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車行駛在坑坑窪窪的路上,有好幾次閻鳳想睡著了,都被顛醒了。特別是那股子汽油味,濃的讓人懷疑會不會因為誰點支菸就把車子給炸了。

“你家怎麼那麼遠?”閻鳳都快忍不住要吐了,今天早上吃的東西,差點就浪費了。

冷天漁滿臉抱歉的說道:“兄弟,真不好意思,還讓你來跟我受這份苦。到了,快到了,估計再有個一個小時,就到我們村兒了。”

冷天漁的家,據他說是在秦國與南疆的邊防線上,名曰豐收鎮,看這名字,就是個好兆頭。按理來說,邊疆發展的都不是很好,而且戰亂頻繁。就像秦國與趙國的邊疆景城,以前就挺亂,自從十年前益州全面驅逐驅邪師,所有原益州三教九流,殺人放火的惡徒,也都被趕去了那裡,久而久之,秦國和趙國的惡徒也紛紛聚集,那裡一下子成了三不管地帶,秦國、趙國都不敢插手。

人們還送了一個貼切的外號——暴亂之地。

而豐收鎮就好多了,往外都是連忙數千公裡的大山和原始森林,有著豐富的自然資源,最重要是水好,養魚業發達,整個豐收鎮,幾乎都是冷家的產業,鎮上的村民,都是給他家打工的,要不漁業鉅子這個稱號,可不是白來的。

閻鳳發現,距離豐收鎮越近,冷天漁的情緒就越不穩定,流著冷汗,嘴唇發白。

閻鳳越來越好奇,他爹到底厲害成什麼樣子,才能把他嚇成這樣。

車一停,閻鳳一下車的時候就被嚇蒙了。一路走來,都是跟漁業有關的廠房,原本想著一個邊陲小鎮就算不差,也好不到哪裡去。乖乖,這完全就是工農業區,就連自己平常最喜歡吃的小魚幹都是這裡生產的。

閻鳳已經在想象,冷天漁家得豪成啥樣子,才配得上他這一家人的身份。

“到了。”冷天漁指著一座民宅,很普通的住宅,說不一樣吧,可能就大了點。

“到了!”也不怪閻鳳吃驚,這土豪家的房子,居然——太樸素了,這叫什麼,這就叫接地氣。閻鳳不敢相信:“你家的豪宅呢?你家的大豪車呢?你家的保鏢黑眼鏡呢?”

冷天漁嘴角挑了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家難道不是有著三千尺花園,上個廁所都開車去的那種?前後侍女簇擁,出名一排排保鏢?還真不是,我爹說房子大了一家人住著空落落的,人多了,人多嘴雜,聽著煩。所以一直以來,都只有一個老阿姨在煮飯,衛生都是我媽和老阿姨在做,至於保鏢。”

“我相信,在豐收鎮沒有人動我冷家人一根汗毛。”冷天漁說到這裡還挺自信,這不廢話嘛,全鎮人都給你家打長工,誰會對你家怎麼樣。冷天漁接著說道:“只有出了鎮子,才會有保鏢跟著,但那是保護我媽,我爸爸,從來不需要保鏢,至於為什麼,我不是很清楚。”

冷天漁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轉了轉,眼神有些飄忽。他知道,只是他不說,既然他不說,閻鳳也沒問,誰還不許有個小秘密?

閻鳳聳了聳肩,說了句大實話:“你家可真夠低調的。”

冷天漁苦笑道:“嗨,財不露白,我爹說,驕奢淫逸,都是禍害自身的東西,清心寡慾,方得大道。”

“呵呵。”閻鳳敷衍的笑了兩聲,其實這句話他也聽義父說過,不過是表述的不一樣。他義父說,酒色財氣,乃是虛妄,修行之道,若被酒色財氣所困擾,則難以上進。閻鳳奇怪道:“你爹不是巫師?”

冷天漁搖了搖頭,他顯然並不想提及這件事情,轉頭笑道:“我們進去吧,好久沒回家了。”

冷天漁的表情很奇怪,對家的感覺也很奇怪,既害怕又期盼。年輕人大多都不喜歡被“家”所束縛,年輕人血氣方剛,都想憑自身闖出名堂,用那句老話說,如果他沒本事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他就得回家繼承百億家產,聽的讓人好羨慕,好心酸。

“媽!”

冷天漁的母親在家,他的母親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婦女,很平易近人,不會讓你跟她說幾句話就感覺到壓力。她的母親很激動,離家半年,一上來就捏著冷天漁的胖臉蛋。他的父親出去了,幹大生意的都挺忙,不過只要還在鎮子裡,晚飯都會回家吃。

這也是冷天漁最為擔心的,搞不好還得貴在祖宗牌位前挨一頓訓斥。

冷天漁家倒沒有那麼多規矩,她母親聽說閻鳳在外挺照顧冷天漁的,都是萬分感謝,搞的閻鳳都不好意思了。他們是吃過飯以後,他爹才回來的,看見冷天漁的時候,冷天漁喊了他一聲,他只是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回來了。”

這天晚上倒是沒發生像冷天漁想的那樣悲催的事,他爹冷傲沒有多問什麼,就叫他們自己出去玩兒,這倒是出乎了冷天漁的意料。

“我爹可能是給你面子。”冷天漁神神秘秘的說。

“給我面子?”閻鳳指著自己的鼻子,自己有什麼面子,還讓這位百億富翁給面子。

冷天漁說:“他估計是想等我先開口,然後將我一軍,現在我已經是羊入虎口,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他們一大早就到河邊釣魚,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冷天漁的名字就是這麼來的。而冷天漁也沒有辜負他這個名字,天生就是釣魚的材料,還沒有辦個小時,就掉了七八條魚,而閻鳳的籮筐裡,還一條魚都沒有。釣魚其實是種樂趣,如果想要魚,直接往河裡撒漁網不是更快?更何況整個豐收鎮的魚塘都是他家的,魚估計是他見過最多的生物。

“我覺得還是你先開口,既然你爹等你開口,不如先把事情說清楚,我看伯母也是個好說話的人,可以先把事情跟她說清楚,讓她站在你這邊。”沒有釣到魚閻鳳很沮喪,這技能確實很講究技術。

冷天漁一聽,立刻喜出望外:“你說的沒錯啊。”

“不過——”閻鳳有些疑惑,“你真的想好了,要和媚娘結婚?”

冷天漁不高興了:“我說你什麼意思,我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嗎?”

閻鳳尷尬的笑了笑,道:“這倒不是責任不責任,畢竟是終身大事,還是先得問問你自己的內心,不是兄弟羅嗦,婚姻這種事,想清楚了,對你對媚娘,都好。”

畢竟冷天漁和胡媚娘就談了半年的戀愛,當時追胡媚娘的時候,閻鳳也在身邊,他這個兩百瓦的大燈泡最清楚,冷天漁是如何死皮賴臉的追著人家,什麼肉麻的話都敢說。最讓閻鳳記憶猶新的一句話就是“你看,我們兩個都胖,是不是天生一對。”

要不是早點就吃了豆漿油條,閻鳳都差點整吐了。

冷天漁很是堅定的,說:“清楚,早清楚了,首先說好我不是衝動啊,那是真想好了。對了,別光說我啊,你和那個王嫻怎麼樣了,最近也沒見你們怎麼聯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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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聯絡,有時候聯絡吧,之前因為餘一妹被午夜屠夫殺害的事情,閻鳳確實冷淡了一段時間,現在他們的關係怎麼個樣子,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喲!來了。”閻鳳喜出望外,好傢伙,等了半個小時,終於等來一條大魚,瞧這陣勢,沒個一二十斤沒這個力氣,“快,快幫把手。”

冷天漁先是一驚,後是一喜,這得踩了多少狗屎才釣得到那麼大的魚。二人直拉著魚竿,可這魚竿雖好,魚線又不是鐵絲,一下子就斷了。閻鳳心裡那叫一個氣啊,扔下魚竿就開始脫衣服。冷天漁見狀,感覺勸他:“為了一條魚,不值當。”

閻鳳把衣服往地上一扔:“這不是魚的問題,這是面子的問題。”

笑話,好不容易拉條大魚,就這麼跑了?閻鳳一個猛子扎了下去,這條喝很深,以前搞建設的時候到處挖河沙,深的地方能有十幾米。

冷天漁在岸上等了一分多鍾,真怕閻鳳飄起來(死人才會飄起來),正忙著脫衣服下去看看,此時,閻鳳一下子從水裡跳了出來,拉著冷天漁就跑:“快,快走。”

閻鳳捂著胸口,受了很重的傷,河面波濤洶湧,好像隨時會從裡面跑出什麼東西。

他們跑到了一處魚塘邊,鑽進木屋裡大口大口的床著粗氣。

閻鳳靠在木屋牆邊,木屋裡雖然有凳子,可是他實在是坐不起來。他一直捂著胸口,五指之間,血液透過衣裳流了出來,看著他的表情異常的痛苦,冷天漁的臉都嚇白了,還沒來得及多歇上一會兒,趕緊問道:“你這是見鬼了?”

“我——的確是見鬼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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