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中雖然疑惑,但是嘴上不敢說劉諶是在吹牛。他們只好按劉諶的意思在雲南郡住下來,等著看劉諶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然而接下來的幾天,劉諶並不叫他們,他們只好安排著統籌調配劉諶搞到的糧食。按照各郡縣夷人分佈的多寡、夷人所需糧食的多寡,制定方案,分配這些糧食,然後令人往各郡縣通報郡丞、縣丞等二把手,把實際調配的任務交給這些人去做。一把手老老實實留下來,大家沒事的時候紛紛交頭接耳嘰嘰咕咕議論著劉諶,當眾人從呂祥這裡得知糧食是如何搞來的過程之後,對劉諶的能力和膽識倒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只是他們還是懷疑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王孫公子到底會不會種田?

王大終於賣完了這一批運來的翡翠石,收穫頗豐,跑來跟劉諶報告事情的進展,說是用糧食交易翡翠優惠優先的條件,使得那些手上沒糧食的商人心大大焦急,他們紛紛表示暫時可以放著他們拍下來的翡翠石不要動,他們保證在一個月之內,把糧食按照咱們的要求調運到位,由於不是現糧,所以只要現糧交易一半的優惠優先就好!

“那好吧!答應他們!”劉諶正在一張大木桌上和泥吧玩,漫不經心道:“你去跟呂祥他們說,就說孤說的,按照需要糧食的多寡,叫他們自行分配!”

“還有就是這邊運輸大象隊休整的也差不多了,這邊剩下的事情,下面的人就能做好,小的想著即刻就南下!殿下您看是不是這一回去再多弄一些大象來,翡翠石這東西真好賣……”

“不能多,多了就成普通石頭了!記住四個字,奇貨可居!多多在營銷方式上下功夫,基本的模式孤已經教給你了,你們看著發揮去吧!還有,南下的時候不要空著去,弄些糧食布匹瓦釜瓷器什麼的,南下去和土著們交易,和平對待他們,不要老想著打打殺殺,去搶人家的東西,慢慢教化他們,團結他們,最終他們都將是我大漢子民!”

“是!小的謹記殿下教誨!殿下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你去吧!孤還要玩泥巴!那啥,你和你兄弟放開手腳去做,但是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相信你們是聰敏人,不需孤多說!孤脾氣好,但是眼裡揉不得沙,要是孤覺得你們是我眼裡的沙子,那你們自己想去吧!”劉諶說得漫不經心,但是王霸之氣還是泰山一般壓了過去,王大跪在地上表了半天的忠心,這才肅然離去。

當然真正負責運輸象隊的是劉諶手下的陳輔,劉諶一邊玩泥巴一邊又給陳輔叮囑了路上需要注意事項,告訴他千萬不能忽視路上最小的細節,比如蚊蟲叮咬,這是最危險的,所以一定要按照前一次走的時候那樣小心點火、燻蚊、喝開水、泥巴糊身保護,當然黃花青蒿煮的水一定要喝,土著們用以治療瘴厲之氣的藥,也要隨時喝一點,一定要萬分小心,林子裡一不小心小命說沒就沒!

還有就是遇上土著,他們不進攻,就不要主動挑釁,儘量採取懷柔教化的方略,能援助的就援助一下,結好他們,告訴他們都是大漢子民,要緊密團結在大漢天子的領導之下,慢慢地這些人就是我大漢子民了……當然,有頑固不化的,主動挑釁我大漢天威的,就要堅決還擊,打到他們灰飛煙滅……

陳輔表示一定遵從殿下教誨,一切唯殿下馬首是瞻……

兩人一陣計議之後,陳輔離開,劉諶繼續在大桌子上玩泥巴,出出進進的親衛搬石子的、和稀泥的、找木棍的,忙得不亦樂乎!

一日清早,風和日麗,鳥語花香,又是一個美好的日子。劉諶差人喊來南中七郡的大小一把手,參觀他最近幾天玩泥巴的成果。眾人進屋一看,但見一張方圓兩丈見方的大木桌上,赫然形成一副立體山水圖!但這山水的模樣,和他們平日裡見慣的山水有了天壤之別!

但見山體已經被修整成一臺一臺的,從山腳到山頂,這些平臺邊上用石子壘砌起來圍堰,裡面灌了水,栽種著小草!

劉諶指著桌上的山水,道:“各位領導,歡迎來到怒江峽谷參觀著名的水田梯田奇觀!下面由孤給大家介紹一下……”劉諶於是指著那種放了水的平臺叫做梯田,指著那些小草說是禾苗,說了一大堆話,歸結起來就是可以利用緩坡修整土地,形成梯田,解決夷人聚居區土地短缺的問題,改變他們依靠狩獵採集生活的原始生活方式,進入豐衣足食的農耕文明……

“……就是這樣,田裡插秧,稻下養魚、養鴨,這樣就能達到魚、米、鴨三豐收……孤的這個設計方案,在梯田耕作上形成一整套科學合理的方法和制度。這種方法就是在找地開田時,要找不怕風吹、向陽、平緩、無病蟲害、雀鳥不來吃又終年保水的肥沃坡地,開成臺地後施以早已漚制好的綠肥,還有就是豬糞、牲畜糞、草木灰等,再壘埂放水把它變成梯田,過一段時間就會漚熟。透過挖築溝渠來解決梯田用水、排水……”劉諶去雲南旅遊過,加上他也知道一些種地、漚肥的常識,又經過了深思熟慮,說起來自然頭頭是道!

那些郡縣的官老爺們個個都聽得目瞪口呆,這尼瑪還是一個養在深宮、長在婦人之手的皇子能說出來的話嗎?他們對劉諶有些帶過來後世導遊一般的術語根本不懂,有些他們卻是懂得,整體聽懂了個七八分,但這種異想天開的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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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有人發問了:“啟稟殿下,這南中七郡的山,微臣還是清楚的,並不是所有的山都是土山,其實多半還是土石混雜,在山上開田,開得好好,遇上大石,就沒法子開挖了,而且尤其是以渠引水,往往就要開鑿岩石,這很難辦到的!”說話的是建寧郡郡守霍弋。

“這個事情,孤當然想到了!遇到繞不開的巨大岩石,就在岩石上堆上許多乾柴,放火把石頭燒紅,然後用冷水澆上,炸開石頭,這樣就可以挖溝了。當年李冰父子弄都江堰的時候,就是這麼辦的!”劉諶笑道。

“殿下所學,真是廣博!”有人感嘆道。

“怎樣把田面整理得如同桌面上這樣平整呢?”又有人提出難題。

“田不平不要緊,我們可以放水平田,把土到進水裡,逐漸就會淤平……”

劉諶於是又給眾人講了許多關於如何修渠、如何漚肥、如何管理稻、魚和鴨的問題,聽得一幫官老爺以為遇到了一個有著豐富種田經驗的老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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