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小時候,你母親對你有哪些極端毆打的行為?”閆澤繼續問道。

“太多了,已經記不清楚,我爸知道,她把我捆起來打,有一次,差點把我塞到水缸裡淹死。”束成龍道。

“在你掐住受害人脖頸期間,受害人是否踢到了你的重要部位?”

“沒,沒有!”束成龍猶豫道。

“審判長,辯護方提問完畢!”閆澤道。

“公訴方還有補充提問。”苑丹舉手道。

“允許!”方朝陽答應。

“用來分屍的那把菜刀,你到底丟在了哪裡?”苑丹問道。

“扔到了富江大橋的下面。”束成龍道。

“照這麼說,你是步行透過富江大橋,可是,你有曾經交代過,當時是坐著客車逃離的,這又如何解釋?”

“我坐在靠車窗的位置,開啟車窗,在車子行駛的過程中,直接拋下去的。”束成龍道。

“你有這麼大的力氣,同車人有沒有提出異議?”

“沒有!”

“審判長,公訴方訊問完畢!”苑丹道。

關於那柄分屍兇器的去向,卷宗上有交代,跟束成龍講的倒也一樣。這是存在疑點的,警方測試,確實可以從車上,將一把菜刀拋到橋下,但卻需要一定力氣和巧合性,稍有偏差,就可能被橋上的護欄給擋回來,落在橋面上。

而束成龍乘坐的那輛大巴,是很陳舊的車型,車窗也確實能夠開啟。

束成龍只有這一種說法,審訊多次,也沒有突破,只能這樣。

姜春花是窒息死亡,換而言之,導致其死亡的兇器,是束成龍的這雙手,而分屍的菜刀是否找到,並不會影響判決。

“下面進行法庭舉證質證,首先,由公訴人就起訴書指控的事實向法庭出示證據。”方朝陽道。

李春雷起身,首先出示了一份屍檢報告,上面詳細記錄了法醫解刨後的結果,受害人是窒息死亡,就在死亡四個小時後,被切下了雙腿。

還有一組照片,重點是受害人的脖頸處,明顯留有被告人束成龍留下的掐按指印。

“請值庭法警將屍檢報告交給被告人看。”方朝陽道。

值庭法警上前,將屍檢報告拿到束成龍的跟前,他只是掃了一眼,便扭過頭去,不想再看。

“被告人束成龍,你看清楚了嗎?”方朝陽冷聲問道。

“看清楚了!”

“仔細看,不許應付。”

束成龍露出極度無奈的神色,硬著頭皮將屍檢報告看了一遍,又說道:“審判長,這次真看清楚了。”

接著,屍檢報告又傳遞給閆澤那邊,他看得格外仔細,表示看清後,法警又交到法官席上。

方朝陽三人也分別進行檢視,屍體上佈滿了屍斑,出現了腐爛,但不難看出來,死者生前容貌不錯,體型也比較好,也是個風韻猶存的女人。

高亦偉和許薇都點點頭,表示對此沒有異議,法警又把這份報告,交還到公訴席上。

“被告人束成龍,你對公訴人出示的這份屍檢報告有異議嗎?”方朝陽問道。

“沒有!”

“辯護人有異議嗎?”方朝陽轉頭問道。

“有!”閆澤舉手道。

“有哪些異議?”

“辯護方認為,屍檢報告存在紕漏,沒有對死者的臟器進行細緻檢查,比如,死者的肺部,死者曾經患過肺結核,並沒有標註出來。”閆澤道。

“死者是呼吸道受阻,窒息死亡,跟是否患有肺病無關。”李春雷強調道。

“辯護方認為有關,稍後會出示相關證據。”閆澤並不讓步。

“公訴方繼續出示證據。”方朝陽道。

李春雷又拿出指紋鑑定報告,上面明確顯示,受害人脖頸上的指紋,與束成龍的指紋一致。

對此,束成龍沒有意見,他從未否認,是自己掐死了母親,只是一再堅稱,當時是被打急了,一時衝動。

公訴方又出示了一張照片,是一把菜刀,這是根據束成龍的供述,以及屍體切割處的痕跡,找到的一把類似的菜刀,並非行兇時使用。

束成龍仔細看過照片,表示沒有異議,他所使用的菜刀,跟這把幾乎一樣,又說,本來想買剔骨刀,只是在超市裡沒有買到。

還有一項非常重要的證據,那就是束成龍的供詞,出示後,他同樣表示,沒有異議,確實都是自己坦白交代的。

公訴方一組證據出示完畢,方朝陽道:“辯護方,可以出示你方的證據。”

閆澤首先拿出一份醫院診斷書,是十年前的,為此,他倒是也下了一番功夫,診斷書上證明,受害人姜春花,患有肺結核,但已經治癒,肺部留有陰影。

“既然已經治癒,這份證據沒有多少價值。”李春雷道。

“辯護方認為,受害者患有肺結核,雖然已經治癒,卻影響了肺功能,呼吸不暢,被告人的掐按,只是觸發了潛在的身體隱患。”閆澤道。

“這是狡辯,呼吸道受阻,是直接死亡原因,而且是被告人直接造成的。”李春雷道。

“希望法庭斟酌辯護方的意見,另外,這裡還有一份診斷,被告人束成龍,同樣患有肺病,部分結核病徵兆,母親的傳染,也給他的心靈造成了傷害。”閆澤又出示了一份束成龍的診斷書。

“我沒有病,那次是學校組織檢查,人很多,醫院搞錯了。”

束成龍卻對此予以否認,不肯承認患病的事實,搞得閆澤頗有幾分尷尬,差點又想出言不遜。

只是,閆澤一想到上次因為藐視法庭,被處罰半年不得參加庭審,到底還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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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訴方繼續出示證據。”方朝陽道。

李春雷舉起手中的一張紙,說道:“這是一份證言,來自於被告人購買菜刀途中遇到的女同學,證人不願到庭作證,也要求不公佈其名字。”

“我不記得遇到過同學。”束成龍再次否定。

“你不記得,不代表沒有發生,證言上顯示,被告人跟證人打了聲招呼,對話很簡單,幹什麼去,吃飯。但是,證人記得,被告人的臉頰並沒有任何紅腫或者傷痕,不像是剛剛捱過打。”李春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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