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趙敏沒反應過來,她身後的眾人也全都是一愣。

半晌,那名身穿僕從裝扮的大漢笑道:“郡主,我看這小子是嚇傻了!”

他這話一出,眾人便是發出一聲鬨笑。

可是三名僕從中抱劍而立的男子沒有笑,他眉頭皺起,雙目死死盯著白朮。

他的直覺告訴他,白朮怕是有什麼底牌沒有露出來。

趙敏同樣也沒笑,非但沒笑,她還當機立斷的飛身後退。

但是她的反應還是慢了一些,不等她離開椅子,白朮右手便驀然探出,抓住了她的左手,然後用力一拽,便將她再次挾持到自己身邊。

“大膽!”

“住手!”

眼前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哪怕是一直對白朮心懷警惕的抱劍男子也完全沒想到白朮竟然根本沒有中毒。

他大喝一聲,正準備出手,便聽白朮斷喝道:“都給我住手,否則,我不介意先將你們郡主的脖子給擰斷!”

“都住手!”

眼看白朮的右手扼在趙敏雪白的脖頸上,抱劍男子伸手擋住後面想要衝過來救趙敏的眾人,一雙精光四湛的眼睛緊緊盯著白朮,道:“衛公子,我提醒你一句,你現在挾持的,可是當朝兵馬大元帥的掌上明珠,如果郡主出了什麼差錯,我不敢保證大元帥會不會在武林中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白朮聞言卻是搖頭一笑:“這位先生,你這話騙騙小孩子也還行,對我不管用。”

趙敏此時也完全冷靜下來,嘆道:“衛公子,按照你們漢人的說法,你說咱倆的命格是不是有些犯衝啊,要不然怎麼我每次和你見面,你都會挾持了我?”

饒是作為對手,白朮在聽到趙敏這番調侃後,也不得不為她的心性暗贊一聲。

要知道現在她的脖頸就在自己手掌之下,只要自己微吐內力,她的性命便會煙消雲散,可在這種情況下,依然還能輕描淡寫的吐槽,這心態比起許多男兒都要強得多。

“趙姑娘,你是聰明人,還是把黑玉斷續膏交給我吧。”

將心中的雜念拋開,白朮道。

“黑玉斷續膏倒是可以給你,不過……”

趙敏沉吟片刻,忽然問道:“衛公子,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黑玉斷續膏的嗎?”

白朮搖了搖頭:“這點怕是不能告訴趙姑娘你了。”

白朮倒不是不能告訴趙敏,只是懶得解釋。

趙敏點點頭,道:“也罷,既然衛公子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阿二,將黑玉斷續膏取來吧。”

“是!”

阿二怒瞪了白朮一眼,轉身去到外面,沒多久,抓著一個檀木盒子進來。

“這便是你要的黑玉斷續膏!”

將檀木盒子放在桌子上後,阿二緩緩後退幾步。

將盒子開啟,白朮便看到裡面盛放的是一些黑色藥膏,鼻端輕嗅,卻是一片芬芳清涼。

回憶一下,發現和小說中描寫的一樣後,白朮點點頭,將檀木盒子裝在懷裡。

“衛公子,現在可以放開我們郡主了吧?”

抱劍男子問道。

“嗯,可以。”

白朮正想將趙敏放開,就忽然想到什麼,對趙敏問道:“趙姑娘,我有一事不解,還想請姑娘為我解惑……”

“馬。”

不等白朮問出問題,趙敏便淡淡開口。

聽到這個字,白朮恍然大悟,他還納悶為什麼趙敏能夠知道自己的蹤跡,原來是那匹馬洩露了行藏。

要知道在元末時期,能夠騎馬的人可不多,更何況似趙敏所騎的如此神駿的白馬了。

趙敏這種尋找方式,頗有點類似於後世的以車找人。

“多謝姑娘解惑,後會有期!”

說完,白朮抓起身旁的一個凳子向窗戶扔去,然後身形跟在凳子之後竄出。

啪!

凳子剛剛飛出窗戶,白朮便聽到一聲斷裂之聲,顯然有人埋伏在窗外,將凳子打裂。

來到窗外,白朮便看到幾名大漢正嚴陣以待。

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白朮手裡一晃,法器飛劍便出現在手中。

“上!”

大漢們互相對視一眼,紛紛露出兵器向白朮打來。

白朮飛劍舞動,片片寒光閃過。

刷!

刷!

只聽刷刷幾聲輕響,大漢手中的百鍊兵器便如刀切豆腐一般,被飛劍輕易斬斷。

“這……”

這到這一幕,大漢們俱是吃了一驚,驚疑之下,一時不敢貿然行動。

趁著他們發呆,白朮神行百變展開,幾個跳躍便消失在街角。

這時,趙敏等人也從旅店內趕了出來。

“衛璧呢?”

看到幾名大漢正發愣,鹿杖客怒問道。

“回郡主,”

一名大漢面露羞愧之色:“屬下無能,讓衛璧跑了。”

趙敏沒有答話,將目光看向了地上的兵器。

阿大也注意到了這些兵器的異常,他眉頭微蹙,喃喃自語道:“倚天劍?”

……

疾馳出洛陽城數里之外,眼看趙敏沒有跟來,白朮這才放慢了腳步。

“不賴不賴,”

將懷中的檀木盒子取出,白朮嘴角浮現一抹笑容:“原本還想著沒有藉口去和張三丰討教武學,眼下卻有了一個再好不過的理由。”

進入龍象般若功十層之後,實力大進的白朮便想著去和張三丰這個百年不世出的武學大宗師討教一番,但是卻苦於一直沒有很好的理由。

直到剛才看到趙敏身後的阿三,他忽然想到了被其打成殘廢的俞岱巖,這才靈機一動,有了索要黑玉斷續膏之事。

……

十數天之後,重新買了一匹棕色駿馬的白朮來到了武當山腳。

這裡的景象相比於全真教來說又不相同了,人流穿梭,車水馬龍。

來往的要麼是身穿儒衫的書生,要麼是佩刀帶劍的武者,真可謂門庭若市。

“雖然說算不得武林第一大派,但是畢竟有著張三丰這個武學大宗師坐鎮,比起全真教來說,可謂雲泥之判。”

白朮負著雙手,一邊登山一邊感慨。

沒多久,便來到了真武大殿。

“這位道長,”

找到一名知客道人,白朮道:“勞煩通秉張真人一聲,就說衛璧有關於俞三俠的重要事情稟告。”

“和俞三俠有關?”

聽到白朮的話,知客道士不敢大意,打個稽首,問道:“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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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衛璧。”

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後,白朮便耐心等待。

片刻功夫之後,白朮便看到知客道士領著一行五名身穿灰白道袍的道人過來。

“公子,這位便是我們武當派的掌派真人宋遠橋,這位是……”

知客道人還沒介紹完,五人中最年輕的道士便開口打斷道:“這些等以後再說,衛公子,你剛才說……你有關於我俞三哥的事情要稟告,不知道是什麼?”

“七弟!”

宋遠橋一揮拂塵,斥責地瞪了一眼對方,這才對白朮歉然道:“衛公子,莫要見怪,這位是我七弟莫聲谷,性情有些急躁。”

“宋大俠說笑了,莫七俠與俞三俠兄弟情深,我怎會見怪?”

白朮抱拳笑道。

看到周圍之人已經注意到這邊,宋遠橋道:“衛公子,這裡不是說話之地,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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