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禍國妖妃（05）
蔣墨逛了一圈回來, 就將宮人們召集到了一起。
按貴君的配置, 他的院中近身伺候的太監有四人，負責幹粗活和灑掃的宮女也是四人, 一共八人。
“你們各自介紹一下自己的姓名，年齡，入宮多久，以及所擅長的技藝。”蔣墨緩聲說道。
幾人紛紛應是，依次答了起來。蔣墨聽著, 就在心裡默默盤算他們的能力和用處。
這些太監們都是從宮內各處徵調過來的, 之前都在不同的地方伺候，年紀在十七到二十之間, 畢竟是要近身伺候貴君的, 因此都是識字的，辦事也利落。宮女們的年齡基本上是十三到十五之間, 雖然看著比較小, 但古代人懂事早，又在內務府好生□□了一番，看起來倒是也挺懂規矩, 平時幹些針線活和灑掃庭院的活計還是綽綽有餘的。
蔣墨之前留在儲秀宮的行李已經送到了殿內，他便吩咐宮人們將東西收拾起來，並登記造冊。除了行李，還有不少宮裡賞賜下來的物品，也都得登記在冊，並小心收起來, 否則丟了或者打碎了，都是要問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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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收拾的時候，他就坐在一旁的軟塌上看著，也算是觀察他們的行事，等到東西收拾完了，蔣墨也差不多心裡有數了。
他將這裡年紀最大，行事最穩重的左東提為了掌事太監，負責統管他這殿中的一應事務。太監裡有一個叫孟焦的小太監，雖然年紀最小，入宮的時間倒是所有人裡最長的，人機靈會來事，認識的人也多，蔣墨從他這邊知道了不少宮裡的情況，就叫他平時隨侍身旁。
晚上，宮人們去御膳房傳了膳食過來，皇宮非常大，等膳食送過來都冷了，因此宮殿內的灶房就派上了用場，將膳食放到鍋上，熱一熱就能吃了，也不影響口感和樣子。
宮內規矩森嚴，膳食也是按照位分來分配的，蔣墨的膳食比在儲秀宮的時候要好上許多，從三菜一湯變成了六菜一湯，還有一道餐後甜品，只是這宮裡的飯菜太過精細了，分量也少，總覺得吃著挺不得勁的，不如外面的大魚大肉吃著爽快。
吃飽喝足，蔣墨本想直接洗洗睡了，可是左東卻提醒他不能太早睡了，今晚可是妃嬪們入宮的第一夜，按道理來說皇帝是一定會招幸一位妃嬪的，萬一傳召了他，他卻已經睡下了，到時候再匆匆忙忙從床上爬起來，可就不像話了。
蔣墨暗自在心裡撇了撇嘴，熟知劇情線的他很清楚今天晚上皇帝不會招幸任何人，而且他也完全不想侍寢，否則還得消耗他花積分換來的築夢香。不過規矩就是規矩，不管他心裡怎麼想的，表面功夫總是要做足的，也就只好耐著性子等著了。
一直等到了亥時，也沒有人過來傳召，左東這才服侍著蔣墨睡下了。
次日，妃嬪們早早便起來，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原本是該先給皇后請安的，可皇帝現在還沒有立後，那就只能去見太后了。
蔣墨帶著左東和孟焦剛出殿門，就遇見了梁藝和那位李公子，三人便一起朝著慈寧宮去了。
“你聽說了沒有？皇上昨夜沒有招幸任何一位妃嬪。”梁藝壓低了聲音對蔣墨說道。
“真的？”蔣墨面上適時地露出幾分訝異之色，隨後說道，“或許是有什麼要緊事，抽不出空來吧。”
“說的也是。”兩人都是有分寸的人，這個話題便到此為止了。
他們到慈寧宮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早就到了，全部都是盛裝打扮，描眉畫鬢的，可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有不少人的眼下都有些青色，雖然用脂粉掩蓋了，但還是顯出了一些疲態來，想來是昨天晚上等了一整夜的緣故。
尤其是位分比較高的那幾位，他看到那位施婕妤用帕子掩著嘴，已經悄悄打了兩三個哈欠了。張倩依舊是緊跟在施婕妤的身邊，時不時說上幾句奉承討好的話，但她的眼底也是有些發青。
蔣墨不由心中好笑，就算皇帝真的要招幸妃嬪，也肯定是從高位分，或者長相特別出眾的美人開始，斷沒有第一夜就寵幸一個貌不驚人的七品御女的道理，也不知道她這麼熬上一整夜的意義在哪裡。
其實蔣墨還真是錯怪張倩了，就算張倩野心滿滿，這點最起碼的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她一夜未睡並不是在等候皇帝的招幸，而是住得很不舒服。
施五姑娘作為正三品婕妤，得以入住永和宮的主殿，張倩沾了她的光，也住進了永和宮，只是張倩作為正七品御女，位分是非常低的，別說側殿和偏殿，她就連單獨住一個屋子的資格都沒有，是和其他兩位御女擠著住的。不僅屋子要分享，櫃子要分享，就連淨房也要分享。
張倩本以為自己與施婕妤交好，同屋的兩人合該給她幾分臉面，因此態度上就有些傲慢，偏那兩個御女也不是好相與的，看不慣她那高人一等的態度，明明她們三個的位分是一樣的，兩人就不願意慣著她這臭毛病。三個人互別苗頭，竟是折騰了一整夜。
不過張倩今天的裝扮也是非常有心機的，施婕妤今日穿著紫紅色的提花錦緞長裙，滿頭珠翠，整個人顯得美豔不可方物。而張倩卻穿得很素淨，一身淡綠色荷葉邊的裙裝，頭上只帶著兩支白玉釵環，站在施婕妤的身旁，反倒是給人一種清新淡雅之感。
等到人差不多到齊了之後，太后身邊的大宮女便來傳她們進去了。
太后是個慈和之人，待她們行禮之後，便給她們賜座，但她們好幾十號人，也沒那麼多椅子，因此只有五品以上的妃嬪有資格坐下，剩下位分低的就只能站著了。
接著太后便與她們閒聊了幾句，正說話間，就聽外面有人通傳，“皇上駕到。”
所有人頓時都站了起來，走到大門口的方向跪下恭迎聖駕，只有太后依舊端坐在主位。
穿著明黃色龍袍的皇帝緩緩走了進來，一眾妃嬪的眼中都閃過激動和欣喜之色。
“恭迎皇上聖安。”眾妃嬪齊聲道，懷著緊張又期盼的心情，抬頭看向皇帝。
張倩更是心情激動，她已經用遊戲道具提升了自己魅力值，希望能給皇帝留下一些印象，等他寵幸完了那些高位分的妃嬪後，或許能夠想起她來。
然而她的計劃註定落空，皇帝在看到殿內跪了一地的美人之後，卻是皺了皺眉，連腳步都停頓了一下，蔣墨很懷疑他原本是打算轉身就走的。不過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他到底還是沒有走，只是大步流星地略過了她們，徑自來到了太后的面前，“朕給母后請安了。”
“皇帝，你來啦。”看到兒子一下朝就來給自己請安，太后自然高興，拉著他到主位上坐下，這才讓門口跪著的妃嬪們起身。
太后本想招她們過來再說幾句話，可皇帝卻直接開口道：“母後，朕有要事想要與您商議。”
此話一出，妃嬪們再留下也就不合適了，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福身告退。
“你啊，還是這麼不解風情，作為帝王，最要緊的還是子嗣……”將那些妃嬪的失望看在眼裡，太后忍不住說了皇帝幾句。
先皇子嗣稀薄，一共只有兩個兒子和兩個女兒，二皇子趙鴻和四公主趙福乃是當今太后所出。
大皇子趙信機敏可愛，很早就被立為太子，二皇子趙鴻卻因為早產，小時候身體很差，太后只能忍痛將他送到行宮休養，後來誕下四公主，便取名趙福，希望她健健康康福運昌盛。卻沒想到趙鴻機緣巧合，被一高人收為了徒弟，開始習武，身體逐漸轉好後，便上山正式拜師學藝，一去就是十三年。
有句俗話“小時了了，大未必佳”，意思是人不能因為少年時聰明而斷定他日後定有作為。趙信就是如此，小時候雖然機敏可愛，長大了卻變得奸滑起來，不僅收受賄賂，拉幫結派，還耽於美色，除了太子妃和兩位側妃之外，還納了無數侍妾通房，但凡有些姿色的婢女也都被他拉上了床。
即便之前寵愛這個兒子，先皇也實在是不放心將江山社稷就這麼交託在他的手裡，便又想起了自己的另一個兒子來。
先皇知道自己的身體拖不了太久，就讓人緊急將趙鴻給找了回來，見昔日病怏怏的小兒子，如今成長為了高大健壯的英武男兒，心中欣慰不已，在觀察了他一段時日後，發現他是個外冷內熱的性子，人也穩重，也具有上位者的魄力，便直接廢除了趙信的太子之位，命他和他的母親去看守皇陵，然後將皇位傳給趙鴻。
趙鴻匆匆上位，實在是有著諸多不適應的地方，但太后擔心他會步上先皇的後塵，希望他能儘快開枝散葉，綿延子嗣，因此才會有這一次的大選。只是他與趙信那樣身邊各種嬌俏美人的樣子不同，一直在山上學藝的他根本就沒有接觸過女人，無論多漂亮的美人站在他的面前，都彷彿一顆大白菜似的，不僅不能讓他心動，反而只會讓他心煩。
眼看著太后又要開始滔滔不絕地唸叨，皇帝趕緊開口打斷了她的話頭，“母後，朕真的有要緊事要需要與您商議。”
“是什麼事？”太后詫異地問道。
“匈奴派了使者前來朝拜新君，帶來了他們可汗的親筆信，想要迎娶福兒為妻。”說到這個，皇帝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什麼？！”太后頓時變了臉色，“這怎麼行？福兒可才十三歲啊！如何能夠嫁去那種蠻夷之地？”
將小兒子送出宮之後，太后就只剩下了趙福，只把一腔母愛都澆築在了她身上。如珠如寶地將其養大，可不是為了讓她遠嫁到匈奴那種地方去的！更何況她如今還只有十三歲！
“哀家不同意！”
“朕也不同意。”匈奴人就算離得再遠，也該知道趙福是太后的心頭肉，是皇帝的嫡親妹妹，是大周朝的嫡公主，怎麼可能遠嫁匈奴去和親？他們根本就是想要藉此由頭髮難，好趁著皇帝剛剛登基，局勢不穩的時機攻打大周，謀取好處。
“他若要戰，那便戰！朕誰都不怕！”皇帝說著便是面色一厲，露出幾分肅殺的兇狠來。
“後宮不得干政，前朝之事哀家也不懂得，你且與幾位大臣商議商議再做定奪，只一條，福兒絕對不能嫁！”太后深深地看了皇帝一眼。
“母後放心，朕明白。”
皇帝走後，太后也就沒心情再去管那些妃嬪了，只派人去將趙福給招來，親眼看著粉雕玉琢的女孩兒在自己面前，拉著手說了好一會兒話，心中才算安定了一些。
再說那些離開的妃嬪，本想著太后應該會勸說皇帝早些寵幸嬪妃，於是回去之後，自然又是一番翹首以盼。
誰知道皇帝就跟完全忘記了她們這些美人似的，一連幾天都沒有招幸過任何一人。有耐不住性子的，想著從太后那下手，巴巴地跑去慈寧宮請安。可也不知道太后是怎麼回事，只說身體不適，讓她們以後每隔半個月去請安一次就行了。
不過之後，大周與匈奴開打的訊息就傳了出來。
蔣墨早就看過世界線，知道這一戰是不可避免的，皇帝忙於政務，自然是沒有時間去寵幸嬪妃的。不過這些妃嬪中有不少都是出身高門，後宮與前朝本就是一體的，皇帝再拖也拖不了多久。等到大周首戰告捷之後，皇帝就該在朝臣和太后的勸說下，開始臨幸後宮了。
第一位幸運兒自然是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的施婕妤，寵幸過後獲封充儀，晉升為九嬪之一。第二位幸運兒則是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女兒路明月，因生得大氣端方，性子也溫和，並且只這一次就懷上了孕，直接母憑子貴，獲封淑妃，並且在孩子生下來之後，成為了皇后。她本該一路順風順水，只可惜遇上了張倩，最後被害得悽慘而死，連孩子都沒有保住。
那張倩也是能忍，她在御女這個位置上一直呆了一年，從未承寵過，但她卻是兢兢業業地發展勢力。悄無聲息地除去了幾個礙眼的人，然後透過宮鬥系統，收買了一批宮裡的人，在翻牌子的時候動了點手腳，這才讓她得以見到皇帝。
她也確實有些手段，將皇帝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位分升了又升，而且自從與皇帝共赴雲雨之後，她的魅力值就開始突飛猛進，就連長相也變得越來越好看了，也難怪後來會如此受寵。
但蔣墨覺得奇怪的是，趙鴻不管怎麼說也是這個小世界的氣運之子，看他行事果決，也不像是會沉迷女色的人，怎麼會被這麼一個女人給玩弄在股掌之間呢？或許這個宮鬥系統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他之後還是需要小心行事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也發50個小紅包~~這次粗了一點吧？下一章就該侍寢了，誒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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