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惜了!”方朝陽裝作惋惜地喝了一口酒,說道:“兩個月前,她去應聘,說這裡太亂了,想要找份安穩的工作。說實話,表演一般般,正好劇團缺人,我還想找她去試試呢!”

“沒想到,她還有這個愛好,我經常來這裡,跟她也算很熟。這一個月來,她精神很差,經常喝得爛醉,說是跟男朋友分手了。這年頭,男人最靠不住,唉,動什麼別動感情,遊戲人生,才是最值的。”茉莉大發感慨。

“嘿嘿,大壯哥就靠得住。”尚勇故意打岔,總揪著一個問題,會讓茉莉察覺不對的。

“雲先生我看不透,但是,大壯哥,你是幹這個的吧?”茉莉笑著比劃了個手槍的姿勢。

好眼力!方朝陽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反正他沒看出來,尚勇身上哪裡帶著警員的氣勢。

“沒個眼力見的,換換地方,我跟茉莉妹子聊聊。”尚勇嚷嚷道。

方朝陽跟尚勇換了位置,目光轉向了舞臺,女孩還在唱歌,在人來人往的酒吧裡,顯得格外孤單。

在這種喧囂的環境裡,人更容易迷失自己,方朝陽還是覺得,安靜地練習書法,才是一種愜意的享受。

“帥哥,一個人喝酒不悶嗎?”又有一名濃妝豔抹的女子過來搭訕。

根本不是尚勇說的那樣,方朝陽的顏值在這裡,也是被關注的焦點,他笑著擺擺手:“還好,可以安靜地回憶下前女友。”

“感情的事情,不必當真,受傷害多了,也就拿得起放得下了。有個詞怎麼說,對,活在當下。”妖豔女子倒也沒糾纏,又去了找別人喝酒了。

“你倒是看得很開。”

“經歷過一次刻骨銘心的背叛,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那邊,尚勇跟茉莉相談甚歡,不時發出一陣陣笑聲。

在這裡,每個人都像是過客,不時有人過來跟方朝陽搭訕,隨後又離開,過了今晚,誰都不記得誰。

歌手換了好幾個,過了兩個小時,尚勇那邊的聊天才結束,招呼方朝陽離開。

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喝酒不能開車,但尚勇對此早有安排,打了個電話,一名身穿便衣的警員就趕了過來,充當了代駕的身份。

“裘大力的父母也該走了,朝陽,晚上我去你那裡住吧!”尚勇道。

“我不願意跟你一張床。”方朝陽道。

“嘿嘿,那就你睡沙發。”尚勇嘿嘿直樂。

“行,晚上別打呼嚕。”

“臭毛病,哪個男人不打呼嚕!”

“記得關門!”

“行行,真嗦。”

回到家裡時,已經是晚上十點,沒有看到裘大力父母的身影,已經離開了。

方朝陽燒了一壺茶,兩人坐在茶几上,一邊吸菸,一邊喝茶聊天,尚勇酒量非常好,沒什麼醉意,反而是方朝陽有些頭腦昏沉。

“大勇,從茉莉口中問出了什麼?”方朝陽道。

“我感覺她早就認出我們是誰,故意過來打招呼,順道透露些硃紅麗的情況。”

“這方面我不如你,沒太多敏感性。”

“據這個茉莉講,硃紅麗的男友也是一名酒吧的服務生,突然消失了,再也沒出現過,沒人能跟他取得聯系。”尚勇道。

“遇害了?”方朝陽眉頭皺了起來。

“可能性不算太大,如果這樣,硃紅麗會選擇報警的,證明她沒有牽扯其中。這人的名字我已經拿到了,回去好好查一查。”尚勇道。

“之前不知道?”方朝陽問。

“租房協議是硃紅麗籤的,沒有這小子的名字,反正他以前經常去,因為屋內會傳出那種動靜,有時還不關窗戶,鄰居還投訴到物業。”

“如果他活著,一定知道內情。”方朝陽確信道。

“他要是躲到鄉下去,也不好找,沒有證據之前,也不能釋出通緝令。”尚勇對此也感到為難。

剛剛發現硃紅麗這條線索,卻找不到跟她關係最近的人,案件查到這裡,似乎又陷入到另一個僵局。

“茉莉可能知道得更多。”方朝陽道。

“她說得已經夠多了,問不出來了,我感覺她還算是個有正義感的女人。”尚勇道。

“她是幹什麼的?”

“也需要查一下,不過,她把手機號給我了。”

“大勇,有兩下子啊!”

“別往泡妞那塊想,我這是在工作。其實,我還想調查一下,夜魅酒吧到底有沒有違禁品,但今晚顯然不適合,他們好像有所防備。”尚勇道。

聊了一陣子,兩人都困了,衝了個澡後,方朝陽當真就把大床讓給了尚勇,自己選擇睡沙發。

第二天一早,方朝陽正準備跟尚勇一道下樓,無意間從視窗朝下看了一眼,又停住了腳步。

裘大力的父母又來了,就站在樓道門前,手裡還拎著昨晚那兩兜子水果。農村早婚現象很普及,他們也不過五十出頭,看起來十分蒼老。

就像尚勇說的,說他們七十歲,也有人信。

入獄的兒子,患病的孫子,讓他們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生活艱辛。

“又來了,很有毅力。”尚勇也從視窗向下看了一眼。

“怎麼辦,被堵門了。”

“我去把他們勸走,就不坐你的順風車了。”尚勇說完,先一步下樓去了。

“大勇,對他們態度好點。”方朝陽在後面喊了一句。

方朝陽從視窗看下去,尚勇不知道跟裘大力的父母說了什麼,他們一再點頭,拎著水果先後離開了小區。

等了二十分鍾,方朝陽這才下樓,開上車子上路,經過早點攤的時候,買了一杯熱粥,就這樣站著喝了,匆匆去上班。

這天上午要開庭,方朝陽作為審判長,當然不能遲到,在開庭前,還要跟辯護人進行短暫的溝通。

發生在東安市的這起繼母虐待案,也曾經一度登上新聞頭條,引發了浪潮般的口誅筆伐。

這名繼母手段殘忍,將丈夫帶來的八歲女兒,使用一根擀麵杖,瘋狂毆打到全身多達三十多骨折,女孩衣服都被鮮血溼透了,奄奄一息被送到了醫院。

女孩骨瘦如柴,非常可憐,在外地打工的父親趕回來,看到這幅場景,痛苦到無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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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經過向陽區人民法院一審,以故意傷害罪判處繼母有期徒刑八年,繼母表示不服,認為量刑過重,上訴到中級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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