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長榮因為失了太子伴讀的位子, 整個人頗受打擊, 連著好幾天都悶在家裡足不出戶,弄得張蓉蓉心疼不已。

“哼, 既然搶了我兒的位置,那就用世子之位來還吧!”

張蓉蓉也算聰明,又是撒嬌又是賣慘,最終是讓肅王軟下了心,同意上摺子向皇帝請立虞長榮為世子。

雖說虞長青佔著一個肅王嫡長子的名頭, 但他如今已經被寄養在了將軍府, 一直不曾回來過王府,與肅王之間本就不算深厚的父子情已經變得淡薄。

而虞長榮從小就機靈聰慧, 更得肅王寵愛, 沒了虞長青,他就成了唯一陪伴在肅王身邊的兒子, 在肅王心中的地位自然也就不一般了。而且肅王也覺得是虞長青搶了虞長榮的位置, 因此願意給虞長榮一些補償。

只是虞長榮非嫡非長,立他為世子始終有點名不正言不順。想來想去,也就只能先將他記在王妃的名下, 這樣也能算是嫡子了。

張蓉蓉雖然心中不情願,可到底還是只能答應了下來。

這下子,虞長榮順利成為了肅王世子,人人都得稱他為一聲小王爺,他總算是不需要為伴讀名額被搶一事而感到抬不起頭來了,於是又重新高興起來。

兩年後, 皇帝駕崩,舉國哀悼,年僅十四歲的太子奉詔登基。

而肅王府中,肅王側妃張蓉蓉得到訊息後則是激動不已。

果然和她記憶中的一樣,皇帝駕崩,太子登基,只要再等上半年時間,這個體弱多病的太子就也會步上他爹的後塵,到時候繼位的可就是肅王了!

而她的兒子作為世子,就是太子,以後更將繼承大統!

只不過……

張蓉蓉怨毒的目光看向主院的方向,她之前買通的太醫不知道犯了什麼忌諱,讓先皇給砍了頭,後來給王妃看病的人換成了柳太醫。柳太醫性格剛正,又服侍皇帝多年,不是那麼好買通的,張蓉蓉也就只能暫時收手。

所幸王妃的身體已經被毒藥弄垮了,始終沒能好起來,王府內的一應事務依然由她來掌管。

只是王妃這麼一天天拖著不肯嚥氣,她就永遠無法取而代之……

眼看著距離肅王登基只剩半年時間了,她必須在那之前,將那個礙事的女人除掉!

肅王如今已經年近四十,那些出身好,相貌好的妙齡姑娘,是不會願意給他當續絃的。反倒是她,身為世子的親母,身後站著張家,且因為保養得宜,這麼多年相貌依舊嬌豔可人,獨得肅王寵愛。

若是王妃病逝,肅王有很大可能會將她扶正,到時候肅王登基,她就是尊貴的皇后!

可若是在她扶正之前,肅王率先坐上了皇位,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朝臣必然會推舉一位家世更為顯赫的女子為後,而她也不指望肅王會堅持立她為後。到最後,她還是會和上輩子一樣,成為三千後宮中一個普普通通的妃嬪,獨屬於她的寵愛,也會漸漸被越來越多的鮮嫩漂亮的秀女分去。

她絕對不能再落到和上輩子一樣的下場,否則她重來這一回,又是為了什麼?!

想到這裡,張蓉蓉下了狠心,叫來了自己的心腹嬤嬤,與她耳語了一番。

那嬤嬤的臉色一白,身子也忍不住微微發顫,但最終還是咬牙點了點頭,掀了簾子出去了。

只是事情並未如她想象之中一般順利。又過了幾日,肅王側妃張蓉蓉意圖謀害王妃被人贓並獲的訊息不脛而走。

不過張蓉蓉畢竟是肅王的側妃,也是上了皇家玉碟的,皇家最是重視臉面,這樣的訊息傳出去實在不好聽。於是肅王便將其送入水月庵圈禁,但對外只說她身體不好,去尼姑庵帶髮修行罷了。

張蓉蓉知道自己是無力回天了,倒是也未曾哭鬧,只將虞長榮叫到了跟前,叮囑了他一番要“好好聽父王的話,用功唸書”之類的話,便從容地收拾了細軟包袱,隨押送的護衛離開了王府。

當張蓉蓉坐著馬車離開京城時,正有兩人坐於城門附近的酒樓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一幕。

“這就是你特意拉我過來看的東西?”蔣墨板著依然有些嬰兒肥的小臉,斜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當初她利用克親之名要把你送入寺廟,如今換她自己進去。”戚鴻冷笑一聲,“這就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不錯。”這傢伙還是一樣那麼小心眼,令蔣墨忍不住有些想笑,“那你有沒有安排人在半路也給她玩一下截殺?”

“有,不過只是嚇唬嚇唬她,給點小教訓罷了,並不會傷到她的性命。”戚鴻的嘴角勾出一抹殘忍的笑容道,“畢竟後面還有好戲等著她。”

*******

張蓉蓉到了水月庵中之後,每日吃齋念佛,她這麼多年養尊處優,哪裡受得住這種日子?

也就是心中有個信念一直支撐著她:只要熬過半年時間就好了,半年之後,肅王就會成為皇帝,她的兒子就會成為太子,到時候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她依然還有機會能夠回到皇宮之中。

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等待的好消息卻一直沒有傳來。

“青煙,今日可有傳什麼訊息進來?”張蓉蓉雖是來庵內禮佛,但她畢竟是側妃,身邊還是帶著幾個丫鬟服侍的,青煙就是她最信任的大丫鬟。

“回主子,那樵夫說京內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訊息。”青煙垂頭說道。

如今她們被關在這水月庵,處處有人看守,她們唯一的消息來源,也就是每日送柴火到庵堂來的樵夫。只是她左等右等,都沒能等到她想要的訊息。

“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呢……”張蓉蓉有些神經質地咬著指甲,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

眼看著半年時間已經過去,張蓉蓉越發焦躁不安起來,按照她的記憶,小皇帝應該這個月就薨逝了,國喪這種大事,就算是大字不識的樵夫也應該知道,可每每問起樵夫,得到的都是一切如常的訊息,這讓她如何能夠忍受?

她等了一天又一天,盼了一天又一天,卻始終沒有等到她想要的訊息。

“好消息!主子!好消息啊!”青煙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什麼?!”張蓉蓉激動地站了起來,緊走幾步握住了青煙的手,雙眼滿是期盼地盯著她,“什麼訊息,快說!”

“新皇迎娶了皇后,今日大赦天下,王爺帶著世子爺來庵堂探望您了!”青煙欣喜不已地說道,“王爺的心裡一定還惦念著您,到時候一定會想法子讓人照拂您的,以後咱們在這庵裡的日子也能鬆散一些了。”

當初張蓉蓉犯下大錯,以養病之名被送來了庵堂,是禁止任何人探望的,如今新皇大婚,普天同慶,肅王禁不住虞長榮的懇求,終於答應帶他來水月庵見孃親一面了。

“什麼?!”卻不料張蓉蓉聽到這個訊息後,臉上沒有絲毫喜色,反而震驚大吼。

“主、主子……”青煙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皇帝這個月就該死了!他該死了!他怎麼可能成親?!怎麼可能大婚?!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該登基的人應該是肅王啊!我的兒子是太子!”張蓉蓉歇斯底里般地大吼起來。

“主子!!!!您可不能胡言啊!!!”青煙已經嚇得面無血色,急忙上前想要捂住張蓉蓉的嘴,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語要是讓人聽見,下場可想而知。

但張蓉蓉此時已經瘋魔了,哪裡是她能夠攔得住的?口中一個勁地狂吼叫嚷,還砸了不少屋子裡的東西。

“主子!主……”青煙追著她跑,突然看到門口似乎有人,一回頭就看到了陰沉著臉的肅王。

******

張蓉蓉被秘密賜死了,她說了那樣大逆不道的話,若是傳出去,肅王府也會被她連累。肅王縱然對她有些感情,可也不至於要拉著整個王府給她陪葬,於是便狠心將她賜死了。

她心心念念盼著的日子,是不可能來的了。蔣墨和戚鴻直接給她來了個釜底抽薪,用積分兌換來了藥劑,讓新皇孱弱的身體漸漸康健起來,讓他再也不會因為一場小小的風寒就被奪去性命。

既然新皇不會薨逝,那麼肅王也就沒有了繼位的可能。

蔣墨的任務是保住原主的性命,讓這個世界不致崩塌,並不是一定要自己當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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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是個仁善聰慧之人,有蔣墨和戚鴻從旁輔佐,定能保王朝百年昌盛。

多年後,戚鴻成了執掌百萬軍權的威武大將軍,而虞長青也官拜丞相,兩人在皇帝的允許下結了契。

縱然有朝臣覺得兩個男子結契有違倫理,但人家的父母不反對,皇帝還親自給他們指婚,根本沒有他們指手畫腳的餘地。

“戚將軍和虞丞相一文一武,可真是天生一對!”

“誰說不是呢?你們不知道吧?當初虞丞相還小的時候,被一毒婦汙衊克親,被送去寺廟寄養差點被賊人給害了,還好戚將軍帶兵路過,救了他一命,兩人的情誼就是那個時候結下的!”

“真的啊?那可真是緣分了啊!要是虞丞相遭了難,咱們老百姓哪裡還能過上現在的好日子啊!”

虞長青上任後,出臺了一系列有利於百姓的法令,深受百姓們的愛戴,對於這樣的好官,又有誰會為了這樣小小的癖好而攻訐他呢?

*******

將軍府中,處處張燈結綵,身穿大紅色喜服的蔣墨,被同樣打扮的戚鴻給拽進了洞房內。

一應想要鬧洞房的賓客,都被戚鴻的兄弟們給攔了下來。

“你猴急個什麼勁?”蔣墨沒好氣地瞪了戚鴻一眼。

“你可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少年?”戚鴻一把摟住了蔣墨,將人按在了床榻之上。

蔣墨穿過來的時候,還只是個剛過八歲的孩子,戚鴻就是再禽獸,也不會對一個八歲小孩有什麼想法,還真是硬生生等了他近十年,才終於等到他長成。

“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蔣墨沒好氣地說道,但卻沒有牴觸戚鴻的動作,配合著他將身上繁複的裝束給脫了去,微微仰頭,吻住了那人的唇。

大紅色的喜燭嗶啵作響,屋內的溫度灼熱,一夜未褪。

等了許久的人,其實不止戚鴻一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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