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宮。

今日遊客很少。

不僅僅是九霄宮。

今天江南省各大道觀,遊客都很少。

就連已經維持住了日均上千遊客量的陵山道觀,也是如此。

其原因很簡單。

因為穹山。

隨著今天訊號的恢復。

昨天晚上拍下影片與照片的遊客們,紛紛上傳。

這些新的影片與照片,讓從昨天晚上開始突然爆火的穹山,一下子推到了頂峰。

也從而讓更多的遊客前來穹山,想要在熱度未退之前,好好的看一看穹山。

堵不如疏,這就是上面對這件事情的態度。

昨晚藏書鎮才多少遊客?

太湖周邊才多少居民?

加在一起,也不過幾十萬。

聽上去是很多,但事實上,所能產生的影響,尚且在可控制範圍之內。

上面早已看透網際網路的真理。

任何火爆的事件,都絕對不會超過十天。

撐死一個月不得了了。

而且有人堅定相信,也一定有人不願意相信。

只需要找些水軍攪和一下,這件事情就會變成“發現ufo”一樣的未解之謎。

這種事情,你越是打壓,越是去急於撇清,越是容易造成反效果。

在大事方面,上面從來不會做錯誤的選擇。

九霄宮今天遊客不多,前來的道士卻不少。

但多是普通的道長,或是一些年輕的弟子。

加起來也有近百人。

今日九霄宮住持玉成子,將在聖師二樓閣講經。

特邀眾道長前來。

大家知道,玉成子講經是次要的,真正的目的,是借講經之名,向他們傳告一個訊息。

他玉成子,乃無罪之身。

莫須有的罪名,已經有人揹負。

南崖喜聞樂見這樣的情況。

他來的不早不晚,坐在二樓閣外,望著閣內正在翻閱經書的玉成子,心想他大概還不知道穹山的情況吧。

若是知道的話,也就不會這麼著急的舉辦講經會了。

知不知道其實都不是很重要。

講經與否,也起不到什麼效果。

陳陽用行動證明,上真觀與他無關。

而山中除了狼王之外,另外兩隻大妖都被殺死。

不會有人知道真相了。

玉成子註定要揹負這份不屬於他的罪名,直到死。

“真是苦了你了。”

南崖心裡輕聲說道。

目光輕移,看向閣內的行風。

南崖又是一笑。

年輕,終究太年輕。

遊戲不是這麼玩的,規矩也不是這樣利用的。

“連陳玄陽的底線都不清楚在哪裡,也敢這麼玩。”

“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以他對陳陽的瞭解,做任何事情,都別去搞他親朋好友。

這絕對是他的逆鱗。

除非做好與他撕破臉皮,不死不休的準備。

當初知夢搞他家裡人,結果是知夢死了。

這種事情,如果真的要做,那就得把計劃弄的再縝密一點。

至少,不應該親身去觸碰。

“真人,用茶。”靈清端著一杯茶走來。

“謝謝。”南崖接過茶杯,用僅有兩人可聞的聲音說道:“穹山的事情,你還沒有對他們說吧?”

靈清手掌一顫,微不可聞的道:“真人在說什麼?”

南崖道:“你做的對,為了一個註定身敗名裂的蠢貨,沒必要這麼上心。我看好你,等你擔任住持,我一定來恭賀。”

靈清表情不太自然的對他一笑,轉身走了。

他是今天早晨知道的事情。

內心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告訴玉成子。

正如南崖所說。

他覺得玉成子知不知道其實並不重要。

難道知道了,就取消今天的講經會?

與其如此,還不如讓他開心的將講經會舉辦下去。

至於他和行風之間的勾當,他一點都不知道。

兩人交談,他總是藉口離開迴避。

他不想過多的參與。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

只是他還不清楚罷了。

“諸位。”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人也都到齊。

玉成子從閣內走出來,沒有拿著經書。

他走到眾人面前,盤腿坐在蒲團上,說道:“近日我重讀《道德經》,偶有所感,與諸位道友分享一二。諸位若是有什麼疑問,可以提出來,大家一起談經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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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輕輕地點著頭。

許多人對今天的講經會,還是很有興趣的。

同樣的經書,每個人的理解都不同。

玉成子乃是道門真人,坐在九霄宮住持這個位子上也有幾十年。

對道的理解,非他們所能企及。

哪怕通篇下來,只有一兩句能夠有所啟發,這一趟便沒有白來。

……

玄玉在第一醫院受到了貴賓般的待遇。

得知這個道士是陳陽的師兄後,黃醫生忙前忙後,每一次檢查都看個仔細,生怕哪裡錯漏了。

囑託幾句後,玄真離開醫院。

顧明坤與顧子瑛還在陵山,沒有離開,甚至連酒店大門都沒有邁出一步。

他們很害怕。

擔心一出門,就被車撞死。

這群道士太可怕了,你根本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死,是怎麼死的。

他後悔答應行風的要求,前來這裡。

如今,還搭上了一條命。

雖說他們是堂兄弟,但彼此之間關係並不差。

因為爺爺的教導,彼此之間就算偶爾有矛盾,最終也以平和解決。

親眼看著顧景文死在身旁,那種衝擊感,是任何言語都無法描述形容的。

“哥,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顧子瑛坐在沙發上,精神恍惚。

顧明坤搖頭。

他不知道。

已經離開顧家幾天,生意場上積累了許多事情等待他們回去處理,也沒時間處理了。

行風雖然沒有警告他們,但他現在連一通電話都不敢打。

生怕已經被監聽,因此引來災禍。

他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

自己只是按照他的要求,將一切事情告訴這些道長。

僅此而已。

可是,為何要殺顧景文?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顧子瑛條件反射的身子一顫,緊緊抱住懷裡的抱枕。

“應該是服務員送吃的來了,我去開門。”

顧明坤走過去,門開啟,一尊高大的身影覆蓋他的全部視線。

看著面前這位西褲襯衫著裝,頭髮如鋼針倒插在頭上的男人,顧明坤眼角狠狠跳了一下,吞嚥著口水,嗓音沙啞道:

“玄…玄真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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