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謐守在劉諶跟前,孫蝶也守在跟前。

“先生,南安王現在怎麼樣了?”這句話是孫蝶每過一刻左右必問的一句。

皇甫謐也時刻摸著劉諶的脈搏,捻動著銀針,過會兒就給劉諶喂一勺子人參湯。

“雅荷先生放心!南安王暫無大礙,應該能撐到解藥巡迴,咱們派出了九隊人馬,分頭去尋找天蟾酥,便是有八隊出了意外,只要有一隊回來,南安王性命就保住了!

上蒼降下如此人物,定然是有所安排的,這一切不過是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大漢帝祚復興有望,這不是庸凡之物所能阻擋的!

所以,南安王是洪福齊天之人,雅荷先生請放寬心吧!”皇甫謐雖然知道孫蝶是個女的,因為劉諶帶著她來到大營,第一個見她的人就是皇甫謐。她的傷是皇甫謐給治的,但現在孫蝶的身份是一個謀士,在軍中自稱雅荷先生,所以皇甫謐也就跟著大家這麼叫她。

“還是很擔心的!先生說的這些話是有道理的,但在我聽來,總覺得有些像安慰人的話。唉!這樣天神一般的人物,千萬可不能讓他這麼輕易的就走了!”

“你放心吧,正因為是天神一般的人物,所以他絕對不會就這麼走了。”

……

王渾東去,帶動著所有的漢軍都開始有所行動,李球、諸葛尚、霍彪和張遵,相互聯動,緊緊的咬死了王渾,逐漸對他形成了合圍之勢。

當然,漢軍畢竟人馬比較少。他們只能利用地形。

霍弋早就在這裡埋伏等待的時候,就調集了許多本地出身戰卒,一一調查,詳細瞭解了情況,繪製了比較詳盡的地圖,叫人抄了幾份,傳給了各部人馬……

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在蜀中、南中打仗,本地人永遠是佔著地利優勢的……當這些雜亂的、險要的山地出現在地圖上的時候,已經窺得運動戰要略的各部將領都面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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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要打的時候,劉諶就到了。

劉諶到達之後其實沒有說什麼話,只是把肩上的擔子交給了霍弋。然後他就沉沉的睡去了,留下話說晉軍大部不南下,就不要叫他醒來。

然而,老天故意不想讓他睡個好覺似的,剛好好的睡了兩天,霍彪來報說,斥候已經發現了晉軍大部的先鋒……

“那就做好全力以赴應對晉軍大部的準備吧!”劉諶道。

正說著話外面來報說,霍弋將軍到。

還不等通報的人說完,霍弋就已經跑到了劉諶的眼前,一眼就看到了劉諶青白的臉色。

霍弋握住了劉諶的手,說一聲:“南安王……”就說不出話來,老淚縱橫。

“軍醫呢?軍醫呢?”霍弋回身擦去了淚水吼道。

“霍夫子,莫要怪軍醫,這毒實在有點霸道!”劉諶說道。

皇甫謐進門拱拱手道:“軍醫在此!”

劉諶道:“霍夫子,這是玄晏先生!”玄晏先生是皇甫謐的號。

作為一個南中土生土長的人,霍弋當然不知道遠在北方隴右地區的皇甫謐是何等人物,只是看著劉諶對此人極其的尊重,也就不便對其發火了。

於是霍弋也拱手還了禮,道:“先生,可能確定南王殿下所中之毒,乃是彩虹蝮蛇之毒?”

“能確定!”

“那就好,這個必須確定!因為要給殿下吃的解藥,也是一種劇毒!若不是彩虹蝮之毒,就不能兩毒相剋,貿然吃下天蟾酥是很危險的!……”

“難道老將軍也懂得解毒之道?”

“並不是很懂,不過恰好知道如何治這個!因為老夫子又在南中長大,彩虹蝮蛇也是能碰到的……所以也就學習了南中夷人治療彩虹蝮蛇毒的辦法!”

“可惜派出去尋找解藥的人,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不用再等了,解藥老夫這裡有!南中林莽地區毒蟲橫行,所以老夫自幼就養成了隨身攜帶者解毒靈藥的習慣!正好隨身攜帶著一塊天蟾酥!”

“天啊!先生前面還說,殿下乃洪福齊天之人!這一下子就應驗了!”孫蝶首先高興的拍起手來,要是她的雙腿能跳起來的話,說不定已經跳起來了。

“此人……”

劉諶接住了霍弋的話頭道:“呃,此乃雅荷先生,是一個山中的隱士,被孤發現了,就請在身邊做個參謀!”

霍弋拱手施禮,一面卻對皇甫謐道:“請玄晏先生根據中毒的深淺來施藥吧!”霍弋開啟隨身攜帶的一個布囊,找到了一塊黑乎乎的東西,遞給了皇甫謐。

皇甫謐於是開了一個藥方,配上了天蟾酥,就去抓藥。

“霍夫子,孤在北方折騰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原本想著司馬炎、羊祜等人能消停兩天呢,沒想到他們還是跟著南下了!看樣子這個司馬炎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啊,真不知道此人心裡是怎麼想的,難道真的不怕國內出現動亂嗎?”

事實上劉諶這個分析是錯了。司馬炎雖然雄才大略,但畢竟還是要顧著國內的。羊祜卻看到了眼前劉諶不可思議的力量,他覺得只要劉諶不滅,那這天下以後一定是劉諶的。所以必須趁著現在他還弱小,不惜一切代價把他扼殺。

所以現在的一切軍事行動,其實都是羊祜的主意。雖然這犯了大忌,但是羊祜已經進入了很深的執念,把一切都拋之腦後去了,他的眼裡現在只有劉諶!

他當然知道劉諶中了毒,也知道劉諶中的是什麼毒,所以對此早早的做了安排,派出了最厲害的獨行俠,一路南下去截擊尋找解藥的人。

皇甫謐說劉諶洪福齊天,看來這真是一點兒都沒錯。事實上他們派出去找解藥的人已經全部被劫殺了。但這個時候帶來解藥的竟然是霍弋!

“殿下,或許一切並不是司馬炎的意思!應該是羊祜的意思!”

“那他豈不是要抗旨嗎?”

“若是把老臣換在那個位置上,說不定老臣也會抗旨的!”

“哦?如何說?”

“就算晉國發生了動亂,司馬炎下了臺,上位的應該還是司馬家的人!這樣晉國還是晉國!

但是看到了您的力量,任何人都會感到恐怖的!如果不能趁你弱小的時候把你撲滅了,不出十年,您一定能夠平定天下!到時候哪裡還有什麼晉國、吳國?

所以這個時候,但凡有一點忠於國事的心,就會一定發了瘋一般追殺您!”

“哈哈,經您老這麼一說,孤好像成了這天下的香餑餑了!不過接下來,我們和晉軍大部對上,應付起來一定很吃力的!您如何看?”

“速戰速決,先滅掉王渾的五萬人馬……”

“來不及了!晉軍大部的先鋒已經離我們不足五十裡了!”

“不知南安王,有何妙策?”

“堵住東西北三面,把王渾放出包圍圈去,他就只能向南走!孤前陣子讓王二王仲西率護商隊和你匯合,當然是在這方面有考慮的,就讓王二領著他們一直往南去!到時候這群人不戰自滅!”

“不戰自滅,難道他們會自殺?天下哪有這等事?”

“他們當然不會自殺,但是老天會收了他們的!這一點孤很肯定!”

“萬萬不可!陛下在南中的保衛力量相當薄弱,關彝將軍還年輕,經驗不足,而且留守南中的那些戰卒,大多數都是叛亂時投降過來的戰俘,又沒有經過多少訓練!

光靠著陛下的羽林,實在難以保證陛下安全!再說了,那些羽林軍別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嗎?不過都是些樣子貨,看起來甲冑鮮明,一個個人模狗樣的,事實上都是沒有經過訓練的紈絝子弟,靠他們打仗,還不如捏一批泥人去打呢!”

劉諶被霍弋的這番話惹笑了,不過細細想來,他說的句句在理,於是笑道:“請夫子伏耳過來聽我妙計!”

等劉諶說完了他的這一番妙計,霍弋簡直驚呆了:“還真的能這樣打仗?”

“當然了,確定能這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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