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跑到樓下停靠的白車旁,車窗緩緩下降,後座上橫七豎八醉得不省人事的王懿映入眼簾。

紀勤辰從車上下來,看到下來的竟然是恩勇難免疑惑,青哥竟然會放棄這麼好一個逃課的機會?不科學啊!“青哥竟然不下來,真是難得!看來上去我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教育還是起了點作用的!”

恩勇冷笑一聲,拿出長青的手機:“兄弟,你怕是想多了吧。電話沒鬧醒他,是我接的電話,現在你青哥估計還在打鼾呢!”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眾人掩面強忍笑意。額......是我太天真了!紀勤辰急忙將話題轉向後面的林木子“呀!木子,新月,二嫂你們也來了啊!那就麻煩你們把她帶回寢室吧。上車,我把你們送到寢室樓。”

說著邊麻利地跑去開啟車門,她們也緊跟著上了車,留下在車外可憐巴巴望著車裡的兩個男生。

“那我們怎麼辦?”劉治渝一臉委屈樣,本來想著出來看八卦的結果一臉懵圈地被拉著網外跑,下來了還被晾在這裡。

“哎呦你們兩個大男人不是有腿嘛,加油!我們在寢室樓下等你!”

“加油!”車裡的幾人異口同聲道。

車迅速駛向寢室樓,兩三分鍾的路程,車便在寢室樓下停下了。臨下車前紀勤辰囑咐她們:“人多口雜,別被人發現了。近期收到了好多匿名舉報信都是針對王懿來的,學校方面查證後已經下達處分通知書了,近期還是低調點好。”

“匿名舉報?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玩這種無聊的玩意兒?!”陳新月言語裡充滿了鄙視。

“賤人自有天收。我們還是先把王懿弄回去吧。”劉木佳開啟了車門,輕聲喚著王懿,“王懿?我們到家了,醒醒,王懿?”

迷迷糊糊間王懿嗯啊了兩聲卻仍是貪婪地倒在新月肩上不得動彈。大家都下了車圍在後座,王懿仍是模糊不醒,紀勤辰索性一把將王懿抱了出來。

紀勤辰將王懿交給了劉木佳和林木子,兩人左右一邊一個抗著王懿,新月則是跟在後面。就這樣緩緩上樓,紀勤辰在後面看得心驚膽戰卻又無能為力。

蹂躪間王懿不適地微掙開眼睛,她看見身旁的林木子和劉木佳吃力地抗著自己一步一艱難地拖著自己上樓,身後時不時傳來陳新月的關切聲,她知道自己回學校了。既然醒了也就沒打算裝,索性甩開了兩側攙扶著自己的兩人。

“走開!”

剛掙脫她們的束縛在酒精的作用下她搖搖欲墜倒在牆邊,三人連忙圍了過來合力扶起她。王懿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胃裡也是翻江倒海,看她們的人影都是飄的。

“王懿,別犟了。有事我們回去說。”劉木佳像哄孩子一般的語氣。“是不是很難受啊?來,我們去窗邊透透氣。”

說著,將王懿攙扶著走到了窗邊,窗外是學校後面的江岸,江風晝日不停,岸邊還有漁民停留,遠處傳來了貨船的船鳴聲,隱約瞧得間船身。

“前些日子江岸整改,修了好多設施,以前那些孤草荒地也沒了,種了好多花,以後有時間帶你去看看。”

起初,這些和諧的畫面的確將王懿的情緒平復了些。只是驟然間,她突然臉色大變,甩開劉木佳,轉身搖搖欲墜地衝下樓去。

待三人反應過來急忙追上去時,王懿已經失控一股勁地往下跑,三人大喊著王懿。恩勇和劉治渝已經趕了過來,聽到她們著急刺耳的喊聲,三人相視一眼,不顧一切,齊刷刷衝了上去。

剛到二樓轉角正撞到從樓上跑下來的王懿,紀勤辰一把拉住她:“王懿,你幹什麼?”

王懿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只是一股勁地想掙開他的束縛,王懿試了好多次,牽制住她的那雙大手只會越來越牢固,漸漸地所有人都圍了上來要控制住她。她開始哭泣,絕望地大哭,嘶吼著捶打著牽制著自己的紀勤辰,就像入魔了一般,不管不顧。

絕望地哭吼聲讓在場的所有人不禁打了個冷顫,她一直哭一直哭,眼淚就像是流不盡似的。悲傷的情緒帶動著所有人,劉木佳早就躲在劉治渝痛哭流涕了,陳新月也拉著林木子淚眼婆娑哭得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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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紀勤辰心軟了,鬆開了手。沒了牽制的王懿邊痛哭著邊衝出了寢室樓,眾人只是痴痴地跟著她身後。王懿一路顛簸搖晃,最後竟然是去到了江邊。她目地明確,不留戀周邊新建的娛樂設施,一路堅定地延著江岸線走著,大約走了十幾分鍾的樣子,她終於停了下來。

眼前是一顆孤獨聳立在兩岸的獨樹,原本在江邊是不會有人種下這種大樹的,不過眼前這顆已是參天茂盛,看樣子已經有年頭了。

看到了眼前的大樹,王懿像是壓抑在心裡的大石突然落了下來,松了口氣,淚水肆湧了出來。她緩緩走到樹下,伸手撫摸著它,就像是母親撫摸自己幼兒那般溫柔。

眾人走近了些才看清她手覆蓋著的位置上方被人拿東西雕刻著“薛忠宇一輩子只愛王懿”的字樣。

這顆樹被發現是在一個閒暇的午後,陽光和煦,空氣裡充斥著丹桂的甜蜜,薛忠宇帶著王懿來江邊散步。兩人牽著手說說笑笑談論著過去暢談著未來,沿著水路一直走一直走。忽然,王懿停了下來膽怯地躲避著薛忠宇的目光。薛忠宇立馬停了下來,繞到王懿身後“每次和你說起畢業後的話題你就不說話了。王懿,你說你想多玩玩25歲再考慮結婚這些人,我其實都知道你在躲避我逃避這個話題,但是我還是說我願意等你。我也已經無數次毫無保留地證明過我愛你,你到底在害怕什麼?”王懿低著頭沒有說話。她怎麼敢告訴他?告訴他自己怕他有一天會厭煩自己厭惡自己不再喜歡自己?薛忠宇會怎麼看自己?自私?多疑?還是小肚雞腸?不!絕對不能!絕對不能讓他這麼看待自己!

“王懿,你看!”薛忠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王懿轉過身去。薛忠宇站在一顆大樹旁,指著樹幹叫她看。王懿走近些,才看清楚樹幹上剛被石子新刻下的一行字“薛忠宇一輩子只愛王懿”。她看向一旁盯著自己痴笑的薛忠宇,熱淚盈眶,心中湧起一股熱浪,到了嗓子眼卻被自己硬生生嚥下。

“那萬一有一天你真的不愛我了,怎麼辦?”

“那就讓這棵樹消失。這種違背科學常理的事永遠也不會發生,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王懿似笑非笑地說:“你,走遠些。”

薛忠宇雖是不解卻仍是挪動了腳步,王懿在確定了薛忠宇退到一個無法聽到自己聲音的範圍後,撫下身對著樹洞小聲說著:“王懿這輩子只要薛忠宇!”

王懿這輩子只要薛忠宇......

回憶就像是一個個漆黑的深淵,將王懿扯下去寸寸剝削。她痛哭著,掙扎著,越最終越陷越深。

王懿一直抽泣著,手一點點撫摸盡那些字的一撇一捺,想從中找尋一些熟悉的氣息。可一筆筆痕跡撫摸下去,她只是更痛更無助。那個人徹徹底底從她生命裡消失,帶走了全部的活力,所有的美好。

良久,王懿俯身下去朝著樹洞說道:“我們的樹,留下來了。”

王懿將臉貼在了過去,閉上了眼睛。我要的不是在我說出後千辛萬苦去做的人,而是在我沒說之前就知道我會說什麼的人。我要的是你,無可替代的你。

她所做的一切眾人盡收眼底,大家都心知肚明她為何這般“痴瘋”,大家都沒去打擾她,看著她眼底包含著說不盡的心疼和難受。劉木佳和陳新月就沒停下過眼淚,林木子也轉身背過去掩面哭泣。就連三個男生也控制不住自己,剛開始只是望望天空,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到最後徹底放棄表情管理,任憑一滴滴淚水潸然落下。

眾人下意識退到了幾十米外,王懿仍然在他們視野內,只是將那個單獨的空間留給了她。她呆呆地靠在樹下眼神空洞,時而望著天邊時而摸了摸樹皮,她一定是在想他,因為只有在有關於薛忠宇時她才會含情脈脈神色悲鳴。

時間過了很久,王懿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拾起腳邊一顆尖利的石頭,轉身將樹皮上的刻痕一道道劃去,沉著有力,不帶一絲猶豫。

王懿以為自己已經心若頑石了,可眼睜睜看到那些泛黃的刻痕一點點被嶄新的劃痕覆蓋消失殆盡時,淚水還是一點點湧了出來。消失吧......那些帶著愛與恨痛與淚甜與笑的故事就隨著這些舊痕消失了吧。

“我們的故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始於盛夏,陷與初秋,別與晚冬,末與早春。”

“這一次我是真真正正要忘了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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