出賣自己的人,可眼前該如何應付過去呢?

“昨兒二少爺,看到屋子裡飛進來一隻螢火蟲,鬧著要去抓,奴婢......”

“掌嘴!”

“夫人,夫人,奴婢知錯了,夫人,繞過奴婢吧!”見負責掌嘴的女婢,冷笑著朝著自己走來,枝兒很快求饒道。

裴氏聽罷,抬手制止了掌嘴女婢,道:“等等,讓她說完!”

說完?她要說什麼?枝兒完全沒有方向,她抬頭看著立在裴氏身邊的婉兒,見她冷漠的垂著面,枝兒的心更顯慌亂。

“奴婢見少爺沒有睡意,這才帶著少爺去濯翠院尋寧兒姐姐玩,少爺也是樂意的很。”

“掌嘴!”

“夫人!”枝兒完全摸不清楚裴氏的心思,她更不知道自己哪兒做錯了。

負責掌嘴的侍婢,眼看著要揚手落下,枝兒忽而跪下身去,大聲說道:“夫人,奴婢該死,奴婢不該在外人面前亂說主子的壞話。”

“打!”

裴氏一聲令下,原先負責掌嘴的女婢不知從哪兒拿來一雞毛撣子,朝著枝兒後背連甩十下,撣子尾端細長,抽打起人來便如鞭子一般,刺入骨肉,分外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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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兒慘叫一聲,嚎啕大哭,一遍哭著一遍淒厲的喊著:“夫人,奴婢知錯了,求您別再責罰奴婢了。”

一聽這話,拿著撣子的女婢抽打枝兒的力道又加重了些,口裡還惡聲咒罵:“讓你多嘴,讓你到外面閒言碎語。”

婉兒垂眉順眼的低著頭,不哼一聲,即便心疼枝兒,但此時的她不能上前幫襯。

“婉兒,聽說你與這枝兒是好姐妹,昨天晚上去濯翠院的事兒,你可是知道?”裴氏彎眉一挑,斜睨婉兒一眼。

“回夫人,奴婢知道!”回答的極為冷靜。

“既然知道,為何不去阻攔?”裴氏這是有心找茬,她打心底不喜婉兒,不喜她冷若冰霜,淡看世事的模樣。

“回夫人,枝兒雖與奴婢交好,但也只是淡水之交,昨夜少爺看到螢火蟲甚是歡喜,枝兒無法只得隨著少爺身後出了院子。至於去了哪兒,奴婢也是今早才知道的。”婉兒性子淡些,應答的時候,並無慌張。

“婉兒姐姐,原來是你從中作梗,虧得枝兒還喚你一聲姐姐。”枝兒抬頭,兩眼血紅,憤怒的吼著。

滿是淚水,汗水,以及被雞毛撣子抽花了的臉頰,甚是讓人覺得可怖至極。

“哼,看啊,這就是你們的姐妹情誼!”裴氏起身,走到婉兒面前,俯身道:“枝兒被打,可都是被你害的。”

這時候,婉兒已無話可說,她怎麼可能告密,讓枝兒受苦,可眼下她已無嘴可辯,只能受著。

屋內悽切哭聲,讓屋外的錢南新更為生氣。

今早才從睡意朦朧中轉醒,便聽到院子內有人再喊寧兒。

起初她不願意搭理,只想轉側再來個回籠覺,卻不想周公的面還未見著,就迷迷糊糊的聽到床榻前傳來的悉悉索索的聲響,繼而便感覺有人在戳自己的鼻子,癢癢的,惹得錢南新一時想要起身打噴嚏。

“誰啊?”當時的錢南新不耐煩的拍掉了面前的手,問道。

“南溪姐姐,你快醒來啊!快起來啊!”稚嫩的聲音,語氣裡稍顯急促。

錢南新受不住被小娃兒推來推去,蒙著被子裡,一陣煩躁,之後又掀開被子,撅著嘴,大聲喊道:“寧兒,快把他拉出去!”

“小姐,我在呢!”寧兒立在床榻一側,有些為難。

“那你幹嘛不讓他走啊!”聽罷,錢南新轉頭,嘟囔著嘴道。

“這天也不早了,你還能睡的下去,還真是佩服。”忽而,有聲音幽幽從屋子上方,房梁處傳來。

錢南新一驚,慌忙掖著被褥往床榻裡側蹬了幾腳,盯著寧兒道:“你怎麼讓一個男子進了閨房?”

其實,寧兒聽到那人說話,也是一驚,她昨日已將屋子裡裡外外看了個遍,沒發現有人在屋子裡逗留,怎得會有人進了屋子呢?

“不過是個探鳥,讓你們怕成這樣。”

忽而有一木製小鳥從房梁處飛向視窗,一身湛藍錦衣的蘇錦年側立在窗前,伸手拖住了那只精緻的小木鳥。

“什麼探鳥,你這窺視女子閨房的登徒浪子?”錢南新一時怒火,說了句不得了的話。

蘇錦年不理,只是細心收起木製小鳥,頭也轉的離開了視窗。

屋外豔陽,翠鳥鳴鳴,一派朝氣之景。

“南溪姐姐,我要那只探鳥。”錢予琪指著窗外,央求道。

“一隻破鳥有什麼稀奇的。”

雖然錢南新這般貶低,可是她心中卻是好奇的很,這個地方除了木鳥,是否還有其他什麼神奇的地方?在師父那兒看的卷冊裡,時常有些奇聞異事,但大多故事都過於神話,讓她無法接受。

當時的錢南新只當是讀了《山海經》《聊齋志異》等書籍,並未將書中的奇幻世界與現實混淆。但如今,她開始懷疑自己所在的津南國,是否與自己想象的那般一樣。

“哦!”錢予琪有些失落的應了一聲,忽而又想起什麼,急急朝著錢南新道:“南溪姐姐,快點起來,趕緊去救救婉兒姐姐吧!”

寧兒看著也是心急,可是自己又不便開口,只得撫著錢予琪的後背,說道:“小姐,要不,咱們去看看!”

“婉兒?”是上次來尋寧兒的那位侍婢麼?

“昨夜,我硬拉著枝兒來你院子撲螢火蟲,被孃親知道了,現在孃親正在訓話呢。”

“那為何要救婉兒呢?”

“婉兒,婉兒姐姐?”錢予琪不知從何說起,只得仰面看向寧兒。

“婉兒她應是被夫人給盯上了,只要夫人生氣,不管是誰惹得禍,都會牽扯到婉兒身上。”寧兒甚是為難的說出了原因。

這還得了?錢南新被這話給激著了,她瞬爾起身,對著床側的兩人道:“走,去看看!”

想起之前義憤填膺的自己,再聽聽屋內淒厲的慘叫,錢南新心裡一時發怵。

她雖不喜歡裴氏,可也不曾想過裴氏竟是這般殘忍的對待這些侍婢。

“娘,別打枝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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