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貘之林位於魑城的西側,好似是被魑成詭異的天氣所侵擾;一路走來沒有花多長時間卻經歷了個四季輪迴。

二人到了林前那明顯帶有分界意味的空地上,化作人身再朝裡趕。

林外是豔陽高照、黃沙漫漫;而這林間,越往裡走就越是陰森晦暗;彷彿是全部的烏雲都聚集到了這處林子頭上似的,仰頭一望,除卻遮天蔽日的植被外就是黑壓壓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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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霜皺了皺眉頭,這處地方似乎勾起了他的什麼回憶。

除了環境顯得格外.陰森好像也沒有什麼特異之處了。

琉玥輕車熟路的帶著墨霜左繞右繞,直徑繞到了一處大陣所在。

他揮手開啟密閉的蛛網,轟走想要前來捕食的幾隻巨蛛,坦然的到達一個黑洞洞的旋渦前。

這一次,他倒是沒讓墨霜費力幫忙,就只借了他的幾滴血當作穩固的影子;不消分說的自己施法去了。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琉玥收手對墨霜點了點頭,示意到下一處去。

墨霜看了眼那個懸在空中的黑洞,疑惑之事盡顯臉上。

“這是我佈下的。”琉玥一句話解答所有。

墨霜點頭:“下一處去哪裡?”

“遼戈那裡吧,應該也會很快。”

墨霜心頭稍微一沉,不再作聲。

就這樣,一路無驚無險的又把遼戈設下的大陣擺平,再去無鋒設下的大陣處。

不知怎的,一提及此人他就有著幾分不爽快,而一提及要破解此人的東西,他更覺得必然不會那麼簡單。

而最終,他的憂心忡忡重重得到了證實——古怪的人所設下的東西必定都會是古怪的。

還沒碰到那個如同黃金眼似的虛無大陣時,這四周的禁制就已經被觸發了。

電閃雷鳴算是輕的;以滯留在此的靈氣化為利劍、暗器的更是讓人防不勝防。

等諸如此類的“刀光劍影”被早有防備的琉玥一一化解之後,兩人又莫名其妙的陷入到了一種麻痺狀態。

虧得琉玥練了一雙心眼,在麻痺期間仍自可顯神通,否則,雷網的誅殺只怕就要讓兩人一命嗚呼。

等破去所有干擾,二人無論是氣力還是心力都被耗去了五六分;這才得以在大陣前站定。

“去吧。”

琉玥鼓勵墨霜上前,並提前給他施了個印訣以防萬一。

縱使墨霜有一百萬個不樂意,此時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往前走。

手一沾上那定在半空中旋渦的中心,他的腦袋就突然一暈。

他暗罵一聲又來這套,最後開始不省人事。

這一次沒有什麼驚悚恐怖的場景,更不存在什麼溫香軟玉。

他就只夢見自己被關在一間密不透風的小屋子裡心情複雜的呆坐著。

之所以心情複雜,原因有二。

一是不同於之前的天怖大陣,自己已經完全深陷其中而不自知,他現在十分確定以及肯定自己是

在做夢;但又好似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給束縛了,身體四肢完全不聽使喚。

二來,他這心裡的情緒好像也不止他一個人的,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別的東西在左右他,讓他有些恍惚和掙扎。

不多時門被開啟了,走進來一個人。應該說是躥進一個人。

這人在漆黑的屋裡獐頭鼠目了一會兒,就像個偷東西的小賊。見沒有什麼危險性這才猛的一跨,跨到他跟前。

面前的是個青澀又帶著幾分不屑的少年人,長得十分跋扈。

他瞪著這個人,身體還是沒法動彈。

“咋還在這兒呢?出去打一架?”

那個人用拇指指了指外面嬉皮笑臉。

墨霜納悶了,這演的是哪出,怎麼一見面就要打架?

他想問,但硬是沒張得了口。

那個少年見對方不理會自己便雙手叉腰大刺刺的道:“看看你,成天躲在這兒不見光不吹風的多沒勁兒。我看再過幾天你該長蘑菇了,要不一會兒我去院子裡給你找點土來把你埋了吧?”

墨霜看著他還是沒做聲。

那少年又很自覺的坐到他身邊苦口婆心:“其實我知道你想出去,只是你不敢。”

“誰不敢了?”

墨霜突然張口讓他著實驚了一下,那嗓音根本不是自己的,顯得很是稚嫩又帶著幾分冷硬。

少年見對方開口一個高興摟住他肩膀:“你敢?那倒是走啊!”

“不去!”

墨霜肩頭一抖,試圖把對方的手甩開。就這麼一個輕甩,對方的手沒給甩下去,他這身體卻突然一陣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喘,好似自己第一次特訓時,負載著黃嶽給的千斤翻山越嶺一般。

這人的身體也太孱弱了吧!

“瞧你,還喘上了。就你這麼個病秧子將來怎麼繼承你王兄的遺位?”

墨霜一聽心下一驚,“王兄”?這難道這是……

墨霜又不由自主的回答:“不用你操心。”

那少年仰天長嘆:“也是,指不定你比你哥去得早。確實不用操心。”

墨霜此刻也沒覺得有多氣,仍舊一如之前。

“可你說你活著多沒意思?天天呆在這兒。要不我帶你出去遛遛?或者咱們打一架?”

墨霜心下奇怪,這哪兒來的好戰分子幾句不離“打架”二字。關鍵是,他現在的身體還很弱,這人找他打架?那不明擺著欺負他麼?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對方已經動手拽他了。

他掙扎著不去,但奈何自己的小身板在對方的大力之下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這一拉一拽之間,人就被拽到門外的院子裡。

院裡不同於屋內密不透風,更不同於屋內黑暗無光。

晴朗的天空萬里無雲,外面綠意盎然繁花似錦;是他隔著窗戶紙看到的熟悉剪影。

墨霜的心情頓時如撥雲見日好了許多。

不過不等他撥出一口氣,突然間雙目劇痛,像是

被天光暴盲的感覺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然後微風不過拂過吹在他的身上,他便覺著天寒地凍,只怕是血都要被凝固一樣。

輕舒在瞬息間變為痛吟。

他不由自主的捲縮起身體往後退,卻被那個少年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

“你還想躲到什麼時候?!”

說著,少年一把把一半身體縮回陰影之中的人給強行拉到陽光下。

他只得顫抖著身體,死死的閉著眼睛。

“我知道你先天有點兒問題,但是你不能因為有點問題就把自己關起來是不是?上次拉你出來你不是挺高興的嗎?打架打得也挺高興。不過才過了多久啊?你又成縮頭烏龜了!”

墨霜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沒有!”

“沒有你往後面縮什麼?”說著,少年又把人往自己這邊拽了幾把。

墨霜沒再開口,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直到那少年跟他耗得不耐煩想要給對方來一拳的時候,一陣略微慍怒的聲音在兩人身旁不遠處響起。

那聲音聽著也挺年輕,不過饒是微有怒意也藏不住他的清風溫和。

這一時間,墨霜感覺有人牽著他往後面一退再退,似乎又退回了那間密不透風的屋子,聽到身邊人的提示,他這才敢睜開眼睛。

一睜眼,兩股火辣辣的熱流便順著他的眼眶流下來;他只覺得雙目又脹又痛幾乎快要瞎了。

“他這是怎麼了?”隨之而入的跋扈少年看到墨霜臉上兩行止不住的血淚被嚇了一跳。

“他不能見光,更不能在太陽底下暴曬。”另一個少年一邊解釋一邊為墨霜上藥,墨霜也就悄無聲息的配合。

跋扈少年一驚:“什麼?那,那上次我還和他在院子裡打架,我看他打得也挺高興。”

“你欺負他?”

“……沒沒沒,沒有!跟他鬧著玩的,鬧著玩。我怎麼敢欺負他?再說我要是用點力氣,他不早就沒命了?”

那上藥少年神色稍緩為墨霜的眼睛包紮好後悶悶的道:“上次是陰天,情況還好些。今天要是我來晚些,他的眼睛只怕要保不住了。”

“有這麼嚴重?”

“嗯。”

“那還確實挺可憐。不過話又說回來,他要是一直這樣,咱們以後還怎麼輔佐他?”

“……”

“我看啊,我們三部的契約到他身上就算是斷了。不過也好,我們這一批的四個大部可以提前商量下解除這一任的王權,從另外三部裡面挑個新的出來!”

“你閉嘴!”

“閉嘴?有什麼好閉嘴的?誰不知道我們妖族敬牧神崇尚力量?別說他是王室裡的人,就算是在普通的平民百姓裡也沒有活路。”

“遼戈你太過分了!”那少年猛地站起,指著房門:“出去!”

那跋扈少年看了眼安安靜靜坐著的墨霜對他做了個鬼臉,一邊轉頭向外走一邊大聲道。

“要改朝換代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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