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瑞安城的百姓,都沉浸在這喜悅之中。

錢家亦是,錢鳴瑞還是首次在眾多大人物面前露面,三房賈氏則未出面,一直待在溪庭。

“你知道嗎?三夫人的事情。”

錢南新前往會場戲臺時,偶然聽到旁的侍婢提及了此事,一聽這話,錢南新轉面問了身後的寧兒。

只見寧兒搖了搖頭,後又看了看隨行其側的婉兒,見婉兒亦是搖了搖頭,便回答:“奴婢不知。”

“不知道是不是三娘有哪兒不舒服。”錢南新忽而有些擔心。

說完,錢南新便轉頭朝著溪庭那院行去,婉兒與寧兒未言,只得隨在其後。

說來也是奇怪,今日這般熱鬧,整個院子裡的家僕都應忙碌的不得了才是,可是寧兒總覺得今日的錢宅有些不一樣。

原先宅子外從沒有家僕巡邏,今日卻多了兩小隊家僕巡視。

聽梁子哥說,早先錢管事就讓他們到瑞安各地重金請一些江湖名士回來,便是為了這次少爺的喜宴籌劃的。

梁子哥專管錢宅的安全事宜,曾是江湖上有名的武士,其真實名號是什麼,已無從查實,只知道他一身風流倜儻,卻遭賊人所害,失了身份沒了住所。

幸得老爺搭救這才讓他有了安身之所,之後梁子哥便為老爺所用,而梁子哥亦是忠心耿耿護佑著錢宅。

錢宅這種緊張的氛圍,不僅僅寧兒感受到了,錢南新亦是感受的徹底。

往時,濯翠院並無任何家僕把手,今日卻無故多了幾人列隊站崗。

雖錢管事說是因今日是錢宅的喜慶之日,老爺邀約的都是些大人物,為了這些大人物的安全,錢宅多備些人防著點也是應當。

可錢南新卻不覺得,既然都是大人物,那他們身邊定少不了護其周全的貼身侍衛,何必要多此一舉呢,在濯翠院浪費人手看管呢?

這疑問自錢南新到了溪庭之後,更加的不得而解。

還未進溪庭院,只是走到了溪庭院子的入口處,錢南新便被一不認識的一身家僕裝束的壯漢給攔下路。

“你是誰?快離開這兒。”壯漢口氣粗糙,雖是僕人打扮,卻是一臉橫氣。

“哎,你怎麼對我家小姐說話呢?剛來的吧。”寧兒上前,氣勢威威的說道。

“哼,小妞,本大爺說不讓進去,就是不讓進去,即便是這宅子裡的主子來了也不許進去。”

“哎,了不得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這宅子的主子都不讓進去?”寧兒擰著氣,怒問。

“寧兒!”錢南新看不下去,直接截了寧兒的話。

“這位壯士,我只是來看看我家三娘,這也不許嗎?”

“梁好漢吩咐過,今夜誰都不許進溪庭。”壯漢已不耐煩。

“壯士所說的梁好漢,可是梁權,人稱三劍倒的俠士。”問話的卻是一旁莫不作言的婉兒。

這一問不僅讓壯漢刮目相看,連就錢南新也是一臉驚異,平時少言寡語的婉兒,居然知道這麼多事情。

“哦,看來姑娘也是江湖中人啊!”壯漢像是尋到了知己。

“只是曾經聽聞過俠士的英明,今日一聽壯士提及梁好漢三字,便順口問一下,不曾想居然真的是。”婉兒說話,穩重且懂禮。

寧兒這才意會到婉兒的意思,原來那個親切的梁子哥居然還是個俠士。再見自家小姐,一臉懵然的神色,寧兒便知道,自小姐失憶之後,所有的事情都已不記得。

當年,還是自家小姐央求著老爺,施捨給了當時落魄街頭的梁子哥一碗粥及幾個燒餅,見到其他乞丐爭搶梁子哥手中的破碗時,亦是她用小小的身子護在梁子哥身前。

老爺擰不過自家小姐的懇求,才讓樑子哥入了錢宅,做了宅院護衛。

“可姑娘,即便你知道梁好漢這人,我也不能放你們進去啊!”壯漢亦是為難。

婉兒見狀,轉面瞧了瞧錢南新,無奈的搖了搖頭。

錢南新見狀,雖有些失望,終還是打算轉身離去,她不想給這些人困擾,但更想進入溪庭裡看看三娘。

“小姐,就這麼走了嗎?”寧兒有些不死心的上前問道。

錢南新轉面,豎著中指作了個噤聲的手勢,作了個鬼臉,一臉壞笑,小聲道:“誰說的,我們自有辦法,先去熙春園那兒看場戲再說。”

婉兒看了一眼錢南新的鬼臉,眉目一沉,這小姐又要作什麼么蛾子。

待到了熙春園,已是人聲鼎沸,自家老父親親自在園子入口處迎接各方來客,在見到錢南新時,也未來得及搭理,便又迎上了裴煦及裴騁兩兄弟。

見爹爹這般忙碌,錢南新也落得清靜,便快步走到戲臺對面的舫船前,見那立在湖畔的三條舫船上都已坐滿了人,錢南新只得失望的尋了一週,也未發現有地方可坐。

“這人也太多了吧,我坐那兒呢?”錢南新尋著自己的位置。

“南溪姐姐,你的侍衛哥哥呢?”不知何時,錢予琪尋到了錢南新,便甩開了牽著他的侍婢之手,小跑著奔到錢南新面前問道。

“啊,原來是予琪弟弟啊!”見到這小弟弟,錢南新高興的蹲下身去,撫摸了下他的頭,應答:“他啊,不知道去哪兒了。”

“哦,那我做你的侍衛弟弟吧。”錢予琪稚嫩的想法,逗得錢南新咯咯笑了起來。

“大小姐!”牽著錢予琪的侍婢,吃力的穿過人群,走到錢南新身前,氣喘吁吁的喚道。

“你下去吧,今晚我要做南溪姐姐的侍衛弟弟。”錢予琪轉身,雙手一叉腰,正聲吩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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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少爺,夫人她.......”

“告訴我娘,她不懂事的兒子長大了。”說完,就拉著錢南新的手,朝著假山後方走去。

錢予琪若是長大了,定是個會解女人心的男子,錢南新見拉著自己行走的小小男子漢,情不自禁的笑著。

還別說,這錢予琪看著雖小,但是個機靈鬼兒,他拉著錢南新入了戲臺。

戲臺上排著四五列的座椅及側桌,小側桌上整齊擺放著一盆蔬果瓜子,一壺氤氳溫氣的清茶,以及對應青瓷杯盞。

錢予琪指著湖中央說:“今日的戲臺搭在湖中央,據說是瑞安最好的戲班子,唱的哪出戏不知道了。”

尋著錢予琪指的方向看去,卻是在昏暗的湖中央,由一方木頭搭建的戲臺,戲臺不大,可容納十人左右同時坐著。

還未來得及看清戲臺的結構,錢予琪就拉著錢南新走到了一方座椅前,道:“這兒,這兒是姐姐的座位。”

看著錢予琪拍著手指著未署姓名的椅子,錢南新摸著他的頭,道:“弟弟真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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