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零章殺了他們也是白殺

河源軍新軍將士一萬餘人馬,排成三十六個軍陣,刀槍如林,鐵甲閃耀著寒光,甲士崢嶸,殺氣沖天。

楊天保的目光犀利如電,緩緩的從一個個方陣列隊掃過。

河源軍將士裝備與其他部隊並不一樣,他們清一色裝備著一丈八尺的長矛,腰間掛著橫刀,還有一部分騎兵揹負強弩。

騎兵弩機手,負責遠端壓制,戰前提前上弦,這種強弩,弩臂粗如兒臂,箭袋裡的利箭支支都又粗又長,被這樣的重箭射中,哪怕是一頭牛,也是立即倒地死亡的份。

騎兵配長矛,這是河源新軍的一大特色、其實相較而言,楊天保更喜歡威力更大的馬槊,不過由於馬槊的造價高昂,這是富裕的將軍專屬,別說隴右都督府沒有那麼多的馬槊,就連長安城馬槊的數量也非常少。為了加強河源軍的軍事力量,隴右都督府還是送來了一百只馬槊。

楊天保利用這些馬槊,成立了親衛馬槊騎兵。

至於,河源新軍將士,楊天保只能退而求次,利用長矛,當然長矛的堅韌度遠遠不如馬槊,為了防止長矛折斷,楊天保又另外準備了五千餘只備用長矛。

每個人的盔甲都擦得鋥亮,軍容之盛,令人駭然。河源軍新軍就是楊天保辛苦打造的精銳之師,是楊天保敢與吐蕃一爭市政,立足於這片土地的唯一本錢。

楊天保望著眾將士說道:“無論你是賤民、奴隸,還是良家子,再或者是勳貴,在河源軍只有鐵血與忠誠的衛士,你們要時刻記住,你們身上穿著的軍服,是我們的妻子女兒和姐妹同胞們一針一線縫起來的!

眾將士大吼道:“我們,誓死撼衛之!”

楊天保接著道:“你們要時刻記住,你們身上穿的鎧甲拿的刀劍,是我們的父輩兒子與兄弟同胞們親手鍛造的!”

眾將士大吼道:“我們,誓死撼衛之!”

楊天保吼道:“你們要時刻記住,頭頂的蒼穹,是大唐的天!腳下的厚土,是大唐的地!

身後的子民,是大唐的人!

眾將士大吼起來道:“我們,誓死撼衛之!”

楊天保拔出橫刀,指著西南的天空說道:“你們也看到了,我們的莊稼快要成熟了,馬上就要收割了,你們同時也看到了,吐蕃的斥侯越來越多,他們要幹什麼?其實不用問,他們就是想要搶我們的糧食,順便把我們當成他們的奴隸,他們想要用他們的角弓箭和馬刀,讓我們向他們屈服,讓我們在他們面前搖尾乞憐!你們說我們該怎麼辦?”

眾將士熱血沸騰,眼冒血光,嘶聲狂吼道:“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無數河源軍將士的臉脹得通紅,打肺裡吼出來:“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馬周望著眾將士,心中一喜,他與劉洎的目光在空中一碰,彼此已經明白過來:“軍心可用!”

楊天保大吼道:“甚好,諸位都沒有忘記自己身上的責任與使命,現在本經略命令,全軍準備一個時辰,隨後出發!”

河源軍將士解散回營,校尉以上級別軍官則魚貫而入,進入楊天保的中軍大帳。

眾將領進入大帳以後,目光就落在大帳中間那塊巨大的沙盤上,按照河源新軍的規矩,他們可以在楊天保沒有開口之前,議論如何打伏,怎麼打仗,可是一旦楊天保開口,那麼眾將領必須無條件執行楊天保的命令。

事實上,對於河源新軍將領來說,他們都是楊天保委任的將領,除了單道真、薛仁貴這兩名從四品下階的武官以外,清一色是正六品軍官。當然,這是楊天保這個經略使可以給出的最大許可權。

對於勳貴子弟來說,他們.asxs.高,有沒有軍功都無所謂,反正朝廷的待遇都不會太差。可是對於河源新軍大部分出身貧寒或者說是良家子的將領來說,他們更期待戰功。雖然唐朝已經開科取士,寒門子弟理論上是可以參加科舉考試,只要中舉,就可以授官。

然而,科舉這條路,與寒門子弟來說,實在太遙遠了。貧民子弟整天到晚,為了一日三餐忙碌,怎麼可能有機會去進學?就算進學,哪裡有錢去請名師?

沒有名師,指望他們自學?這個機率無疑比中後世的五百萬大獎還要低。所以,眾人唯一的出路,還是打仗立功。

不要說什麼忠君為國,再怎麼忠君,也需要在自己填飽肚子的情況下。

眾將領大聲的議論起來,劉洎這個司馬興奮的說道:“自從大唐立國以來,都是吐蕃人進攻大唐,現在終於輪到我們進攻他們了,一定要殺他們一個血流成河,讓他們長長記憶!”

楊天保舉手往下一壓,眾將領馬上閉口不言。

楊天保接著說道:“吐蕃,乃大唐勁敵,從武德到貞觀,從劍南到隴右到,吐蕃跟我們打了整整十多年,大唐非但沒能將他們徹底打敗,反而讓他們屢屢破城掠地,這是一個堅韌、狡猾得可怕的對手,大家必須謹慎,我們的本錢不多,經不起折騰!”

經他這麼一說,眾將領臉上急切的神色馬上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慎重和嚴肅。

吐蕃能成為大唐勁敵,在歷史上與大唐糾纏兩百多年,豈是好相與的?

河源新軍固然強大,但所有家底加起來也不過四萬餘人,最核心的戰鬥力,其實就是河源新軍這一萬餘人馬。每一個兵,每一匹馬都非常寶貴,萬萬浪費不得,他們必須謹慎。

楊天保環視眾將,見他們完全平靜下來了,頗為滿意,緩緩說:“此次出關作戰,不求大捷,小勝即可,能以攻代守迫使吐蕃放棄劫掠邊關地區,便是勝利!”

眾將盡皆肅然。

薛仁貴上前,拿著小細棍,指著沙盤道:“據深入吐蕃的探子回報,由於去年冬天我們大唐王師征討吐谷渾,吐蕃失去吐谷渾的供養,糧食有大出現短缺,有大量牲畜死亡,很多部落深受其苦。熬到現在,已經有不少部落虛弱不堪了,就盼著能破邊而入搶到糧食,好熬過這個冬天,如果搶不到足夠的糧食,那些小部落是熬不到來年春天的,因此我軍只需要穩紮穩打,不必追求大勝,只消粉碎他們劫掠邊關的企圖便算完勝了。”

眾將領擰著眉頭沒有說話,擺明是不樂意。

楊天保望著眾將領道:“本經略需要的是一支敢於在草原、沙漠中,在雪山上,在一切險惡的環境與一切強敵正面廝殺的鐵血勁旅,而不是一群只敢躲在邊牆後面看著敵軍耀武揚威的懦夫,這次出關只是熱身,同時也是對你們的考驗,決戰,還不是時候!”

眾將領心頭一震,大聲說:“多謝經略教誨,卑職明白了!”

楊天保道:“你明白最好。眾將聽令!”

眾將肅然立正。

楊天保的聲音猶如鋼鐵一般,震撼著所有人的心靈。

“仁貴!”

“末將在!”

楊天保道:“你與單道真一起,率領河源新軍九至三十六團,聯合河源軍勳二府,共計八千餘兵馬,經烏海進入吐蕃,吐蕃自詡實力強大,狂得厲害嗎?現在我們就把戰火燒到吐蕃,,把他們的罈罈罐罐打個稀巴爛,看他們還狂不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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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貴和單道真抱拳應喏:“末將遵命!”

楊天保把目光投向馬周和劉洎,道:“馬長史,劉司馬,時間寶貴,待大豆成熟,立即組織各部進行搶收,為避免各部力量不足,被吐蕃各個擊破,務必把多餘的糧食,運到鄯城縣!”

楊天保轉而望著天柱王慕容伏順道:“天柱王,你率領本部八千鐵騎,我再從河源新軍動員兩千人馬,給你湊足一萬,由你全權指揮,從大非川出發,直撲吐蕃孫波茹,把沿途遇到的與大唐為敵孫波茹部落的牛羊殺光,草料燒光,馬匹搶清光!”

慕容伏順搓著手掌,興奮的道:“這個我最拿手了!”

廢話,這一套吐谷渾人玩了幾百年,他是吐谷渾國主慕容伏允之子,能不拿手嗎?

楊天保望著其他各折衝府都尉、城守、鎮戎道:“你們的當務之急,先準備收割莊稼,務必不留一粒糧食給吐蕃人,即使不敵吐蕃人,各地失守,本經略允許你們撤退,但是撤退方向,必須是鄯城縣,但是你們要是敢留下一泣糧食,敢把部曲丟給吐蕃人,本經略拼著這條命不要,也要把爾等就地處決!”

唐與吐蕃的戰爭,比拼的就是經濟就是實力,如果拼消耗,十個吐蕃也不是大唐的對手,只要斷了吐蕃在大唐身上吸血,這仗場他們打不下去!

就像游擊戰的核心理念,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打不過可以跑,但是只要把吐蕃人吸到鄯城縣,楊天保有的是辦法讓吐蕃人頭疼。

眾將領聽到楊天保殺氣騰騰的威脅,沒有人敢不當真。他們真敢不聽命令撤退,楊天保殺了他們也是白殺,沒有人給他們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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