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事擺祭桌也是有講究的,要擺雙數,一般都以六桌或者八桌居多。

悠然一家人到家後,秦父緊張汨羅的來始準備祭桌上的祭品,由於秦母昨日傷心過度,悠然伸手拉過秦恣染對著秦父說:“爹爹,孃親太累了,就讓她多休息會兒,由我們跟著一起準備如何?”

“那自然是好的。”他也很心疼自己的娘子的,現在兒女自動請纓,他哪有不應之理。

祭桌秦父想弄八桌的,這第一桌打頭的就是個大豬頭,嘴巴裡還給叼了一條豬尾巴和幾根香菜;第二桌是只活的大公雞,第三桌是條大個的活魚,這樣大小三牲就齊全了。

第四桌是酒桌,準備了一整壇的上好花雕酒;第五桌是放五穀糧食的,悠然給準備了大米,小米,大豆,小麥和高粱;第六桌放點心,悠然準備讓人去縣城自家的點心鋪子挑幾樣取來。

“爹爹,三曾姥爺生前最愛吃咱家鋪子裡做的糕點了,不如多選幾樣吧?”悠然此時那些毛筆,在紙上記錄著可以當祭品用的糕點的名字。

“嗯,行。但一定要記得選雙數啊!”秦父坐在一旁同秦恣染商量著還要擺些什麼東西?畢竟現在加上點心才六桌。

“好,我記得的。”悠然刷刷刷的在紙上這些,同時腦子裡也在想著還能擺著什麼東西?

“爹,是不是還要白一些布料啊?我記得好像叫‘掛帳子’還是什麼的?”秦恣染想了許久,終於想起來好像少了的東西。

“哦,對對對,差點把這個給忘記了!”秦父眼睛一亮,急忙對著等在一旁的兩名家丁吩咐道:“你們等下去縣城拿點心時,順道去趟珍繡坊,讓掌櫃的幫著挑四匹適合白事擺祭用的布料,記得挑好的。”

“是,老爺,奴才們記得了。”兩名家丁躬身點頭應道。

“如果商公子在鋪子裡,就告訴他布料錢我過幾日完事兒了,再去拿給他。如果他沒在,就跟掌櫃的說直接從京城那邊的分紅裡面扣。”秦恣染補充說。

“是,少爺。”

看他們都交代完了,悠然也停筆了,拿起紙輕輕吹了吹,好讓上面的筆跡幹的快一些,然後起身走到秦父身邊說道:“爹爹,我選了十二樣,您看看如何?”

“嗯,很好!”秦父接過來仔細的看了看,都是平時繡雲讓家丁送到清溪村最多次的點心,說明這幾樣老人家是愛吃的。

然後把紙遞給等候多時的家丁,吩咐說:“速去速回。”

“是,老爺。”兩人行完禮就急忙忙的往南倉縣城趕去。

“爹,是不是還差一桌呀?要不我帶著晚雲和晚雪去莊子上摘著水果回來,打一個大果籃如何?”悠然看到父親和哥哥還在皺著眉頭想著最後一樣擺什麼時,開口詢問道。

“果籃?”秦父聽後愣了愣。是啊!他怎麼把自家的水果給忘記了?自家的水果,那可是整個南倉縣乃至整個大靖朝都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啊!

“不錯,那悠兒你就去吧!”秦父立馬點頭同意,“恣兒,也跟你妹妹去吧!幫她提著點重物。”

“我知道了,爹。”秦恣染點頭答應,站起身跟悠然一起行禮退下,準備去莊子上。

悠然兄妹倆很快速的就挑選了好幾樣水果回來,因為家裡採水果用的竹籃子太小了,不能同時放下這麼多的東西;於是悠然就找到了大力叔,他手巧什麼都會,她就讓他以最快的速度用竹條編制了一個方形的大竹籃。

為什麼不編圓形的?

那是因為方形的要比圓形的能裝一些,而且方形的碼水果上去要平穩一些;不像圓形的碼不高就會掉下來,現在又沒有什麼保鮮膜可以用來固定,想要多放些水果,當然還是選方形的好了。

很快竹籃子就編好了,然後悠然以最快的速度由水果的大小顏色開始往籃子裡碼放。等完成後,她左右檢查了一下美觀不美觀?發現還不錯,就自顧自的點了點頭。

“呦~挺不錯的!等一下給你娘看看去,她看到一定高興。”秦父不知何時過來的,一臉欣慰的表情說著。

悠然聽到後,轉身歪著頭,眨巴著一雙清澈好看的杏眼,問向已經站在她身後的父親和哥哥,“真的好看?”

“嗯,真的好看。”秦恣染被妹妹的這副詢問的小模樣給萌住了,妹控體質狂現,不停的點頭回應她好看。

悠然回頭又欣賞了一下,也覺得很不錯!拍拍小手,一副大功完成的得意樣子,說:“走,拿去給孃親看看。”

正院主屋裡,秦母回家後丈夫兒女就什麼也沒讓她插手,讓她好好的去休息。

她很聽話,也知道自己那時的狀況很不好,如果她硬要插手幫忙,恐怕也是幫倒忙的那一個。一番休息下來,覺得自己的精神好多了;又看了看時辰,覺得也差不多到時候,就想著梳洗一下後,就去找秦父和悠然他們,看看準備的如何了?

“娘,您好些了嗎?”悠然跟隨秦父和秦恣染一同進屋,就看到秦母已經起身了,臉色也好了許多,就急忙走過去拉著秦母的手臂撒嬌的問道。

秦母看到自己嬌俏的女兒,心裡再傷心也朝她淺淺露出一個笑容來,伸手摸了摸她白皙滑嫩的臉頰,說:“娘好多了,不用擔心。”

“那就好。”悠然笑眯眯的點點頭。

“繡雲啊,你女兒可是製作了一個好漂亮的大果籃,給三叔公擺祭用呢!你要不要去看一看?保證你喜歡!”秦父面帶溫和笑意的走過來,對著妻子說道。

“果籃?什麼東西?悠兒做的?”秦母一時被勾引起幾分好奇,傷心事也藉此減輕了不少。

“嗯,悠兒用了很多水果,在竹籃子裡碼放上,那顏色搭配的,可好看了,就跟一幅畫似得。”秦恣染自然明白父親是想藉此來轉移一下秦母的注意力,不讓她總想一些傷心的事,於是積極的配合著。

“是嗎?那好,我去看看……”秦母笑著回應道。此時的笑容也真實了許多,看來被他們父子三人轉移注意力成功了。

悠然眉眼彎彎的和秦父以及哥哥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裡看到了‘放心’的神情。

他們帶秦母去看他們準備的祭桌,那一大溜的東西,各個都是上等的好貨,秦母真的很高興。這表示自己的丈夫和兒女同樣的尊重她的親戚,從這一點上就能體會到他們對自己的愛的程度。

這就叫做‘愛屋及烏’吧!只有再愛慘了你的同時,才能做到‘愛你所愛’。

時候差不多時,他們就帶著準備好的祭品回到了清溪村。

與昨天來時不同的是,今天剛到村口就下馬車了。因為秦母作為侄女,弔唁禮要擺祭桌,在村口就要步行過去。

秦家人下了車,吩咐家丁把抬祭品用的木板一個個的擺放成一豎排,每個木板都有兩個人抬著,一步步的走到靈堂去。

“給,這是抬祭錢,都收好了。”管家於伯拿出十六個大紅包來,分給了要抬桌子的每個人,這是習俗,必須給的。

“謝謝老爺夫人打賞。”幾人行禮道謝。

“好了,祭品就按吩咐的順序擺放吧!”秦父點點頭,繼續吩咐道。

“是。”

然後大家夥兒一起忙碌起來,從車上卸祭品下來,再按照編排好的順序放到祭桌上。他們人多,很快就完成任務了。

“好,聽我口令,抬祭桌,起——”於伯一聲號令,家丁們各就各位,抬起了祭桌。

“老爺夫人,都準備好了。”於伯走過那八個祭桌擺放的長龍,但它們後面向秦父彙報。

“嗯,那就走吧!”秦父點點頭說道。

“是。”於伯行了禮,然後高聲喊道:“走——”

第一個豬頭桌開始起步走,緊跟著後面一個個的跟著走了起來。

悠然一家人緊隨其後,以秦父秦母為首,後面是悠然兄弟姐妹四人,最後是秦府過來幫忙的家丁。

他們在離蘇家宅門不遠時,由行白事各項禮儀的贊禮高聲喊道:“秦家侄姑奶奶一家到——”

“擺祭開始……”贊禮展開於伯遞上的祭品單子,念道:“祭桌有豬頭一桌,公雞一桌,鮮魚一桌,上等好酒一桌,五穀糧食一桌,各色糕點一桌,鮮果一桌,帳子四匹,共計八桌。”

這一桌桌的往搭在院裡的靈堂裡面抬,上面擺著的東西,足以提現秦家的財富。瞧那一桌桌的祭品,都是上成之貨!尤其是那水果和布匹,都是他們這些村裡人見都沒怎麼見過的。無論是院內的前來弔唁的人,還是院外前來瞧熱鬧的人,無一不被這些祭品晃得眼花的。

“行祭拜禮——”等秦家人全都進入靈堂時,贊禮高聲喊道。

秦父和秦母帶著一家老小跪下來,行三拜九叩禮。

“家屬還禮。”三曾姥爺的兒子兒媳婦孫子孫媳婦,男女各自在棺材的兩側處跪著,每次有弔唁的人行完裡,他們作為家屬都要還禮的。

行禮完後,這弔唁也就結束了。

接下來就沒有任何事情做了,秦父陪著秦母去了悠然大姥姥屋裡去看三曾姥姥了;而悠然和秦恣染則找到蘇靜同兄妹幾人,同他們站在一起觀看整場弔唁禮。

三曾姥爺沒女兒,只有大姥爺和二姥爺兩個兒子,所以沒有出嫁的女兒擺祭桌,而孫子輩的除了她孃親之外,還有一個是大姥爺生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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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們觀看的,就是大姥爺已經出嫁的女兒蘇繡桃擺的祭桌。雖然沒有秦家的祭品好,但也能看的出來是很用心準備的。

“哎,靜同哥,姑姑家怎麼只來了這麼幾個人啊?”按理說應該婆婆家的人都應該過來弔唁一下的呀?悠然對這事兒,有一絲的好奇。

“噓——”蘇靜同伸出食指放到自己嘴邊,警告悠然別被人聽到,然後微微靠近了她,悄聲說道:“姑夫在家裡很不受寵,他孃親去的早,後來他爹娶了後孃,又生了下面的弟妹,所以在家裡的地位就變成可有可無的了。”

“哦……”悠然點點頭。

轉頭看向那邊還很年輕的夫妻倆,帶著兩個兒子跪在靈堂前,神情悲傷的祭拜著,悠然心裡泛起了一絲絲的漣漪,有一種名為傷感的情緒逐漸浮了上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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