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再軍,詳細供述一下,用刀肢-解的過程。”海小舟表現得還算冷靜。

“記得不是很清楚,第一刀刺在胸口,然而是脖子……”

商再軍的聲音很低,但依然能聽得很清楚,大家都沉默了,這是最不願意審訊的部分,卻是最重要的。

僅憑商再軍的一面之詞,不能確定人就是他殺的,也許是他自暴自棄,胡亂認罪。而當年的法醫解剖,卻留了可貴的資料,分析了如何分解屍體的整個過程。

只有商再軍的描述能跟法醫的案件檔案對上號,才能真正證明,一切都是他所為,避免再次出現冤案。

聽完商再軍異常血腥的供述,一向沉穩的吳偉國局長也抑制不住憤怒,拍桌子罵道:“此人不殺,天理不容!”

“他死定了。”方朝陽也非常憤怒,脫口道。

“朝陽,不瞞你說,如此殘暴的罪犯,挨一個槍子,實在是太便宜他了。”吳偉國道。

“剝奪生命,已經是刑法的極致了,畢竟,舊社會已經一去不復返。”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吳偉國聽不下去,起身告辭,將半盒煙留給了方朝陽。

停頓了十分鐘後,審訊繼續進行,還有很多謎團,必須要全部搞清楚。

尚勇強壓著胸口燃燒的怒火,讓警員又給商再軍倒了一杯水,問道:“商再軍,你是否在案發現場,帶走了什麼東西?”

“我帶走女孩的一隻手,因為那隻手抓破了我的腰,怕上面留下證據。”商再軍不隱瞞道。

“那隻手怎麼處理的?”

“那時候,家裡燒得還是炭火爐,一點點分割後,扔在裡面燒了,沒燒淨的骨渣,跟爐灰一起倒掉了。”

難怪案犯現場少了女孩的一隻手,竟然讓這個混蛋給帶走燒掉了,如果說他當時殺人很衝動,但處理現場卻表現得非常冷靜,心思縝密。

“商再軍,你難道不知道,在強-暴的過程中,會留下體液?”海小舟問道。

“我確實疏忽了,後來又覺得,這玩意兒能檢測出什麼來。你們還年輕,那個時代,也就是血型,同血型的又多了去了。”商再軍道。

問題就出現在這裡,那個年代科技檢測還不夠先進,雷福民的血型和鞋子尺碼樣式,跟商再軍一樣,也因此被列為重點嫌疑人,最終送上了法庭。

“你的身上應該有不少受害者的鮮血吧?”海小舟又問。

“唉,我拿著一隻血淋淋的手回去,把妻子嚇壞了,當時女兒生病,正在睡覺,並不知情。家裡不能沒有我,妻子選擇了幫我隱瞞,衣服鞋子都燒了,清除了痕跡,後來她病了,沒幾年就去世了。”

“那把菜刀丟在了什麼地方?”海小舟問。

“當時我住在城鄉結合部,開了一家小賣店,我把菜刀洗淨之後扔在外面,被經常來買東西的趙寡婦撿走了,還用了好多年。後來她死了,我趁著幫忙處理喪事的功夫,將菜刀又給偷了回來,一直用到現在。”商再軍道。

“你可真變態!”海小舟忍不住罵道。

“那把刀打造得火候正好,非常鋒利,用起來非常趁手。另外,我也想警醒自己,不該殺那個女孩,一定要想著贖罪。”商再軍辯解道。

尚勇立刻安排下去,馬上去商再軍的家裡,將那把菜刀取來,這也是重要的物證。

案件審訊到現在,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可以確定,六二五碎屍案就是商再軍所為,之前毫無疑問是一場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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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伍蘭芳死前喊爸爸,還有什麼讓你覺得不該殺她?”海小舟問。

“開始我不知道她是誰,後來才知道,他家跟我母親家住得很近,他父親是個殘疾人,嚴重駝背,為了女兒上大學,依然在田間勞作。另外,她父親很善良,偶爾還會幫忙照顧我的母親。都是有女兒的,將心比心,我很後悔,良心受到了很大譴責。後來,一直悄悄資助他家,她妹妹上大學的錢,就是我給的。”

“但是,你到底還是又害死了餘青和後來的沙梅子。”海小舟咬牙道。

“餘青之死,讓我患上了抑鬱症,至於沙梅子,我承認,我是惡魔、混蛋,殺人多了,膽子也大了。”商再軍道。

商再軍的母親在富餘村,而他也經常回去探望,不得不說,忽視了商再軍這個重要嫌疑人,是當年辦案的重大漏洞。

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商再軍很善於偽裝,見人就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也讓鄉親們對他格外有好感。

商再軍還說,他後來跟伍蘭芳的父親一度走動很近,差點就結成了把兄弟。

審訊持續到晚上八點多才結束,商再軍被帶走,方朝陽、海小舟和尚勇三人也離開了警局,找到了一家小飯店坐下來吃飯。

胃口都不太好,每個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商再軍揭開了一樁駭人聽聞的陳年冤案,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寢食難安。

“劉向暉副局長麻煩大了。”尚勇感嘆道。

“他應該為當年的草率辦案,付出該有的代價。”海小舟哼聲道。

“平時太熟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調查他。”

“你就偷著樂吧,涉及的只是個副局長,我這邊更頭疼,頂頭上司啊!”海小舟使勁戳了下碗裡的米飯。

就在這時,海小舟的手機響了,她不禁一愣,還是接了起來,強擠出笑容,說道:“年檢察長,你好。”

“哦,還在審理,沒有最後確定結果,疑點很多。”

“一定秉持公正!”

結束通話電話,海小舟做個了罵人的口型,尚勇笑道:“小舟,行啊,省檢都拉上關係了。”

“別說風涼話,他分明坐不住了,想要套我話,哼,我偏不說。”海小舟哼道。

“明天上班,我也要跟院長彙報,唉,他一定很受打擊。”方朝陽道。

“這是舊案,跟李祥院長無關。”海小舟擺擺手。

“可畢竟跟中級人民法院有關,值得深刻檢討。另外,還涉及到苗老院長,剛剛經歷了失去孫女的傷痛,又出了這種事情,真怕他挺不住。”方朝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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