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到此,他心中深深一嘆。

夏連翹卻笑了,“幫了你們的可不是我。”

她泰然自若大方淡然的模樣,讓歐陽行和祝衛都松了口氣。

長生洞的存在實在有些神秘。

一開始他們以為只有漠楚知道。

可後來,多出了那什麼門派的人。

再後來,又多了夏連翹和墨沉嵩。

他們都不是漠楚人,卻又都進了長生洞,這本身就是奇怪而且不能宣之於眾的事。更何況,在那種情況下,他們是敵人……

本來二人還擔心這一遇見會發生火花。

可現在看來,卻是他們想多了。

歐陽行輕咦一聲,才想起墨沉嵩來。

他忙轉頭,看了四周一圈,目光在風邢林陌臉上滑過,嗯,不是他們。

想起之前聽說的夏連翹明日成親的事,他眸光一亮,回頭,“姑娘,那天那個就是你的未……”婚夫?

他一句話尚未說完。

“姐姐!”

清脆的一聲橫空插入。

幾人一愣,紛紛轉頭。

卻見一大一小自後院走出。

黑衣墨髮,風華之姿。男子緩緩走來,手中牽了個小童子。小童子只有五六歲的樣子,卻粉雕玉琢,一張小臉已經有了禍水的趨勢。他一雙眼睛清澈如水,簡直與夏連翹一模一樣,此刻正好奇地盯著他們眨啊眨。

洛楓他們的注意力,不過一瞬,便被這走來的兩人所吸引。

特別是,當墨沉嵩牽著夏蘇木走近,他們更能感覺到他身上所散發的氣質。

不是威壓。

不是冷意。

只是個人氣度,卻帶給他們一種莫名的壓力。

而就是這麼一個男人,看著夏連翹的目光竟是如此的專注柔和。

夏連翹回頭,對上他的溫情,便是一笑,“練好了?”

問的卻是夏蘇木。

夏蘇木笑眯眯點頭,“有姐夫在,那當然啦。”

一聲姐夫叫的倒是挺響。

夏連翹失笑。

這小鬼,怎麼感覺比她還認定墨沉嵩。生怕她被撬牆角似得……

這故意的一聲,果然讓洛楓幾人一愣。

特別是歐陽行,睜大眼,看了墨沉嵩好幾眼。

這才是她的未婚夫?

不對啊……

上次在長生洞的那個男人不是他呀!那人容貌極其普通!可眼前這個男子,卻好看的連同為男人的他都有些被驚豔到了……

在此之前,他們真的以為步容初的外貌在肆靈大陸數一數二。

可和墨沉嵩一比……

竟還是略遜一籌。

不是五官上的遜,而是……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夏連翹將夏蘇木抱來和自己坐在一起,墨沉嵩則坐到了她的身邊,她笑了下,介紹道,“這是我的未婚夫,墨沉嵩。”

歐陽行訕訕地把剛才沒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心中有些奇怪。

那天在長生洞看到的明明不是他啊……

如果這個才是真正的未婚夫,那為什麼當時她與那個男子也親密的很……

從頭到尾都抱在一起。

難不成這姑娘……爬牆?

歐陽行心底腹誹,自然不可能說出來。只是再看墨沉嵩的目光裡卻有些掩飾不住的古怪。

祝衛的沉穩與謹慎在這個時候徹底顯現了出來。

歐陽行暫未想到的東西,他卻想到了。

例如,這個夏姑娘的身份,例如當初長生洞外她身邊男人的實力……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不同尋常……

至於一旁的洛楓,全程腦子混亂,不知道在想什麼。

步容初卻沒有去顧他們。

他已經給了他們機會,亦實現了當初帶他們來時的承諾。

人已經見到了。

他們不認識,怪誰?

這一刻,步容初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又為洛楓感到可惜。

枉他情深根種,卻只能相見不相識。

只是,這個可惜,真的只為洛楓一人麼。

看著夏連翹與墨沉嵩之間的親密,步容初眸光微微一閃。

若不是東陵傳出沒落多年的墨家忽然拿出珍貴聘禮的訊息,他又哪知道夏連翹將與墨沉嵩成親,又哪敢確定她真的沒死。

長生洞內,夏連翹遇害時,他緊張的心差點跳出嗓子眼。

聽到她將要成親的訊息,他直接放下了一切,前往東陵。

但來之前,他卻找上了洛楓。

他能看出洛楓對她的不一樣。

他帶著人來,是因為自己的私心,那私心導致的衝動。

是誰說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那麼,情敵的情敵,自然也是朋友咯。

步容初笑了下,“連翹,距離我們上次再見,也有些時日了。不知道你最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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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潤嗓音如泉水潺潺,輕輕流過,異常悅耳。

彷彿只是朋友之間的寒暄,夏連翹卻聽出了他話外的意味,也微笑,“還不錯,你呢。”

步容初對她是有善意的。

除了最開始在誅虎秘境,但那應該也算不打不相識。

不管這個善意是因為什麼,她都不會拒絕一個地位超然的人的友好。

除非她腦子有包。

步容初無奈道,“你都不錯,我自然不會差到哪去。”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可說的都是些淺顯的事。

至於別的,再沒有多言。

歐陽行倒時不時能插兩句進來。

其他人,則依舊沉默。

墨沉嵩一直坐在旁邊,靜靜地聽著他們說話,眸光卻漸深。

直到最後,步容初忽然笑道,“據說明日便是你的大婚之日,連翹,我是不是該恭喜你。”

夏連翹眨眨眼,正要開口。

“道賀可以不必,明日留下喝杯喜酒再走吧。”一側一直沒說話的墨沉嵩忽然開口。

夏連翹一愣,轉頭看向他。

而這邊,步容初面上笑意卻是一僵。

道賀不必,卻留下喝喜酒。

這不是要他親眼看到他們成親、徹底死心麼。

好一個墨公子。

殺人不見血。

是誰說他是個廢物的?傳言果然是不可靠的……

步容初心念轉動,面色只是一瞬之間,便恢復如常。

對上墨沉嵩深邃玄黑卻夾雜了一抹不悅的目光,他勾唇,“正好我們幾人來到東陵還沒尋到住處,既然墨公子邀請,那我們只能盛情難卻、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只是要他喝喜酒,可沒叫他留下來住。

什麼盛情難卻、恭敬不如從命,都是套路。

墨沉嵩眉梢微不可見地挑了下,而後淡淡對一旁的風邢吩咐道,“準備幾間客房。”完全一副主人的模樣。

其實,他與夏連翹平日也是如此。

雖說這是夏蘇家。

可事實上,這座府邸也是他為她準備的不是?

更何況,他做主,夏連翹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的。

但這姿態看在外人眼中,卻有點奇怪了。

怎麼感覺他們還沒結婚,他就已經當家做主了?

好像他是主人,而他們……只是客人。

步容初微微眯眸。

風邢已經走了過來,一張面癱臉,“幾位公子,請。”

哦……居然開始送客了。

風邢心裡卻在暗暗為自己的行為豎了個大拇指,已經開始想著等會該怎麼來對自家主子邀功。

二人之間這突起的火花,在場的人哪會感覺不到。

夏連翹完全是一頭霧水。

可一旁的歐陽行和祝衛,卻看得清楚。

正所謂情敵相見分外眼紅……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鬥爭。

歐陽行心裡還頗有些激動。

這兩人可都不大一般吶,不知道最後到底誰輸誰贏啊!

雖然墨沉嵩外貌勝了步容初,但步容初身份尊貴實力超群啊!

他還是比較向著步容初的!

幾人看著戲。

步容初默了片刻,才將手中茶杯放下,站起身。

歐陽行與祝衛互視一眼。

步容初要認輸了?

心中念頭堪堪轉過,就見步容初忽的一笑,如春風拂來,溫潤清涼,望著夏連翹,似調笑,似戲謔,“那我們就先去看看住所吧,想來連翹不會虧待我們的,哦?”

尾音微揚,勾的人心潮一動。

連歐陽行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步師叔……原來還有這麼妖孽的一面!

夏連翹也看的愣了下。

可她的愣,只是為這兩人不對勁的針鋒相對而愣。

但看在墨沉嵩眼中卻是另一種意味。

墨沉嵩心頭微微一緊。

步容初卻對夏連翹笑的如三千桃花灼灼開放。

直到風邢察覺到自家主子氣息漸冷,忙將步容初等人帶走……

院內再次靜下。

夏連翹納悶地摸了摸鼻子,望著敞開的院門。

什麼鬼?

還沒反應過來。

腰間一緊,墨沉嵩已與她坐到了同一張椅子上,輕輕將她一帶,便帶到了懷中。

而夏蘇木不知何時早已跳了下去,偷偷摸摸地跟著林陌躲遠了……

院內瞬間只剩二人。

夏連翹還有些莫名其妙,坐在他腿上,見他好看的面容近在咫尺,深邃眼眸波光流轉,眉頭微蹙,溫聲問道,“怎麼了?”

對上她清澈茫然的目光,他心中的緊張、不悅,忽然消散一空,許久,轉換成一聲無奈地輕嘆。

將她摟緊,他的下巴抵在她肩膀,“連翹……”

這語氣……

夏連翹一愣過後,忽然醒悟。

他不會是……吃醋了吧?

想想剛才那突如其來的火花摩擦,還有前幾天夜裡他說過的話,夏連翹瞬間瞭然了。

她有些失笑,輕咳一聲,“好酸啊,墨沉嵩,我怎麼聞到酸味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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