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哄完兒子睡覺後,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門。她溫柔的笑了笑,輕輕的關上了門,走到沙發上,坐了下去。

相夫教子,是一條極不容易的路,曾經的她也曾是一個不平凡的人。一個人不平凡時間長了,也會厭倦。有時候她會在想,這是不是她想要過的生活。

門外,門開了。

一個渾身酒氣,又高又壯的男人走了進來。

她不由得全身一震,這個男人,正要兇狠的目光看著她。男人說:“你還不睡?”

她怯懦道:“等你。”

“等我?”男人衝了過來,一巴掌打了過去,揪著她的頭髮,“對,等我就對了,男人還沒睡,女人怎麼能睡。”

她沒有喊叫,哪怕這一巴掌打的脆響,她怕影響兒子休息,耽誤了第二天的學業。

兒子是她唯一的希望,這個絕望的家庭裡唯一的期盼。

男人打的更狠了,一腳把她踹到地上:“你叫啊,我喜歡聽你痛苦的叫聲。”

她摸了摸臉上被打的火辣辣的巴掌印,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累了,趕快睡吧,明天還要——”

又是一頓拳打腳踢,她沒喊叫,哪怕是打的吐血,她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著兒子的房門,那是她唯一的溫暖。

男人打累了,也就回去休息了。

她獨自坐在沙發上,滿身的傷痕,一陣陣刺痛傳來,她很絕望。

她從懷中拿出一張畫著一個小人的符籙,她只要稍微用點力,這張符籙便會燃起。當符籙燃盡,男人就會立刻死這夢中。

忽然,她的目光又看向兒子的房門。她收起了那股殺意,曾幾何時,那個暴打她的男人是多麼的溫柔憨厚,為什麼,為什麼生活會變成這樣?她當初是不是選擇錯了?

她哭了,哭的無聲。

次日,閻鳳出現在校門外,他走進去的時候,門外並沒有攔他。閻鳳左胸前帶著工作證,但他能從門外的眼神中發現一絲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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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校園裡一個人也沒有,清靜的讓人可怕。

教學樓下,那座三層樓房高的始皇帝雕像屹立在此,聽說始皇帝便是東征叛亂,回程時死在了這裡,並沒有運回都城。當然,傳言只是傳言,雖然數千年來,也有些好事的盜墓者前來盜墓,但連墓地在哪裡都不知道。

遠處,走來一個身材窈窕,凹凸有致的女人,人還沒到,就聞見了那股濃烈的胭脂味。手裡抱著一本書,一本很舊的書。

“你就是新來的臨時教師?”女人走到閻鳳身邊,是一個約摸四十歲的女人,穿著高腰短裙,身材火辣,絲毫沒有受到年紀的影響,談吐之間,頗為高傲。

閻鳳卻顯得很謙虛:“是,您就是教導處主任王含微王老師吧。”

“好說。”王含微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個死人。

閻鳳尷尬的笑了笑:“今天學生放假嗎?”

因為整座學校,從他第一天進來的時候,就沒有其他人,更別說學生。

王含微很不耐煩的說:“多的別問,好自為之。”王含微把書塞給閻鳳,沒有說多餘的話。

說完,王含微一臉不屑的往校門走去,閻鳳也懶得管她,走向了教學樓。

王含微不禁回頭,看著閻鳳遠去的背影,咂咂嘴,道:“還真有不怕死的。”

高三七班在三樓最右邊,一路走過來連個人都看不見。胡通玄也算是個能人了,發生這麼大個鬧鬼事件,居然能一點訊息都沒有傳出來。

還沒有到高三七班,就聽見教室裡傳來打鬧的聲音。閻鳳很是奇怪,既然整個學校都沒有學生,為什麼偏偏這裡有?

門是虛掩著的,從窗子可以看見學生們正在嬉戲打鬧,穿著學校的校服。

這種校服,曾在四五十年前很流行。

閻鳳在門口頓了頓,敲了敲門,聽見教室裡學生低聲喊:“老師來了。”

閻鳳走了進去,一個女生站了起來,喊道:“起立。”

話音剛落,所有學生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背著手喊:“老師好。”

閻鳳雖然沒有做過老師,但好歹也上過幾天學,裝模作樣的壓了壓手:“好,坐下。”

學生們坐了下去,閻鳳的注意力盯在了座位最後面的一個女生身上,她渾身冒著煞氣,連陰陽眼都用不著就能感覺到這是一隻很厲害的厲鬼。

閻鳳開啟剛才王含微塞給他的書,閻鳳震驚,怪不得覺得很老,原來這本書是五十年前出版的。這並不是一本新書,它原來主人的名字寫在了扉頁——高三七班胡通玄。

閻鳳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他微微的抬起頭,眼前哪裡還有什麼學生,一個個方才還客客氣氣的芊芊學子,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副腐爛的模樣。有的甚至已經露出了白骨,爛肉上的蛆蟲似乎都已經乾枯。

“把書翻到,翻到——”閻鳳不敢抬頭,雖然驅過幾個小鬼,但那是一個一個的,突然多了那麼多厲鬼,而且每一隻都至少死了五十年。要知道,普通的靈魂在世間呆不過三天,哪怕怨氣重成為冤鬼,也只能呆幾年。這麼一呆就是五十年不肯離去,那怨氣得重成啥樣了。

“不對,如果真有這麼一大群厲鬼,不可能以前的驅邪師沒有發現。”這樣想著,閻鳳抬起了頭,沒有厲鬼,還是那群天真爛漫的學生。

只有最後一排的那個女生,一直低著頭,怨氣越來越深。

“翻開第五十七頁。”閻鳳之所以確定是這一頁,是因為筆記只記到這一頁,後面的都是新的。而且這一夜上有一攤血跡。

也就是說,在課上到這一頁時,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導致課堂不得不中斷。

閻鳳拿起了粉筆,雖然寫字寫的特醜,但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寫下去。

“巫師真氣的儲存和釋放。”閻鳳一邊念著,一邊寫,心中卻驚訝無比。

“在五十年前,這裡居然是一所培養巫師的學校。”他聯想到教學樓下的始皇帝趙正雕像,從***時代開始,培養一個巫師所需要的成本太高,因此這所學校後來改成了普通學校。

“這座雕像在這裡已經數百年了,每年衙門都會派人來維護。”

他想起胡通玄的話,這裡很可能還在培養巫師,只是由於某些原因不對外透露。而且這裡沒有培養巫師的器材和典籍,除了學習一般的理論知識外根本毫無用處。

難道這個班的學生還在活著的時候,就是最後一批培養的巫師?

胡通玄,是最後一任巫師導師?

“老師,我有問題。”一個長相較為成熟妖豔的學生說。

閻鳳笑了笑,說:“問吧。”

從頭到尾,閻鳳的左眼都沒有發生功效,也就是說,他所看見的恐怖景象,都是有人故意讓他看見的。

這個女生帶著驕傲的味道,說:“我做了巫師後,可以恃強凌弱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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