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禍國妖妃（03）
在儲秀宮的這七天裡, 也不是讓他們就這麼幹等著, 而是要跟著宮裡的嬤嬤們學習規矩的，以免御前失儀或是不小心犯了忌諱。
雖說這次是當今皇帝登基後的第一次選秀, 但一應流程都是早有先例的。儲秀宮的住處也都安排的妥妥帖帖，該準備的東西一樣不少，不該準備的也一樣不會有。
雙兒的人數本就不多，有資格進入最後甄選階段的，也就十三人, 因此他們佔了一個最大的院子, 剩下的院子就都是分配給秀女們住的，有宮女和太監引著他們去了各自的住處。
他們很快來到了暫住的院子, 空間果然很大, 院子中有不少漂亮的綠植，但地上幾乎沒有落葉, 可見是有人精心侍弄的。
“住正屋的是杜公子、梁公子和王公子, 東廂房是周公子、李公子……”負責引路的小太監將房間的分配告知了他們。一個院子住十三個人，想要一人一間屋是絕不可能的，因此必然是需要合住的。
“憑什麼他們三個人住正屋, 我們東西廂房卻各要住五個人？”一個長相頗為秀氣的雙兒忍不住開口質疑。
“回周公子，這也是宮裡的規矩，位分高的一人一殿，低的幾個住一間。”小太監緩聲回答道。
“這算什麼規矩？我們都是入宮待選的，如今還沒有位分！是怎麼分出的高低？！”周公子不依不饒地道。
小太監只是笑笑，直接略過了周公子, 對其他人道，“今日時候不早了，還請諸位公子抓緊時間安置，稍後會有人把飯菜送來。”
說完話，便行禮退了下去。
“喂！你……”周公子還想拉著他掰扯，卻被一聲冷笑給打斷了。
“蠢貨。”
“你說什麼？！”
“我說你蠢。”一名身穿月白色衣袍的瘦高公子冷笑著開口，“正屋那三位的門第非同一般，家裡的父兄都是當朝一品大員，中選的機率可比你高得多，你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嗎？”
聞言，周公子頓時氣得臉色漲紅，可也無法反駁他的話。
蔣墨懶得去管這些人的勾心鬥角，徑自走進了正屋，屋子裡的佈置十分華美，各種傢俱一應俱全，就連三張拔步床也是上好的楠木所造，床上的被褥也都已經鋪好，一應用具全都是嶄新的物什。
他們的行李已經有人送來了，就放在屋子中間的地面上。
這個時候，那姓梁的和姓王的公子，也走了進來。兩人一高一矮，高個子的劍眉星目，比這古代大部分男兒都要英武，若不是額間的印記，恐怕都看不出他是個雙兒。矮個子的容貌秀麗，但看起來身體有些單薄，在身旁那人的襯托下，看著風一吹就要倒了。
方才那人一言點破他們住這個正屋的人都門第不凡，蔣墨也就明白這兩位的身份了。高個子的那位乃是鎮守北方邊境綏遠將軍的嫡次子王滔，矮個子的則是文華殿大學士的外孫梁藝。
“兩位兄臺，我的身體不太好，受不得風，不能睡靠門和靠窗的位置，可否將靠牆的那一張讓與我？”梁藝在看清屋內的佈置後，緩聲開口，聲音清脆宛若溪水潺潺，十分悅耳，說話也是十分客氣。
“可以。”蔣墨和王滔都是對住比較隨意的人，睡哪兒都一樣，於是便痛快答應了下來。
王滔覺得靠門進出方便，蔣墨覺得靠窗空氣好，三人就這樣愉快地將床位給分配好了。同屋的兩人都不是難相處的，這讓蔣墨很是松了一口氣。
他們正打算整理自己的包袱時，一名小太監就走了進來，向著三人行了一禮。
“奴才李進見過三位公子，是專門來伺候三位公子的。”
如今住在儲秀宮的都是待選的秀女和雙兒，在面聖甄選之前，都還不能算是這宮裡的主子，因此是不允許他們帶自己的侍從進宮的。宮裡專門撥了人來負責伺候他們，但想要一對一是絕對不可能的。
“勞煩為我們沏一壺熱茶來吧，有些口渴了。”梁藝對著這小太監也是十分客氣的。
三人喝喝茶，整理整理東西，沒過一會就到了用膳的時候。宮女們提著食盒魚貫而入，將三個食盒放在了中間的桌子上後就退了下去。
並不是多麼豪奢的菜色，均是用小碗裝點，每人三道菜一碗湯和一碗米飯。御膳房做的飯菜味道自然是非常不錯的，三人都吃的很滿足。
吃飽喝足後，三人輪流去淨房洗漱，便早早入睡了。
與他們這邊安靜和諧的相處相比，別的地方可就要“熱鬧”多了。
聽聞隔壁的周公子，為了搶床位和同住的幾人吵了一架，還險些動了手，結果被嬤嬤好生呵斥了一頓；秀女那邊有人嫌菜色太差，摔了碗盤，說是他們刻意苛待，非要吵著見管事嬤嬤，最後連飯都沒得吃，就這麼餓了一個晚上。
這些人在家裡顯然是極受寵的，但進了宮就得守宮裡的規矩，可不是能夠任由他們胡來的。
接下來的幾天，基本上就是跟著嬤嬤學規矩，行立坐臥，待人接物，都有不少講究，就連笑都不能太張揚，免得引得貴人不喜。層層規矩如同枷鎖一般，弄得蔣墨非常不自在，還好有個和他差不多的王滔在，才讓他心裡好受了一些。
王滔早上起來會到院子裡練一會武，蔣墨因著習武的人設，也不好在床上躲懶，便時常與他一起。梁藝雖然身體比較弱，卻是個心細又體貼的人，三人相處的十分融洽。
直到第六天，負責教他們規矩的嬤嬤才終於給他們放了半天假，允許他們在有宮女和太監的陪同下去御花園走一走，也算是開開眼界，免得那些面聖後被淘汰的人，連皇宮到底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在儲秀宮的小院子裡關了好些天，大家都膩味壞了，好不容易能出去放放風，當然沒有不願意的。蔣墨其實對於花花草草是沒什麼興趣的，但御花園在小說、電影、電視劇裡可都是非常重要的場景，能親眼看看也不錯，更何況大家都去，他也不好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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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園的門口有侍衛看守，尋常人等是不能隨意進入的，在李進出示腰牌，並一一檢驗蔣墨他們的名牌後，侍衛才把他們給放了進去。
御花園的確名不虛傳，園內遍植各種花草，爭奇鬥豔，美不勝收，疊石獨特，磴道盤曲，還有一大片波光瀲灩的湖泊，湖中間有一涼亭，名曰湖心亭，是絕佳的觀景去處。有不少來得早的秀女，都往那邊去了。
相較於御花園的風景，蔣墨更關心的是自己的任務。在系統的幫助下，他很快在一堆打扮地花枝招展的秀女中，找到了張倩。她一直跟在一個姿容妍麗的少女身邊，那少女體態優美，面若桃花，衣著華麗，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但凡有秀女從她身邊經過，必然是要與她打上一聲招呼的。
“梁兄，你可認得那位姑娘？”蔣墨看得稀奇，便詢問身旁的梁藝，梁藝見多識廣，或許能認識。
“杜公子不常出門恐怕不知道，那位便是施尚書家的五姑娘，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呢。”梁藝果然認了出來。
“原來這位就是施家的五姑娘，果然好相貌。”蔣墨隨口稱讚了一句，注意力卻還是放在張倩的身上。
這張倩還真是有幾分手段，自詡第一美人的施姑娘對其他人的討好都是不假辭色，端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也就對那張倩另眼相待，還時不時會與她說上兩句話。
正思索間，突然見湖心亭那邊突然鬧騰了起來。
“有人落水了！”
“快救人啊！”
接二連三的呼喊聲傳了過來，湖心亭那邊基本上都是秀女，會水的沒有幾個，只能在岸上乾著急。
蔣墨微微挑眉，察覺到了一絲異樣，這種落水的戲碼可也是電視裡常見的情節，要麼是想要引起皇帝的注意，要麼是被人迫害，要麼是投湖自盡，總之絕不會是簡單的意外。
御花園的侍衛反應很快，沒幾分鐘就趕了過來，下餃子一樣跳了下去，然後把那個落水的秀女給撈了起來。
如今雖然是春天，但這湖水應該挺涼的，侍衛們身體健壯沒有大礙，但那落水的秀女可就說不準了，畢竟古代醫療條件有限，就算是小感冒也是會死人的。
那被撈上來的秀女雙目緊閉，面色慘白，卻也難掩她姿容的秀麗。
“是許姑娘……”梁藝遠遠地看了一眼，忍不住嘆了口氣，“可惜了。”
原來這位許姑娘乃是英武候府的三姑娘，自小飽讀詩書，又擅琴藝，在這京中也頗有美名，本也是這一次中選的熱門人選，但如今恐怕是沒什麼希望了，畢竟後天就是甄選之日了，她到時候能不能下得了床都不一定呢。
那姑娘被急匆匆地抬了出去，御醫已經在往這邊趕了，湖邊被侍衛們包圍了起來，在湖邊的秀女都被留下盤問，不管如何這落水的原因總是要查明的。
“幾位公子，我們快些回去吧。”李進急忙帶著他們往外走，趁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反正他們離湖邊比較遠，什麼也沒看到。
蔣墨一邊跟著李進向外走，一邊下意識地朝張倩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她手中捏著帕子，捂著嘴露出一臉驚愕和慌張的樣子，但眼中卻是閃著興奮的光。
蔣墨狠狠地皺起了眉，難道說她的宮鬥系統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嗎？
也許這位許姑娘的落水，就是張倩開始宮鬥的第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小攻就要出場啦~~~晉江又不知道抽什麼風，紅包要麼發不出去，要麼連續發兩次，簡直有毒！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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