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暴姿戾睢施獸心 除殘去暴士登先
卻說孫策攻下通會，公孫瓚自刎。劉雄驅兵大進，與關羽部匯合，將襄平圍合。翌日，點起三軍，四面攻打。城中安仲卿安排防禦堅固，全無疏漏。漢軍連日不能破，反而死傷狼藉。
這早，忽有人來報道：“關羽部將徐榮前來覲見。”雄命召入，問道：“仲臺所來何事？”榮道：“某跟隨大王多年，未嘗報效。今願孤身往襄平城裡，說公孫度開城投降。”雄驚道：“公孫升濟公然稱王叛國，心如鐵石。仲臺何有把握？”
徐榮道：“王上有所不知。某與公孫升濟，同是玄菟郡人，昔年交情甚好。初平元年時某在董卓麾下擔任中郎將，經某之舉薦升濟方出任遼東太守之職。某今面見於他，曉以厲害說之，他必降也。”雄即令他前去。
徐榮匹馬徑到城下，高叫道：“故人徐榮來見。勞煩列位通報燕王。”城上小軍報知公孫度。度令開門放入，登城相見。問道：“仲臺到此何干？”榮道：“升濟大禍臨頭，尚不知也？還不速速開城投降，尚能留的性命。”
公孫度勃然變色道：“仲臺是何言也！某昔年與你為昆仲，今時為仇敵！汝不必再言其它，便請出城。”榮道：“靠山王出兵以來，所向披靡，升濟坐守孤城，尚要負隅頑抗乎？”度拔劍大怒道：“若不看在昔日薄面上，早將汝一刀兩斷。”遂令軍士將徐榮驅逐出城。
徐榮哀嘆不已，上馬奔出城外，回頭視之，見度立在城樓之上。遂勒馬大喝道：“升濟兄長，如何這般情薄耶？”度道：“汝不必再多費唇舌。早早回見劉雄匹夫，教快來攻城便是！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也！”
徐榮淳淳再勸：“兄長聽我忠言：汝今據守孤城，怎能擋十萬虎狼之師。不如開城歸降，復為大漢良臣，豈不強過在此苦困等死？”度大怒，張弓搭箭而射，正中徐榮肩頭，喝道：“汝再敢多言，吾必殺你！”榮見他如此決絕，含淚帶箭奔回。面見劉雄告說：“公孫度冥頑不靈，誓要霸城死守。”雄怒道：“叛賊這般不識時務。孤豈無制敵之策耶？”遂命趙雲、審配各率五千軍士，把住三山口，將公孫度糧道切斷。
這廂公孫度聞說糧道已斷，大驚失色，入夜親率杜義歸、趙璟二將前來偷襲三山口。方至山下，忽聽一通鼓響，火把齊舉，照若白晝，士兵皆喊道：“叛賊休走！靠山王劉雄在此等候多時了！”
公孫度大驚，見漢軍有備，急掄刀奮力突圍，劉雄揮棒趕上，鬥約五六合，被雄一棒打在前胸，吐血伏鞍而走，敗回襄平城裡。猶是病重，不能理政，臥病在床休息。城內事務皆由公孫康主持。
如此對峙了數月，公孫度病勢漸危，公孫康急請柳毅、尉仇臺等將，直至度榻前，商議後事。度但以手指而不能言。捱了片刻，翻身大叫一聲，吐血而死。柳毅主持喪事，於是全城舉哀，將公孫度葬於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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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本年九月，秋雨連綿，一月不止，平地水深半尺
，漢兵皆駐紮泥濘之中，行坐不安。審配入帳告道：“雨水不住，營中泥濘，軍不可停，不如請移於前面山上安頓。”雄道：“城中糧草已然不續，破城只在旦夕，安可移營？”
又過數日，雨止天晴。斥候報襄平城內已然糧盡，燕軍四處劫掠，城內民怨沸騰。雄笑道：“破城之機已至。”乃傳令兵分四路，伺機強攻襄平。
再說城內糧盡，公孫康召眾人商議，就欲開城投降。尉仇臺道：“不可。城內尚有軍馬數萬，又有安將軍佈置的防禦如鐵桶一般，安能輕易出降。”康道：“只是糧草消耗殆盡，軍民譁變，如何能持久？”
尉仇臺道：“襄平城乃遼東首屈一指的大城，百姓怕不下十萬，每人出一石口糧，也可支撐半年。”安仲卿不悅道：“莫非欲要劫掠百姓麼？”尉仇臺點頭道：“正是此意。”太傅陽儀道：“漢軍之所以攻無不克，正是以仁者用兵。我等為遼東父母官多年，常常因未能為百姓盡綿薄之力而扼腕嘆息，豈能再像匪寇一般為所欲為？”
安仲卿道：“太傅大人所言正是。”尉仇臺大喝道：“兵不厭詐，何況生死關頭乎？爾等若是這般心懷婦人之仁，安能成大事乎？”遂下令本部人馬，挨家挨戶搶糧。
安仲卿大怒道：“大不了血濺沙場！如何能做這般禽獸之事。”就要帶兵阻攔。不料尉仇臺早有準備，暗地伏下數百夫餘死士，衝入大堂之中，將柳毅、安仲卿等一干文物盡數捉拿。杜義歸、趙璟二人趁亂衝出，越城前來投奔劉雄去了。
於是襄平軍權盡由尉仇臺掌握，一時間城內人喊馬嘶，雞飛狗跳，趁機作奸犯科，奸汙婦女者不在少數。尉仇臺更是將老弱婦孺全部抓起來，準備做人質向劉雄勒索糧食。又將十四歲以上的男丁全部充入軍營。陽儀在獄中聞說，痛哭道：“某萬死無臉見遼東父老也。”遂咬舌自盡於獄中。
不過兩日，劉雄率軍前來強攻襄平，尉仇臺命將老弱盡數綁上城牆，喝道：“汝速速籌措五十萬石糧食送到城下，來換城中百姓的性命。”雄大怒道：“惡賊竟然這般殘暴。欲茶毒百姓麼？”尉仇臺大笑一聲，臉上刀疤更顯的猙獰恐怖。跟著一聲令下，慘叫聲起伏，城頭上血花飛舞，卻是一顆顆血淋淋的人頭，齊刷刷的自脖頸間斬斷，老弱婦幼皆有，密密麻麻的散落在城腳下，令人觸目驚心。
城下漢軍都是喋血沙場的將士，個個看的咬牙切齒，血脈賁張，恨不得立馬將這惡賊千刀萬剮，碎屍萬段。跟著紛紛舉起手裡的兵器，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怒吼，就待攻城。
尉仇臺見漢軍就要攻城，又叫軍士拉上五百多婦女，推倒在城牆剁上，舉起手裡的大刀，大喝道：“汝若敢再上前一步，某便再斬五百人。”城上被押解的婦孺具發出哀鳴的求救聲。漢軍諸將大都戎馬多年，還從來沒有遇上如此殘暴的對手，個個呆立疆場，不知所措。
滿寵道：“大王，為了城裡的百姓，還是暫停攻城。先將糧草送去，再圖後策！”郭嘉道：“此人如此殘暴，必是言
而無信的小人。王上即便給了他糧草，他依然會殘害城內的百姓。眼下只有強攻下城池，才能早日拯救城中的百姓於水火之中。”
劉雄點頭道：“奉孝所言有理。”旋即高喝道：“生擒敵將者，賞千金，封萬戶侯！攻城！”尉仇臺見此，一聲令下，城上慘叫連連，數百顆頭顱翻滾而下。接著又將屍體從城牆上扔了下來，大都衣不蔽體，渾身淤青，可見死前受了多麼痛苦的摧殘。
漢軍鼓譟吶喊而進，劉雄拔刀披甲、冒矢石，當先而上，漢軍受此鼓舞，俱都士氣高漲，漸漸有登上城頭之勢。尉仇臺在城上竭力防禦，忽然城內一陣大亂，驚問道：“何事喧譁？”
小軍飛報道：“牢內小卒將安仲卿等一干人放了。”話未說完，安仲卿親率數百軍馬，衝到城牆之上，大喝道：“惡賊受死。”提刀就砍，二人在城牆之上鬥了十餘合。正此時，劉雄已登上城牆，飛起一刀，將尉仇臺左手至手肘處斬斷。尉仇臺痛叫一聲，跌倒在地。
此刻張飛、孫策等都衝上城來。趙雲亦率軍衝進城內，砍斷鐵索，放下吊橋。漢軍衝入城內。雄站在城上指揮道：“速速堵住各路城門，休要放走一人！”又謂小軍道：“將這惡賊押下去止血，不可讓他這麼便宜的死了。”又傳令道：“三軍進城，有敢取民間財物者，敢濫殺無辜者，敢jian淫擄掠者，盡數斬首！”於是三軍肅然，佇列整齊，進駐城內，出榜安民。
早有安仲卿率申斐、陳晃、丁焉、棗濟四將下跪相迎，哭拜道：“罪人致令滿城無辜百姓遭此大禍，萬死難辭其咎，請大王發落。”劉雄急忙攙起道：“孤已聽杜將軍言明詳細，與爾等無關。安將軍，孤聞你用兵有方，弓馬嫻熟。何不幡然悔悟，為國家效力！”
安仲卿當即稽首頓拜：“大王如此厚待罪臣，罪臣倘若再行推搪，便是不識抬舉。罪臣願為大王赴湯蹈火，將功贖罪！”雄甚喜，就令他下去歇息。又有審配押解公孫康、公孫恭等人來，雄令將其盡數押赴洛陽，交由朝廷處置。又有人告道：“太傅陽議乃忠貞之人，先時曾勸公孫度不可反叛，又聞尉仇臺殘害百姓，即自刎獄中。”雄遂封其墓面，榮其子孫。再就將庫內財物，賞勞三軍。
戰事徹底落下帷幕，襄平城內呼兒喚女之聲此起彼伏，親人相擁之情，憧靈感人。飽受摧殘的百姓在以淚洗面之餘，紛紛來府中告求道：“請大王將尉仇臺凌遲處死。”
眼見民怨沸騰，雄當即下令：“明日午時三刻在市曹將尉仇臺凌遲。”就命審配主持。次日午時，菜市曹擠滿喊冤的百姓，真叫個水洩不通。隨著審配一聲令下，劊子手將五花大綁的尉仇臺提上前來，在數萬百姓面前，割的千瘡百孔，血肉模糊。
劉雄又命將捕獲的叛軍骨幹，總計三千五百餘人全部押解到菜市口，當著百姓們的面斬首示眾。直殺的屍積成堆，血流成河，百姓們這才散去心中的怨恨，一哄而上搶了叛軍的頭顱或者四肢拿回家中祭奠逝去的親人。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