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個人都和朱長老這樣。

有弟子見兩人打起來,是那種完全不留手的打法。

刀刀致命,簡直就是要將陳陽碎屍萬段。

生怕真出什麼情況。

於是,這弟子偷偷的向後退,越退越遠,然後下了山去。

幾次交手,陳陽便是摸出了對方的底子。

的確厲害。

但也沒到築基,否則他也不可能應付如此輕鬆。

大約與秦秋相差不多。

但比秦秋更穩一些,道法精湛,對於時機的把握,以及對陳陽出手的節點控制,都非秦秋可比的。

“好難纏的道士!”

朱長老暗暗皺眉,這小子,果然不一般。

難怪連秦秋都是被他打敗。

親自交手,方才明白,他能一個人,拿下凡山道場,真的是有點本事的。

“老東西,你要斷我的腿?”

陳陽的聲音突然飄進他的耳朵裡。

“哼!”朱長老一刀向他脖子斬去,出手快準狠,毫不猶豫。

陳陽步伐靈動,脖子近乎貼著刀鋒劃過,骨劍低垂,與他擦身而過時從他的腰側一劃而過。

“噗!”

頓時就有一道鮮血從他衣服裡迸濺出來。

朱長老吃痛,臉色一變,卻是立刻撤步。

陳陽卻已經饒到另一側,又一劍從他手臂劃過,頓時又是一道血痕。

陳陽就像一個幽靈般,踏著難以尋測的步伐,不斷的從他身周一次又一次的繞著圈子。

而每一次繞動,都會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劍痕。

朱長老又驚又怒。

驚的是,自己竟然不是他的對手,竟然被他如此玩弄於掌心。

怒的是,在凡山道場,他武協的地方,陳陽也膽敢下如此重手。

四周圍的長老們,紛紛皺眉。

但朱長老沒說話,他們若貿然出手,難免不妥。

“這就是武協道場長老?就這點本事?也敢阻我接管道場?”

陳陽一聲嗤笑,骨劍再一次劃過,從他大腿根部留下一道深深地痕跡。

朱長老頓時腳下一跌,陳陽繞到他的身後,一腳把他踩翻在地。

那群長老再忍不住,從人群走出,持著刀槍劍戟,怒聲道:“陳玄陽,你膽敢傷人,今天就別想活著走出凡山!”

陳陽抬抬眼:“說的好像我不傷他,你們就能跟我好好說話似的。”

“既然都開口要我一條腿,你們覺得,我今天還能好好跟你們說話?”

陳陽抬劍,一劍刺入朱長老的大腿,隨意一動,便是將他這條腿廢了。

朱長老硬是咬著牙沒有喊出聲音,用一雙怒到極致的雙眼鎖死他:“陳玄陽,你今日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威脅我?”

陳陽微微眯起眼睛,手裡的劍,從他大腿拔出,一點一點的攀至他的額頭:“再說半個字,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豎子敢爾!”

一名長老彈指射來一道寒光,卻是一件精緻的暗器。

陳陽抬劍,將其格擋。

“老劉!”

陳陽喊一聲。劉元基連忙拉著身子都已經發軟的顏清過來。

“看住他,敢亂動,宰了。”

“好……”

劉元基咽著口水,簡直想哭。

自己沒事趟什麼渾水啊。

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

這人,他倒是敢宰啊。

宰了,自己還特麼能活著出去嗎。

“陳玄陽,你今日在我武協道場,傷我武協的長老,今天若讓你安然離去,我武協顏面何存?”長老呵斥道。

“行了,少廢話。”

陳陽掃過他們:“還有誰想動手?一起上。”

他將鎮宅符,一張一張的,從身上揭下來。

那長老見他舉動,直接就揮著拳頭衝了上來。

他以為陳陽在施展道法。

絕不能讓他施展道法,否則想要壓住他,更加困難。

“嗯?”

陳陽心裡對這人更是看低了,竟然偷襲?

他將最後一張符篆丟在地上,頓時感到全身一輕。

眼看對方衝上來,陳陽伸手一抓,包住了他的拳頭,腳下撤半個步子,然後又猛地向前兩步。

一個退,一個進,且速度都快,於是陳陽肩撞上去時,便產生了一股格外強橫的力量,直接撞在這人胸膛。

“咔擦”一聲,他竟是被撞的直接拋飛出去。

人在半空,鮮血狂噴。

眾人看的震驚不已。

要知道,吳長老只比朱長老稍弱一些而已。

卻是敗的如此之慘!

一個照面,就被直接的撞飛了。

許多弟子,甚至都沒能夠看清楚兩人交手的具體情況,人就已經飛出去了。

“還有誰?”

“你們?”

陳陽用手指著那些長老。

長老們臉色漆黑。

陳陽實在是目中無人,當著他們武協數百人的面,如此羞辱。

“我這人一向不喜歡以武力欺人,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若有人辱我,刻意欺壓我,我也不會忍。”

“我給足了你們武協的面子,讓你們下山去驗證,你們不去,還放言要我一條腿?”

“那我也不多要,誰與我動手,我就要誰一條腿。”

他向前幾步,吳長老正要從地上爬起,被陳陽一腳踩住了大腿。

頭也不抬伸手一招,骨劍便是飛入手中來。

然後在眾人怒視之下,一劍插入吳長老的腿中。

“噗嗤”一聲,鮮血從吳長老的褲子裡溢位,染紅一片。

……

一輛從陵山開往凡山的車子裡。

韓木林臉色焦急,一隻手拿著手機,正在撥通雲霄的電話。

一隻手放在膝蓋上的手,不停的輕輕拍著。

“千萬別出事,千萬別出事!”

這種時候,絕對不能出事。

這個朱長老,到底抽什麼風,選在這個時候跟他作對?

他要道場,給他就是。

不就是幾天不能待在道場修行嗎?

這有什麼?

雖然他心裡也不舒服,前一天贏了,第二天就來接管道場。

都說做人留一線,陳陽這麼做,完全就是不打算跟他們武協交好。

但不管怎樣,這道場,的確都已經是陳陽的。

而且,第二場的交手,他定的規矩,對陳陽、對道門,根本就沒有一點好處。

就算是把陳陽給廢了,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更何況,他有信心,五天之後,他能將凡山道場拿回來!

若在這種時候,發生這種事情,很可能會對五天自後的交手,產生影響。

一旦有影響,凡山道場,就真的拿不回來了!

“喂,雲霄,你們立刻來凡山道場,出了點事情……”

電話接通,韓木林快速說道。

這種事情瞞不住,與其事後說,不如現在就告訴他們。

“韓木林!”

就聽電話那頭,雲霄近乎吼道:“我告訴你,玄陽身上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們武協一個都別想好過!”

“這件事情我也是剛剛知道,你們先過來再說。”

他趕緊掛了電話,不停捏著眉心。

他此刻什麼都不想說,唯獨想對朱長老說一句:媽賣批!

……

凡山道場。

地上,已經躺下了十多個長老。

這群傢伙,就像是蝗蟲,一個一個,不知死活的衝上來。

他們試圖用車輪戰的方式,把陳陽耗幹。

但令他們感到絕望的是,陳陽的力量和真氣,就像是源源不斷,使之不盡。

這讓他們無法理解的同時,感到一絲恐慌。

十一個人,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

最讓他們絕望的是,他們十一人全部躺在了地上,而陳陽的身上,卻是連一片衣角都沒被碰到。

實在是太令人感到絕望了。

“哈哈哈,一群垃圾!”

劉元基又恢復了囂張的姿態,站在那裡,插著腰,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地上的一群長老,露出不屑的表情:“一群老東西,沒實力還學人家囂張,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那邊,陳陽正在與另一名長老交手。

他幾乎是越打越勇,越打越強。

這些人的拳腳招式,在他面前全是破綻。

“嘭!”

陳陽一拳將其轟飛,望著四周又怒又不敢上前的弟子,看著依舊還有數十名的長老。

心裡,忽然感到很奇怪。

敗在他手中的長老,全是魚躍龍門,亦或是無垢。

卻連一個築基的長老,都沒有。

哪怕武協再弱,也不可能沒有築基。

何況,這裡可是道場啊。

武協僅有的兩座道場之一。

會連個築基的修士都沒有?

陳陽心裡是不信的。

所以他一直都在警惕的注意四周。

但卻是一直都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當這人落地。

陳陽心頭忽然產生了某種悸動。

他似有所感,向著道場的某個方向看去。

在他雙目所及之處,一道身影,緩緩的自遠方浮現,然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

有人察覺出陳陽的狀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見那人時,臉上不禁浮現一抹驚喜。

“是穆宗師!”

“穆宗師來了,這道士完了!”

弟子們興奮不已。

先前被陳陽一人壓制的憤怒與絕望,此刻就像是地泉一般,近乎發洩似的噴湧而出。

“怎麼這麼大的動靜?”

穆宗師走來,不明所以的詢問一句。

立即有長老將事情與他說,並附耳輕聲細語的說了幾句,旁人卻是聽不清。

穆宗師面色始終如一,聽完之後,微微點頭。

旋即看向躺在地上的十一人。

看見了他們被廢掉的腿,最後看向陳陽。

“哪座門庭的道士?”穆宗師詢問。

陳陽道:“陵山道觀,陳玄陽。”

穆宗師一隻手從袖子裡探出,指著地上的十一人:“可知道他們是誰?”

陳陽道:“不知。”

“不知?”穆宗師一笑:“那我與你說說。”

他負著雙手,像一個小老頭,笑呵呵道:“他們是凡山道場的長老,每一個人,都相當你們道協的真人。”

聽見這裡,陳陽道:“那你們武協的真人,可真是太弱了。”

眾弟子聽聞,皆是大怒,有人破口大罵。

“弱?”穆宗師點點頭:“是挺弱的。”

“但是,再弱,也是武協的長老。”

“我再問你。”

穆宗師指了指腳下。

“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陳陽道:“凡山道場。”

“沒錯,是凡山道場。”穆宗師此刻已經走近,與他相距十米不到,此刻,話鋒陡然一轉:“而凡山道場,是我武協的道場。”

“今天你擅闖武協的道場,又打傷我武協十一名長老。你來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處置你?”

“哈哈哈!”陳陽忽然大笑:“我以為,不要臉的只是你武協的這些長老和弟子。沒想到,就連你這位武道大宗師,竟是也如此不要臉皮!”

“若說他們不知道,凡山道場已經是我道門的道場,我還信幾分。但你堂堂武道宗師,你敢說你不知道?”

“你敢以你一身修為起誓,對我說你不知道?”

“你不敢!”

陳陽冷哼道:“什麼狗屁武道宗師,就你們這點胸襟眼界,這輩子,也就到頭止步了。”

道場,一片安靜。

陳陽的話,可謂是大逆不道。

簡直就是找死!

穆宗師盯著他,說道:“在我武協的道場,傷我武協的長老,對一名武道宗師,大放闕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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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道士,膽子真是不小。”

“我今日若對你動手,傳出去,說我以大欺小。”

“若不出手,我武協臉面哪裡放?”

“也罷,我也不欺負你。”

“自廢手腳,在道場外跪一天,事後讓你道協會長,上門領人,此事可揭過。”

“說完了?”陳陽淡淡問道。

穆宗師問:“不願照做?”

陳陽點頭:“不願。”

穆宗師道:“的確是少年心性,有血氣。既然你不肯,那我幫幫你。”

話落。

一股無形的氣勢,突然從穆宗師的身上放出,向著陳陽襲去,地上塵土、落葉,好似有微風吹過,輕輕飄動。

同時,穆宗師一手抬起,十米之外,一巴掌向著陳陽的臉抽去。

然而,就在他手臂抬起,將要落下瞬間。

一股比之他這刻意製造的氣勢,還要強大無數倍不止的氣勢,突然毫無徵兆的,以一種勢不可擋的姿態,從陳陽身上,洶湧的襲來。

穆宗師的心神為之一怔,視線之內的陳陽,雙眼緊閉,卻在某一刻,突兀睜開了雙眼。

他的身形,此刻間變得高大,變得神秘莫測。

好似一位臨凡聖人,又似落入塵間的神仙。

那股氣勢,讓他久經磨礪,早已靜若湖泊的心境,都在此刻,宛如被碎石擊中的鏡子般支離破碎。

與此同時,山下有動靜傳來。

韓木林一行人,快步而來。

恰好看見,穆宗師一掌拍下,大喊道:“穆宗師,不可!”

“跪下!”

卻在此時,只聽陳陽一聲歷喝,雷音滾滾,令穆宗師心神皆顫。

穆宗師雙膝一震,只覺一股不可違逆的意志,摧殘著他的精神。

眼看要跪下,卻是死死咬著牙,硬撐住了。

陳陽眉頭一擰,突的上前一步,再喝:“我令你,跪下!”

“撲通!”

穆宗師再撐不住這股可扭轉乾坤的意志,面朝陳陽,雙膝撲通一聲,砸在了地面。

跪的乾脆利落。

道場數百弟子與長老,瞪大雙眼,不可置信。

韓木林一行人,更是如見鬼魅般,精神晃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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