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張貴詫異的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張王氏,問道。

張王氏此時才注意到大廳中眾人看向自己異樣的目光,她壯似羞愧的微低下頭,小聲說道:“是啊,我沒錢,沒有準備見面禮。”

碰——

拍桌子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隨後緊跟著的是一聲怒吼:“沒錢你來參加什麼婚禮,做長輩的,連點該有的禮義廉恥都不知道嗎!”

“大哥說的什麼話?怎的把我說的如此不堪,我哪裡不知道禮義廉恥了?”張王氏也惱了,一下子站起身,怒氣衝衝的質問張貴。

“不堪?你要是知道禮義廉恥會做出如此無恥之事?!”張貴怒氣不減反增,見到她還想要說些什麼,立馬伸手制止住,“行了,有什麼話回家去再說,在這裡我還嫌丟人呢!依我看,小妹以後還是和你家斷了為好,省得以後有一門不省心的親戚。”

“張貴,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張王氏潑婦的性子一上來,誰都管不住,她怒氣衝衝的向張貴坐著的地方走去。

“王英,你想幹什麼?給你臉了是吧?”張福早就看不下去了,現在又看到她像是要跟他大哥打架的模樣,他想也沒想的就大跨步的阻擋在張王氏的面前。

對於這個小叔子,張王氏還是有幾分懼意的,她後退一步,梗著脖子結結巴巴的問道:“張,張福,你,你,你想幹嘛?”

“我想幹嘛?我還想問你呢,你想幹嘛?想打我大哥?”張福虎目一瞪,氣勢萬分的連問了一串的問題。

“我……我……”張王氏被瞪的什麼脾氣都沒有了,就怕張福一個不順心給她一拳。

“行了,別你你我我的了,你給我老實一點,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張貴知道他們張家今天已經夠丟人現眼的了,現在又見張福這副生氣要揍人的模樣,這想走的心越來越強烈,“那個,小妹呀,我這突然想起來家裡還有些事情,不如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也別送,反正離得也不遠,我們自己走路回去就行啊!你們這繼續,繼續啊……”

說著,就要帶著老伴和孫女往外走,同時跟隨著一起的還有張福一家。

悠然的大姥姥此時見到自家大哥的舉動,急忙忙的追了過來,拉住張貴的手臂,說道:“大哥,你這是做什麼?這麼早就回去,你讓街坊四鄰的怎麼看我?”

雖然遇上張王氏這種事情她也很氣憤,但是她不能因為這麼顆老鼠屎把還有的禮束給忘記了啊!再說了,這認親還沒有結束呢,他們就這麼走了,別人還指不定怎麼猜測她與娘家人不和呢!

“小妹……”張貴也很為難,其實他很想多留一會兒的,畢竟是自己親妹妹的孫子大喜之日,他也不想鬧成這種結局。

但是,沒辦法啊!他知道依照張王氏的性子,她是消停不下來的,只怕一會兒還能弄出比這還過分的事情。

本想著開口拒絕,但沒等他開口,蘇和睦卻開口了,“大哥,你可不能走。咱們都好久沒聚聚了,我這兩天太忙,正想著今兒中午跟你和三哥好好的喝上一頓呢!你現在就這麼走了,我的計劃豈不是要落空了?所以,你現在還不能走!”

“這……”

“大哥,留下來吧!妹夫都這麼說了。”見張貴還想著拒絕,張福卻出聲打斷了他,“再說了,我和滿兒娘還沒有給外孫媳婦見面禮呢!”

張貴見弟弟妹妹都在勸他,低頭想了一番後,才點頭答應了下來。

蘇老太太見大兒媳婦把她娘家人都勸了回來,這才把消失了有一會兒的笑容又掛在了臉上。

待張貴等人都坐回了原來的座位上以後,他才開口向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道歉:“讓親家母見笑了,我在這裡代表一家老小給您賠罪。”說著,就雙手抱拳躬腰行禮。

“這沒有什麼的,一家人磕磕絆絆是正常的事兒,翠兒(大姥姥的小名)大哥不必介懷。”蘇老太太笑的一如往常,說出的言語也都是勸慰的話。

有了老太太這些話,張貴的心才算徹底的安穩下來。

容娘見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才繼續領著趙迎茹認親。

“為什麼要留下他們啊?”

悠然把剛剛的事情全都看在了眼裡,正想事情之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極小聲的嘀咕聲。她扭頭看向坐在她身邊的秦思然,只見她此刻正一臉不滿的嘟著嘴低喃著。

“怎麼了?”悠然關心的問道。

秦思然抬眼看了看自家姐姐,然後往她身邊湊了湊,小聲的說道:“張家那個二舅奶好討厭,那樣子說大表嫂,大姥姥和大姥爺幹嘛要留下他們啊?他們要走,就讓他們走好了,省得讓人看了心煩。”說道此,她還向張王氏的方位瞪了一眼過去。

悠然見她這孩子氣的表現,不禁輕笑出聲。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學著她的模樣小聲回了句:“討厭的就那麼一個人,不搭理她就好了,思兒可不能把所有人都一概而論了。”

對於蘇和睦夫婦的行為,悠然還是能夠理解的,畢竟這關乎著蘇家的臉面問題。若是張家一家人這麼早就回去,而且還是自己步行回家的,這要是讓村裡的人看到,還指不定怎麼指責蘇家不會辦事兒呢!

還有一點,張家畢竟是大姥姥的孃家,這娘家人都沒有好好的招呼,還受到如此待遇,這對蘇家剩下的幾個沒有成親的人終究會帶來不好的影響。

需要考慮的地方有很多,這也是為什麼大姥爺和大姥姥會挽留住張家人的原因。

悠然胡思亂想著的時候,容娘已經帶著趙迎茹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婆媳倆人在秦父秦母跟前剛站定,就聽到容娘介紹的聲音:“茹兒,這兩位是你的繡雲表姑和表姑父。”

趙迎茹應聲叫道:“表姑,表姑父。”

“唉。”秦母高興的應下,而後親切的拉起趙迎茹的手,說道:“好孩子,表姑沒有什麼好的送給你,想了想,覺得你們年輕人正是花兒一般的年紀,就給你挑了些好看的布料過來,你自己留著有時間做衣服穿。”

說完,秦母回頭示意給站在她身後的一名婢女。沒一會兒,那名婢女就喚來了六名小廝,他們每個人懷中都抱著兩匹布料。

“迎茹,過來看看這些料子喜歡不喜歡?我不會挑款式花色,這些啊,都是你悠兒表妹幫著挑的。”秦母滿臉笑意的拉著趙迎茹走過去,“看看,合不合你心意?”

秦母和趙迎茹在一邊看布料,廳中的另一邊卻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嚯,都是好料子呢!”蘇家旁枝中的某一位年輕婦人,在看到那些布料的時候,雙眼都冒出了亮光。

“豈止是好料子?娘,我可看到了,那些可都是珍繡坊的料子呢!”那年輕婦人旁邊的位置坐著位年輕姑娘,她對於這些布料啊,首飾什麼的,還是有些瞭解的;因此,在自己娘說話之後,才補充著說道。

“珍繡坊?!”震驚的話語傳出,這是另外一位婦人說的。她坐在那娘倆的不遠處,所以在她們小聲說話時,才聽了那麼一耳朵。沒想到,就是這‘一耳朵’,卻聽到了點子上。

隨著她的話落,在她們附近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些布料價值。要知道,南倉縣城的珍繡坊,可不止是有名這麼簡單;在整個縣城裡,能擁有珍繡坊的一塊布料,那就是身份的象徵。

她們可是聽說過,珍繡坊的創始人那是在京城中給大官們辦事兒的,那得是多麼榮耀的一件事啊!據說現在珍繡坊已經在京城中開設分鋪了,每天光賺的銀子都要用盆子來裝……

這些傳聞還有很多,但無論珍繡坊被傳成什麼樣子,無疑都是在說著它的名氣,與在這些貧民老百姓心目中的分量。

“聽到了嗎?珍繡坊的布料呢!”

“真的假的?不會是她們瞎說的吧?”見周圍的人都那麼興奮,有的人這時就產生了懷疑。若真是珍繡坊的布料,一尺布就應該需要很多銀子吧?這裡少說也有十幾匹,那還不得花上上百兩啊?有誰家會買上百兩銀子的東西當作見面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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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丫頭說的,她平時最注意這些時興的東西了,她說的肯定錯不了。”這時提問人身旁有一名三四十歲的婦人,她先往秦母那裡瞟了一眼,而後回應問話的那人,“而且啊,你看看,那個送給新媳婦布料的,是不是繡忠家的那個有錢的親戚?”

剛剛提問的那個人隨著那婦人的言語,伸長了脖子往秦父秦母身上看了看,而後點著頭說道:“唉?還真是耶!”

“那就對了,人家那可是富貴人家,拿出這些布料來就不足為奇了。”婦人擺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說道。

“嘖嘖嘖……還真是有錢啊!一出手就是這麼大手筆的!”

周圍的人都在聽著八卦,現在聽到了這些,全都發出感嘆之言。當他們覺得這些已經足夠勁爆的時候,他們這群人中又有一個人說出了讓他們更為震驚的言語。

“這有什麼?你們知道昨天的喜宴,是哪裡請來的廚子置辦的嗎?”那人表情神秘兮兮的,語氣中透著一絲絲得意。

“哪裡的?”

見他們的目光全都投放在他身上之後,那人才志得意滿的說道:“瑞祥樓的特級大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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