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水晶球浮空旋轉,光影流動,拉娜大師的目光始終不離其上,幾乎沒有正眼看過其他人,就算之前被烏鴉反覆提及,她也神情恍惚的聽而不聞,直到她名義上的強敵伯爵夫人指名點性的叫了她的名字,大師才把迷離的目光從光影中抽離,舉起指間的捲菸用力深吸了幾口,噴出一大團濃郁的藍色煙霧,發出一聲舒適的申銀,仰著頭回味了片刻,注意力這才稍稍集中了一點,“我說……什麼?儘快解決……現在……不是正在……解決問題嗎?”

是的,兩人正在解決問題,實際上,兩人行動的比烏鴉和玫瑰更早,只是她們之間的戰爭,是無法用普通人的五感捕捉的,甚至能量感知的效果都很不明顯,因此連在場的頂級之外實力最強者雌豹都一無所知,想要瞭解兩位頂級強者的戰鬥,除非像烏鴉這樣有著同樣的傳承之外,就只有對能量的理解和體悟接近頂級強者的程度,才能勉強做到了。

玫瑰兩者都不算,但她偏偏和烏鴉一樣,感知到了兩位頂級強者之間的戰爭,因此,他們才不約而同的行動起來,從側面配合自己所支援的人,竭盡全力拖住對手,不給對手留下任何機會,去影響屬於巫咒之術傳承者的爭端,去影響這場視野之外的戰爭。

陽光從窗戶透進車廂,午時明媚的陽光讓酒吧溫暖寧靜,一點看不出矛盾重重正有人生死相搏的樣子。伯爵閣下支著下巴斜靠在沙發扶手上,手指輕輕敲打著沙發,目光落在空處像是在發呆,雙胞胎女兒們一左一右,各自抱住父親的一條大腿,正好奇的打量著對峙中的烏鴉和玫瑰。

風平浪靜,一片祥和,除了烏鴉和玫瑰之外,環境裡不帶一點火藥味,至於伯爵夫人和拉娜大師,更是該坐在哪裡還坐在哪裡,從頭到尾沒有移動半分,但這只是五感之內的情況而已,而在五感之外,以及在那些光明之外的角落裡,戰鬥早已進入了白熱化的程度。

蟲子,數百只漆黑發亮的甲蟲,早已透過通風管道聚集到了酒吧車廂周圍,倒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動作,只是像一塊塊黑色的玉石一樣,老老實實的趴在通道裡。

然而,它們其實一點也不老實,因為它們的甲殼實在太光滑了,質地甚至稱得上是晶瑩剔透,雖然本體一動不動,但不時有一些凌亂的光暈,憑空在它們的甲殼上浮現,隨後轉瞬即逝,不留一點痕跡。看似毫無關聯,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某只蟲子的甲殼上閃爍的光暈,有時和拉娜大師的水晶球上所閃爍的光暈是完全相同的,如果把數百只甲蟲彙總起來便可以看出,水晶球上的每一次閃光都會在這些甲蟲之一的身上體現,不管是次數還是強度,甲蟲們都完美的複製了水晶球的表象,沒有一絲的遺漏。

不僅如此,在閃光的同時,甲蟲還會稍微改變一下位置,不時有七八只甲蟲飛快的移動幾步再重新爬下來發光,而每當有甲蟲這樣做的時候,酒吧裡的伯爵夫人都會沒來由的皺皺眉,露出一副不勝其擾的樣子。

相比之下,伯爵夫人是真的什麼也沒做,連蟲子也沒有,她只是笑吟吟的坐在那裡而已,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周圍越來越冷,彷彿連氣溫都下降了幾度。不過,溫度計上的讀數足以說明一切,氣溫根本連一度都沒有變化過,更別說體感都能感到寒冷的程度了,溫度從未改變,感動寒冷的,只是人心而已。

伯爵夫人變成了源頭,死亡的氣息的源頭,她的確只是坐在那裡而已,但每一次呼吸之間,死亡的氣息都會越來越濃,範圍也會越來越廣。

死亡在起舞,陰魂在歌唱,朦朦朧朧的,彷彿有數不清的冤魂從伯爵夫人的體內飄出,發出絕望而淒厲的哀嚎。冤魂並非實體,除了烏鴉和拉娜之外沒人看見,哀嚎也不是真正的聲音,根本沒人能夠聽到,然而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那種實實在在的毛骨悚然,那是發自內心來自本能的,對死亡的深深恐懼。

冤魂的數量,早已足夠鋪滿半個車廂了,但除了不斷從伯爵夫人身邊冒出來的那些之外,大多都集中在拉娜大師周圍,每一隻冤魂的身上,都充斥著來自死亡的呼喚,這些在死亡與絕望中掙扎的亡者們,尚存的唯一願望,就是拖著生者的靈魂一起陳倫。

嫉妒,絕望,痛苦,掙扎,不甘,怨恨,憎惡,冤魂的恐怖發自內心,直擊靈魂,往往只要幾隻,就能把一個普通人拖入地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成千上萬的冤魂圍在拉娜身邊,但一旦到了距離三米的位置時,就像陽光下消融的冰雪一樣化作無形,大多數冤魂只敢保持著三米的距離,把拉娜團團圍在中心,發自靈魂的哭喊越來越尖銳。

群蟲亂舞,陰風陣陣。

陽光明媚,風平浪靜。

兩種截然相反的景象,出現在同一個地點,讓能夠同時看到兩者人感到有種難以形容的詭異和驚悚。

不過身為始作俑者,伯爵夫人和拉娜大師卻彷彿毫無所覺,一個言笑晏晏,一個精神恍惚,視周圍的詭異為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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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你的傳承,我有我的傳承,咱們兩個本來不該有交集的。”伯爵夫人的手指動了動,像是彈開了某只不存在的蟲子,這才悠悠的說道,“實際上幾百年來,我和你們的傳承之間也確實沒出現過糾紛,但十年前你為什麼會和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一起上門找我的麻煩,否則四年前我也不會和姚佩環一起追殺你。這件事我怎麼也想不通,雖說如果不是你們,我也沒機會見到他,更不會有現在的生活,理論上我還應該感謝你才對,但咱們心裡都明白,這個結果只是巧合而已,從一開始,你們就是帶著惡意而來的。既然咱們都想在今天做個清算,在分出生死之前,你把這個疑惑給我解釋清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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