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越來越大,木屋頂部被鑿開一個洞,索性洞口還不算太大,還不足以供一隻水猴子鑽進來。而那些水猴子見被拋開一個洞,都爭先恐後的往裡面鑽,一隻只毛茸茸的手往裡面撈,還發出“吱吱”的叫聲。那條用血化成的紅線,正在閃動著,每閃動一下,便沿著木屋上下發出一道道光圈,覆蓋著木屋內部。

而木屋外,一隻只水猴子生怕被前面的撈去了好處,你踩我,我踩你的往前奔去,木屋外邊已經是密密麻麻的粘著一隻只水猴子,誰也不肯放手。他們撞擊、啃咬木屋,一塊塊木板被撕咬下來,直接就吞進了肚子裡面。

閻鳳的臉上已經沒有一絲的血色,他狠狠的咬著牙關,隨後對冷天漁說了一個字——

“逃!”

隨後,閻鳳用盡最後一點力量,將整個隔離空間陣法往外一蕩,就好像超聲波一般,四周的水猴子被震的前仰後翻,頂上的水猴子落到了下面墊背的水猴子身上,發出一聲聲怪叫。

閻鳳在喊出一聲後,倒了下去。

冷天漁上前撐住了他,將閻鳳甩在了背上,嘴角一揚:“哼,難道只許你逞英雄,還不讓我也逞逞能?”

沒有了陣法的保護,木屋根本受不了水猴子的第二輪攻擊,很快就被壓散。

“轟隆”一聲,在木屋承受不住重量倒塌的一瞬間,一個影子衝出了木屋。

“命術——超感知!”冷天漁背上閻鳳,閉上了眼睛,不停的往前奔跑,所踩踏的地方,無論是水猴子的背還是地面,都準確無誤、如履平地。無論水猴子如何的攻擊,閉上眼睛的他都可以完美無缺的避開。所有的動作都是無意識的,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往前跑。

命術之術,命術師特有的巫術,冷天漁的巫術皆是學習他爺爺留下的《九經》中的術,【超感知】可以避開一切對自己的傷害,隨著境界的提升,所能避開的傷害就越大。其術本身是無極限的提升自我的作為生命最基礎的“趨利避害”的本能,但感知的能力越強,對真氣的消耗就越大,當真氣消耗殆盡時就會傷及壽命。

但現在這種情況,小命都不保了,哪管得了什麼壽命。

才往前奔跑了一百多米,冷天漁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真氣支撐不住了,如果他還不趕快停止,一但傷及壽命,越往後就會成倍增加,跑上一兩公里就直接跑死求了。

“天漁,還不快停止!”

忽然,冷天漁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憤怒和嚴厲。冷天漁睜開眼睛,在睜開眼睛的一瞬間,術也停止了,如果術停止了,以冷天漁的境界來說,很難在一天之內繼續使用第二次術。但那個聲音,除了讓冷天漁感覺到由內而外的驚怕,還有絕對的安全感。

“爹!”冷天漁平穩的站在地上,出現在眼前那個滿臉怒容的男人,不是冷天漁的父親冷傲又是誰?

後面的水猴子窮追不捨,冷傲周身十幾名黑衣人紛紛與冷天漁擦肩而過,個個手持兵刃,將水猴子殺的節節敗退。

但水猴子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害怕,黑衣人再厲害,也架不住量多,一分鐘不到,就已經有四名黑衣人被水猴子殺死,只要有一人倒地,其他的水猴子就會圍著把他們撕扯吃掉,場面極其殘忍。

冷傲將冷天漁和閻鳳一手提著一個往後撤退,黑衣人也是邊打邊退,饒是如此,也依然相繼有人被撲倒啃咬。

忽然,天空中響起炸響,一陣陣亮光,在雨中格外醒目。很快,雨勢減小,烏雲退去,陽光普照大地,水猴子不再往前追,而是一個個往河流的方向跑去,但局勢轉變的太快,水猴子一照射到陽光,立刻化為虛無。它們爭先恐後的往後退著,只見一道道黑霧冒起,那是水猴子消散時留下的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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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號水猴子,能跑到河裡逃過一劫的,只有寥寥數十只。哀嚎之聲不絕於耳,水猴子消散前所散發出的黑煙,使得附近的草地和樹木全部枯死,彷彿在水猴子離開人世之前,也帶走了這些凡間的生命。

虛弱的冷天漁終於露出了難得的笑容:“終於,終於都結束了。”

“不,才剛剛開始。”冷傲表情凝重,如果這是一場生與死的對決,那麼,對於這一場對決來說,現在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

“爹,是不是——”冷天漁想問清楚冷傲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因為閻鳳之前也提過,如果事態繼續發展下去,鵬城,乃至於整個益州,都會成為人間煉獄。當時他還覺得是危言聳聽,那是因為閻鳳畢竟還年輕,而且閻鳳的性格也屬於那種比較喜歡把事情往壞的地方去思考的人,冷天漁則是屬於比較樂觀的人。但如果是養育他,與他相知相處二十年的父親冷傲也如此說的話,那麼這件事情就不是他想像的那麼簡單了。

但如果要把千里之外的鵬城和豐收鎮的事聯絡起來,倒是有些勉強。這個世界每天都有人死,而且死法千奇百怪。有些事他們看見也知道,有些事情他們看不見也不知道。或許只是午夜屠夫的事件鬧的太大,所以才會潛意識的把所有遭遇到的不好的事情聯絡起來,才總是覺得其中有什麼瓜葛。

“你讓我很失望。”冷天漁的問題才剛剛起了個頭,立刻就被冷傲給打斷了,冷傲板著臉,看著地上躺著的四具黑衣人的屍體。他們都是年輕人,其中有一個代號為“虎”的年輕人,今天才十八歲,比冷天漁還小一歲。他們都是孤兒,從小就被挑出來訓練成為冷家的護衛。除了冷傲,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他們的存在,除了保護冷家人的安全,還要為整個集團做一些上不了檯面的事。

他們忠心耿耿,對於冷傲來說,他們既是僕人,也是孩子,他們一身的本事都是冷傲教給他們的。

冷天漁震驚的看著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親人,他從來沒有看透過自己的父親,他只知道父親的本事很大,但究竟有多厲害,他從來也不知道。或許,他從來也沒有真正瞭解過自己的父親。

是冷傲不讓他瞭解,還是他不願意去瞭解?

他以為,冷傲不會對他產生任何的希望,但當冷傲說對冷天漁很失望的時候,冷天漁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自責。

即使是連冷傲都知道,河裡的水猴子遲早有一天會出來,會殺死全鎮的所有人。但現在,地上躺著的四個人,確確實實是為了救他而失去了生命。他寧願冷傲暴打他一頓,他之所以獨自一人想要出去闖一番天地出來,就是為了讓冷傲刮目相看。但現在沒有,不僅沒有,而且已經讓冷傲對他的最後一絲期待都變成了失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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