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在網上刷到一條影片,是前幾年很火的電視劇《北京女子圖鑑》裡的一個片段。

戚薇一個人去醫院輸液,想上廁所卻不能自己解開褲子,不得不哭著向旁邊陌生的阿姨求助。

求助的那一刻,成年人的體面蕩然無存,留下的只有軟弱和無力。

之前網路上流傳過一張孤獨等級對照表,大概有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去醫院、一個人做手術。但其實,這些在成年人的生活裡早已習以為常。

我們以為早就在生活的打壓下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但往往那些看似不經意的瞬間,細碎又尖銳地戳中我們的孤獨感。

前幾天和朋友見面,本來約著找個好看的咖啡館聊天,她卻突然叫我去她家。

等我去了才發現屋內一片狼籍,還未拆封的行李箱,扔在桌子上已經壞掉的水果,讓我一度無處下腳。

朋友苦笑著和我講因為剛搬家還沒收拾,事情太多只能在家裡邊收拾邊和我聊天。

聊天時我才知道,為了上班近一點朋友忍痛多花錢租到了現在的房子,卻在搬過來的第二天被公司辭退。

她一氣之下想著這個房子也不租了直接回老家,在家躺了兩天,冷靜下來想起突然退房,押金是不退的,於是鼓起勇氣打算重新找工作。

幾千塊的押金朋友也不捨得打水漂,她要找到最優選擇,要做出損失最小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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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顧一切地隨心所欲對於成年人來說是奢侈品,大多數人的生活是精心計劃和安排過的,不能有差池。

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裡面有一段很經典的對白:

瑪蒂爾達問里昂:“生活是否永遠艱辛,還是僅僅童年才如此?“里昂回答:“總是如此。“

我曾在地鐵上遇到一個姑娘,深夜的地鐵人不多,但大家都還是正襟危坐的樣子。

她不顧身邊人的眼光,脫掉了高跟鞋,光腳踩在地上,腳後跟已經被不舒服的高跟鞋卡破流了血。

她眼睛緊閉靠在座位上,直到電話響起,她迅速睜開眼笑臉回覆:“好的沒關係,下次有機會再合作。“

他們都說成年人的崩潰都是小心翼翼的,會躲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裡崩潰完,再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恢復平靜。

所以這個姑娘心裡一定是有很多苦,以至於她根本忍不到回家關上門的那一刻,掛掉電話就扛不住了。

《人間失格》裡說:“活在這個世界是件太不容易的事,到處都是各種枷鎖束縛著你,稍微動一下,就會冒出血來。“

成年人的崩潰,絕不只是僅僅幾次,它是一輪接一輪的,有時候舊的傷口還未痊癒,新的挫折就又來臨。

成年人的崩潰也絕對不是只針對某些人,聲勢浩大,無人逃脫。

很久以前我因為工作壓力大,失眠到凌晨三點,發了一條朋友圈,問有沒有沒睡的朋友,為什麼不睡。

本來我沒期待任何人的回覆,但那條朋友圈卻異常的熱鬧。

有人說父親得了癌症,他在醫院陪床,兩個小時醒一次看看父親的情況。

有人說陪客戶喝酒喝吐了,和客戶分開後直接一個人打車去了醫院打點滴。

有人說辭了工作在家準備考研,睡到一半夢到自己政治考了20分,嚇醒之後就睡不著了。

這些讓人苦惱的事情對成年人來說不是什麼致命性的打擊,但卻像是慢性傷害,一刀刀地劃在我們的心上,劃掉了我們的天真和自信,劃掉了我們天馬行空的想象和不顧一切的勇氣。

我們意識到長大之後的我們並不會成為了不起的人,我們並沒有仗劍天涯的豪情,也沒有與世界為敵的能力。

我們都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咬緊牙關,才勉強維持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生活不容易,很多人都在咬牙苦撐。偶爾也會聽到撐不下去的故事,有的人辭職,有的人回家,有的人分手,有的人縱身一躍。但很多時候,大多數人都撐了過去。

可能你也會在某個時刻因為某件事情暫時崩潰,但天亮之後,生活繼續,拍拍身上的土,擦乾眼角的淚,還有力氣再和生活大戰三百回。

人就是很奇怪的生物,有時候脆弱得不堪一擊,有時候又堅強地出人意料。

一切都會過去的,深夜哭過的人,是不會輕易被白天的困難擊倒的。

副:雖然早就過了能做兒童的年紀,但還是被各種收禮物的朋友圈刷屏了。

一群在變老的路上馳騁的同齡人,卻都像約好了一樣,被零食、棒棒糖、飲料、小玩具治癒。

小時候,我們盼著過兒童節,是為了收禮物,為了去遊樂園,為了明目張膽地逃課。

因為我們知道這一天是專屬我們的“特權日“,所有的任性都會在爸媽那裡得到回應。

但後來的日子,我們在時間的推動下按時長大,一步步走出兒時的任性和無憂,一步步看著爸媽從我們的生活裡退居幕後,一步步學著獨自面對所有的艱難與考驗。

二十出頭的年紀,你心血來潮,去了一座陌生的都市。那時的你莽撞也天真,胸膛裡湧動著用不完的熱情和憧憬。

但不到24小時的時間,被黑中介騙光了身上本就不多的積蓄。

你扛著笨重的行李,從一個公交站走到另一個公交站,最後只能在幾平米的出租屋裡,一邊委屈著,一邊吃完了那碗泡得有點硬的泡麵。

剛工作的那一年,你躊躇滿志,覺得自己終於可以一展才能,你不計較加班,不在乎提成多少,一心只想用努力證明自己。

但一稿又一稿的方案、策劃被丟進垃圾桶,你也曾像小時候不開心時那樣,流著眼淚據理力爭。但現實毫不客氣地告訴你,成年人的世界,眼淚最廉價。

來這城市的第三年,你還沒搞明白“大人“這個遊戲的規則,就已經在小朋友那句“叔叔““阿姨“,家長親戚們輪番上陣的催婚和新同事們對年齡的調侃裡,不得不接受“變老“這個事實。

一個很普通的夜晚,那個從學生時代陪你走過來的姑娘,試探地問你關於結婚的打算。

你其實聽懂了她的意思,但那一瞬間腦子裡如同亂麻。

可憐的餘額,還沒著落的房子和車,以及並不景氣的行業,這一切堆積在你胸口,讓你沒勇氣果斷回應她的期待,只能埋頭在遊戲裡,假裝沒聽見。

可是她轉身走開之後,你玩遊戲的手再也沒動過。那一天,你第一次被人以掛機的理由舉報了。

幾個月後,你們和平分手,你在接她來的那個車站,送她離開。她紅著眼眶不停說對不起,你以朋友的身份最後一次擁抱她,什麼也沒說。

後來的很多年,你反覆想到那個場景,那個車站,也反覆愧疚當時的自己太過冷漠。

可是你比誰都清楚,就算當時那句“別走“已經在喉嚨裡蠢蠢欲動良久,再來一次,你仍然沒有勇氣挽留。

成長教會了你,年少的告白可以衝動而為,可以不顧一切,但成年人的挽留,卻必須三思而行。你給不了的幸福,就要允許她,去別的地方獲得。

後來,你仍然被時間推著向前,好像日日不同,又好像日日重複。

你也只在生活的間隙裡,偶爾駐足停留,才發現,爸媽老了,抽屜裡的藥一罐接一罐總也不敢斷。

朋友間的話題輪轉幾波,無一例外停留在孩子和教育,沒人再提年少的輕狂與理想,大家似乎統一預設了,平凡普通才是人生常態。

但總有那麼一個特殊的日子,比如今天,一個屬於小朋友的日子,會讓你猛然想起那個仰著臉無所畏懼的自己,那個願意花一個下午的時間看螞蟻搬家的自己,那個痛了會哭開心會笑的自己。

原來,大人和孩子之間只有一步之遙,原來,那顆吃一口就能甜好久的棒棒糖,不止小朋友喜歡,大朋友也需要。

原來人是不會長大的,所謂的長大,都是小朋友在扮演著大人,假裝著堅強和不會受傷。

親愛的大朋友,如果過去的日子,你已經堅強了太久,懂事了太久,隱忍了太久,那麼今天就給自己放個假,讓心裡的小朋友走出來,去大笑,去擁抱,去愛,去表達。

就算明天醒來,你依舊要做個刀槍不入的大人,但至少在今天,讓自己做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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