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年!”

暗影各眾人均是低呼一聲。

他們沒有料到更驚訝於一個做下屬的居然可以對他的主子如此肆無忌憚!

墨霜雖然有名無實,但礙於那聲“少主”的稱謂,多少需要給予顏面。可……

眾人的眼睛此刻都看向了同一個地方,看向了那柄漆黑狹長的刀。

地上被擾起的沙土散盡後,他們才看清刀身此刻正被墨霜死死抓住。當下全都不約而同的舒了口氣。

“卑鄙!”男人低喝一聲,捏住刀背的手向上一揚,古年只覺一股力道自長刀那頭傳來,攪得他不得不借力翻身才使得刀不離手。

墨霜一攪之下,立刻放開刀身趁著對方身子尚在半空,大喝一聲單手將遼戈(戟名)收至半數又立刻反刺出去打古年個措手不及!

然而古年反應也快,眼角瞥見戟尖,正好手一撐地繞過直刺而來的鋒利,乾脆順著威勢在原地劈了個叉。

只在墨霜將兵刃徹底壓下的電光火石,他就把手上長刀在空中從上至下畫了個圈,又把對方勢大力沉的一擊給輕巧卸除。

如果要比蠻力,恐怕這十界內沒有幾人能與之硬拼;但力既有所用那也就必然有所出,借力打力、引力而化解,那都是針對蠻力的妙招。

古年不笨,不僅不笨,在妖族這個重術法而輕拳腳的地方,他也有一席之地。拼的,就是他的靈活與毫不花哨的直擊。

這邊墨霜見自己的招式又被化解,當下眉頭一皺再次出擊。

他是妖族的異類,因為先天的問題導致可吸納入體內的自然之力薄弱的可憐。

說難聽些,或許他對術法本身的造詣還不如那些初得靈識化妖的動物、草木強。

雖說,這些年終於在火系術法上有了進步,那也是完全依靠著魂影灼燒這樣的詛咒與寄生並存的術法才得以好轉。

他知道,現在之所以能夠在那麼多的意外下死裡逃生,是因為遼戈總會在他性命攸關的時刻救他。

他也知道,之所以自己終於能跨過瓶頸,那也還是因為遼戈的殘識與他共生,在無意間幫了他一把。

但如果遼戈某一天不在了,被自己徹底吸收是最好的,但如果與自己徹底分離了呢?

墨霜不喜歡做沒把握的事,更不樂意為虛無縹緲的事花太多時間精力。

所以在以往的訓練裡,他更注重於自己的優勢——天生神力。

並以此練就了大開大合的打法。

可這種方式對不對,他不知道。因為沒有人有這樣的力氣,妖族也不善此道更不善於教授此道。

他凡是不過是道聽途說加上自己的瞎琢磨,就那樣一步一步的練。

以往幾乎無人能招架得住的法子用在今天他才發現,好像力劈山河也並不是一種百試不爽的辦法。

他與古年又拆了數百招,雖偶見古年吃力,但最終他的招數皆被一一化去。

“難道……術法不行,拳腳我也修不成嗎?”

邊打,墨霜開始懷疑自己。

如果這條路也走不通,難道自己就真的是個廢人?那他一定會被無鋒甚至整個

妖族拋棄的吧!

……

不知何時,賀平川已經被人壓出立在場上也看起來。

場上盡是飛沙走石,越演越烈。

一個出招略微笨重,一個靈巧如蛇。

他的長戟一招未老臨空變幻,卻是無論如何也刺不中對方。

但到了後面,也不知是他熟悉了古年的套路還是對方力有不敵,偶爾打中對手倒也讓他對自我的猜度質疑稍微減輕。

“他這樣不行……”

賀平川看著場中酣戰之人面色略微擔憂。

旁邊的暗影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你懂此道?可完全看不出來。”

賀平川;“我不懂但我知道。我們練的就是這些……雖然我從沒好好練過。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風涼話。有點意思,你好像一點也不怕。”另一個暗影抱著手沒看他,眼睛依舊盯著前方閃動的人影。

賀平川涼嗖嗖的道:“反正都被抓了,難道我大哭一場你們就能放了我?”

那暗影轉頭上下打量他。

賀平川毫不在意:“如果我求饒你們能饒了我,讓我跪地上喊你們爺爺都行!可我覺得這麼做,你們不但不會放我,可能還會爆打我一頓。”

暗影:“你猜的不錯。我們尤為厭惡那些哭鬧不止的人。那會讓我們的心情變壞。你很聰明。”

賀平川:“所以。你們有話問,我知道的全說,咱們好好配合,好聚好散。你也知道我們人族身子弱,到時候動刑什麼的能省則省吧!”

“放心,你於我們有恩,不到非常時候我們不會傷你。”一個暗影頗為輕鬆的道“尊主應該會喜歡你。”

賀平川拱拱手:“謝你吉言。我會努力讓他喜歡我。”

這邊氛圍甚是融洽,那邊卻是越打越激烈。

一招快過一招的出手,一次快過一次的閃躲。

古年他沒有出手,此時左躲右閃之間刀只作為防守。自始至終他好像都在圍著墨霜轉圈。

“他是不是改性了?”一個人挑了挑眉。

凌夏咧嘴一笑:“賭一錠銀,你猜錯了。”

那人斜瞟了凌夏一眼,搖頭。

……

“接招,接招啊!你就只會躲嗎?!”

那邊墨霜突然一聲長嘯,遼戈在地上一拍,突然勁風襲來夾雜著一陣地動山搖。

頓時,遼戈之下的地面全速裂開了條口子,如同一隻鐵拳狠狠的砸在鏡面,區域性的泥土幾乎崩碎,並蜿蜒著向古年飛馳而來!

古年一驚迅速起開。若是慢一步只怕自己的一隻腳就得陷到裡面去。

他後退數步在樹幹上一蹋借力,才離開一秒不到,那樹已經轟然倒下。

而他再想連踏幾棵樹木借力時,對方似乎早已察覺到他的意圖,還不等他落下,他所想要依仗的落腳點已不復存在!

借力不得只得迴歸地面站在四處龜裂的土地上了。

古年不由皺了皺眉頭。

說實話,墨霜的舉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在此之前他只知道這是個靠使蠻力的主,因此對

之心裡多有鄙夷。

因為一個人如果只知道用“蠻力”,那一般情況下意味著腦子不靈光。

他奉命守護或者說是監視這個掛名少主幾十年,見到的不過是對方魚死網破的執拗,卻忽視了這個人本身的智慧。

或許是他的智慧太過低調,又或許是因為他的執拗太過顯眼。

總之,直到此時此刻,他才十分新奇的發現。這少主原來也不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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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判。

對於位置的預判。

看來在他不斷消耗自身能量的同時也在摸索著自身的習慣。

古年藏在面具下的嘴角扯了一下,不知是一種怎樣的情緒。不過,他的身體一旦落入地表如蛛網般密佈的龜裂裡就意味著,他的行動將會受到極大的限制!

墨霜不動了,他冷冷的站定原處,站在那交錯繁雜的“蛛網”正中央看著古年墜落。

此刻的他猶如一隻待獵的毒蜘蛛,對著主動送上門來的獵物翹首以待;而古年則是一隻誤闖的飛蛾,再也制止不了自己跌落的勢頭。

旁邊眾人看得只覺又是心驚膽戰又是驚詫連連。各個閉氣凝神只等最後的結果。

他故意的麼?他是故意的麼?

眾人心裡都在疑惑。

這個少主是不是故意的橫衝直撞,一方面為的是消耗古年的耐力而另一方面則是在“佈陣”?

初時地上的裂痕雜亂無章,他們還真沒有看出個道道,只惋惜墨霜在浪費自身力量不懂得厚積薄發。

可當最後那一擊將附近整塊地面都振碎後,他們才似乎是心有感悟,明白了什麼。

“黃嶽說過,速度快的人註定不會站得太穩。”

墨霜冷冷一笑,在古年身體還未落地的一剎那,牙冠一咬就是提戟不留餘地的狠狠掃過去!

這一次,他勢在必得!

然而,下一刻,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戟身剛挨著古年的瞬間,他的身體突然貼著長柄以一種柔軟到不可思議的幅度彎曲著,整個人如同一根麵條那樣,在墨霜戟上裹了不到半圈,就“唰!”的一聲直襲對方面門!

眾人眼睛一花,此刻根本看不見什麼是古年古年是什麼,他們只能看到一條黑色的人形似的東西,以極快的速度,依付遼戈長柄對著墨霜一通攻擊。

墨霜也是一驚,那黑影由遠及近不過瞬間,使得他差些下意識的將戟脫手。

不過好在他這筋骨也頗為柔韌,在看到對方突然變成這麼個德行後,立刻把腰向後一彎,整個人也以一種誇張的幅度躲過那個麵條也似的人形。

然後再憑藉自己腹部驚人的力量回原站定,不由分說的憑藉適才的感覺就往後頭一抓!

這一抓正好堪堪抓在古年小腿上,墨霜冷哼一聲立刻將人往地上砸去。

可那麵條也似的人又再次做出了讓眾人驚訝的舉動。

只見他又以奇特的角度直接把身體扭轉半圈,在墨霜將之砸下的同時,整個人以一種詭異驚悚的姿態把身體“摺疊”起來。

然後,就向墨霜張口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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