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心中一震,玉蟾蜍入彭名德手裡了!

蘇哲眼角餘光向停屍間外掃去,沒有人影晃動。蘇哲有些困惑,不知道增援藏在什麼地方。郭德海既然用莊賁勒做誘餌,那他一定做了周密部署,醫院裡肯定安插了許多警力。蘇哲猜到這一點,只是沒料到釣到的會是步鴻光,也許只是巧合,門外縮回去的人影才是郭德海想要擒獲的大魚。

“你那叫死有餘辜!等我抓著姜高邈後,一起送你們上路!”

“抓姜高邈?你是說三奇暴露啦?他犯的什麼事?不會是那啥吧?哈哈哈,老糊塗,你的寶貝徒弟終於完蛋啦!”

步鴻光興奮的大笑,莊賁勒被他勒的臉色脹紅,不時咳嗽一聲,弄的步鴻光袖子上全是他的口水。

“諸愷歌死了,是姜高邈幹的。”

蘇哲略帶傷感的話讓步鴻光的狂笑嘎然而止,他不敢置信的盯住蘇哲,緊勒莊賁勒的手慢慢的鬆開了。而莊賁勒也是一震,慢慢抬起頭,望向蘇哲。

“師父他……你謝說!師父不會死!師父他不會死的!姜高邈……三奇,三奇他沒理由這樣幹,師父把什麼都傳給了他,連仙鼎築基的方法都教了,他還要什麼啊?師父不會死的,我不相信!你騙人!”

步鴻光情緒激動,不知不覺中站了起來,完全暴露在徐雲露的q口下。

“師父的功夫那麼好,怎麼可能……我不信!你謝說!”

步鴻光一腳踢開發呆的莊賁勒,滿臉是淚,面目猙獰的向蘇哲撲去。就在這時,停屍間的門突然被人撞開,一道人影閃進來。與此同時,兩聲q響幾乎同時響起,步鴻光的身形一頓,握q的手鬆開了,手q落地,他詫異的低頭看去,他不太可能有生還的機會。

“老步!”

蘇哲一個箭步上前扶住步鴻光,而他渾身無力,癱軟的倒下。

“老步!我命令你,現在不許死!”

蘇哲的淚水不覺中溢位,當年的神警七人組裡他和步鴻光的關係最好,因為兩人的破案方法都與教科書上的不一樣,獨闢蹊徑,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要不是連梓舒死後他搶了步鴻光隊長的位置,再加上胥飛舟女朋友的事,兩個人根本不可能反目。即使在步鴻光離開刑警隊後,蘇哲偶爾還是會想起他,在心裡把他當做自己的兄長般看待。

步鴻光呼吸急促,嘴裡湧出血沫,噴濺了蘇哲一臉。

“師父……我錯……”

步鴻光的話沒說完,身體便劇烈的痙攣般抽搐起來,大量的血從他嘴裡噴出,把自己和蘇哲都染成了血人,只是剎那的功夫,步鴻光的心跳就停止了,可是他的眼睛卻圓睜著,像是看到了什麼,又像是在懺悔什麼。

“是誰?!是誰幹的!”

蘇哲站起大吼,徐雲露搖搖頭,她身邊的衛嘉石仍緊握著q,臉色慘白,不停的抖。而撞門進來的人居然是陳副,他正把配q插回q套。

“小蘇,你幹的很好,如果不是你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們不可能這麼輕鬆將他擊斃,首功是你的。待會有人來取證,你們先保護好現場。”

陳副不帶任何感那啥彩的說,停了下,又看了眼地上的屍體,然後轉身推門離開了。蘇哲憤怒的盯著陳副離開的背影,深吸口氣,讓呼吸平定下來,他感到事有蹊蹺。

局裡的人從沒見過陳副開q,他是從鄰市調來的,工作成績一直平平,沒什麼過人之處,也沒有什麼失誤,四十六七歲,被視為接替郭局的第一人選。而且在韋家滅門案發生直到現在,始終堅定的站在郭德海這一方。

但是陳副剛才的表現,簡直與一個冷血殺手無異。

恢復理智的蘇哲不覺中驚出一頭冷汗。

“雖然殺人滅口很平常,但怎麼會是陳副……”

蘇哲感到困惑,腦中不停的思考種種可能。

“難道步鴻光真的已經交出玉蟾蜍啦?那麼安排我和徐雲露保護莊賁勒的目的,是借執行任務之機殺人滅口?那郭德海就有重大嫌疑……又或者是,我們與步鴻光相遇只是偶爾,陳副才是來滅口的人?那究竟是莊賁勒是餌,還是步鴻光是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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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哲轉身,步鴻光的眼睛仍圓睜著,死不冥目。莊賁勒像受了刺激一樣,還坐在一旁發呆。衛嘉石哆哆嗦嗦的試圖把q插回q套,但總也插不進去。徐雲露站在步鴻光的屍體前,血在她腳下環繞,而徐雲露淚流滿面,這一刻她的心結終於消失無痕,一切都放下了。蘇哲嘆了口氣,心中不忍,雖然步鴻光變節了,而且沒有落得一個好下場,但畢竟同事一場,甚至還曾是朋友。

蘇哲默默走上前,給步鴻光合上了雙眼。

“功名到頭一場空,你又何必當初啊!”

蘇哲心情複雜,胸口感到壓抑,紛亂無從發洩。

只是一會,全副武裝的警察便塞滿整個過道,場面浩大。

蘇哲只覺得煩躁,從未有過的煩躁,想要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起案子,遠離是是非非,遠離血腥殺戮,與妻兒一起圍繞在姑母身邊,等待最後的時刻。然而已經牽扯進來,又事關GJ利益,無法脫身,一想到這裡蘇哲就抑制不住心中的煩躁。

由於蘇哲沒有復職,所以無權勘驗現場,徐雲露也並沒歸隊,而且情緒低落,不適合細緻的工作,而衛嘉石不是刑警,更無權對現場取證,所以郭德海派來一組人接手。

蘇哲在簡單的交接後,找地方洗去一臉血汙,又把襯衣脫下洗了洗,在風扇前吹的半乾,然後才到姑母的病房。

徐雲露接到一個電話後獨自離開了,衛嘉石在現場給接手的同事講案發時的情況,莊賁勒做為重要證人被保護起來。大批警察在過道裡無所事事的走來走去,蘇哲對此感到憤怒,如果增援早點到的話,步鴻光也許不會死。

蘇哲心裡明白這不現實,他也知道步鴻光就算能活過今晚,審判後還是要執行死刑,但他就是不願步鴻光死在自己眼前,這讓他感到整個世界都在崩潰。

趙慧美的病房外多了兩名警察,他們見蘇哲回來了都站起打招呼,是局裡的同事,安慰蘇哲別灰心,小道消息說那個M國fbi觀察員,冰美人寧天荷要求蘇哲做助手,用不了多久就能復職。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蘇哲的心裡在想些什麼,步鴻光的死對他們來說無足輕重,只不過是一個犯罪分子,殺人兇手。蘇哲敷衍了幾句,推門進屋,姑母還沒醒,女朋友陳雍雅也伏在床邊睡著了,聽到聲音立即驚醒,兩眼朦朧,額頭前的幾縷秀髮雜亂無序。

看著女朋友臉上壓出的印跡,那種疲憊不言而喻,蘇哲一聲不響的走過去,緊緊的抱住女朋友。

“出什麼事了?你衣服怎麼溼了?那個女的……她不要緊吧?”

陳雍雅以為蘇韻菲出事了,剛才在夢裡看到她死了,蘇哲站在一旁哭,那麼傷心的哭,就像小時候第一次見到蘇哲時那樣,一個人孤零零的抱著副遺相,在大雪中悲傷的哭泣。陳雍雅心痛的想衝過去抱住蘇哲,但總也靠近不了。

蘇哲開門的時候,陳雍雅正夢到蘇哲又變回童年的模樣,赤著腳朝巷子外走,一串足跡淺淺的印在雪地裡。陳雍雅的淚還未及溢位,蘇哲便推門進來,輕微的響動驚醒了陳雍雅,看到是蘇哲後才安下心來。

蘇哲仍是一句話也不說,只搖搖頭,緊緊抱住女朋友,像是要地久天長了一般。

“那……你睡會吧,累了吧,我給你揉揉。”

蘇哲點點頭,坐到陳雍雅剛才的椅子上,陳雍雅到他身後給他揉捏肩膀,偶爾探頭過來在蘇哲臉頰上吻一下,蘇哲心中的煩躁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甜蜜的幸福感。

結婚快十年了,但感情卻從未降溫,而且慢慢變熱,從前陳雍雅是不會主動吻他的,現在只要沒人,或是在僻靜的地方,陳雍雅都會有些小動作,像一對戀愛中的少年男女。

這難得的片刻安靜被蘇哲腰間的震動打斷,來電話了,是郭德海,他要蘇哲找一個安全的線路通話。蘇哲一愣,立即明白,電話被監聽了。

陳雍雅摟住蘇哲的脖子深深的吻下去,理解的點點頭,放他離去。

蘇哲在走廊借護士的小靈通給郭德海打過去,彙報案情,郭德海對步鴻光的死一聲不吭,但對陳副的出現感到震驚,反覆問了幾次陳副當時的舉動。蘇哲在彙報案情時,思路也漸漸清晰,意識到陳副不是郭德海派來的,那麼郭德海想釣的大魚就是陳副,而陳副剛才沒有殺他們三人滅口,實在是匪夷所思。蘇哲轉念一想,他們能活著大概得益於停屍間外不遠處就有大批警察,這讓陳副有所顧忌。

“郭局,本來只是一起刑事案件,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死了這麼多人……”

“其實它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只是你沒有發覺。”

郭德海頓了下,又接著說。

“而且,在你我的骨子裡,不正渴望這個嗎?家國天下,從來都是血淋淋的,沒有幾份膽氣就不要來逞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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