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蕙質虛懷蛇蠍計 珠璣字字老道心

且說葛玄苦勸東方鳳怡,二人爭執起了口角;葛玄劈手操起藜仗,來打鳳怡。鳳怡急待躲避,肩上早著一下;痛得慘叫,跌倒在地。葛玄怒道:“冥頑不靈之輩,貧道今番替天行道,打死你這禍國妖女!”說完遭著鳳怡額頭便打。

正此時忽見寒光驟閃,一柄長劍飄然而至,隔開葛玄藜仗之時,翻腕當胸刺來;這葛玄年俞八旬,但身手卻是異常矯健,低頭側身,輕鬆的躲開長劍;急抬眼看時,來者正時彥紹;

鳳怡見彥紹至,慌忙爬起身來,嚶嚶道:“我與你這道人無冤無仇,你數次糾纏於我,言語中傷詆譭罷了,竟還要索我性命。”只聽彥紹暴喝一聲:“妖道敢爾,吃我一劍!”言畢,猱身疾進,手裡的長劍橫削而出。

葛玄冷笑道:“無知凡夫,竟然如此冥頑不靈!”兩個就在這偏房裡近身惡鬥,劍來杖擋,約有十餘合之間;府內護衛聽了動靜,都圍攏過來,拔劍一起來並葛玄;玄縱身跳出窗外,越牆而出;眾人直追至街心,彥紹邊追邊罵道:“你這妖道自稱有仙術傍身,怎懼吾等凡人?”

葛玄回頭怒道:“無知凡夫,何敢放肆!”返身殺入戰心,手中藜杖如寒芒四射,舞動處鬼神驚愁;那葛玄身法如鬼魅,杖法勁道十足;你看他招式平平,卻無人敢硬接他一招;此謂‘一力降十會’,再鬥十幾合,葛玄尚自遊刃有餘,虎步騰挪之間,早將數名侍衛打翻在地;

時天已明朗,早起討賣的商人,推車趕集的販夫通通圍攏過來觀看,都在那裡議論紛紛,一個推車賣菜的莊稼漢道:“那道人不正是葛仙翁嗎?”另一個挑擔子的精瘦漢接嘴道:“可不是麼,那使長劍的就是東方老爺府中彥武師。”

沒說幾句,只聽人馬廝喊,東方長復率百十個侍衛奔來,見彥紹與葛玄正鬥的難解,喝令侍衛將二人團團圍住。長復以馬鞭指道:“你這道人好生可惡,吾東方家與你恕無瓜葛,你卻要來撩虎鬚,不是想自尋死麼?”

葛玄聽了,對圍觀百姓大喝道:“諸位桑梓聽好了,那東方奎的養女東方鳳怡,將來必是妲己、褒姒之流,定是個禍國殃民之輩;大家切記把貧道今日所言傳遍各地,讓這話傳到聖上耳中,決不可納那東方妖女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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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復聽了大怒,叫彥紹退出戰陣,喝令侍衛張弓搭箭,要射死葛玄。彥紹急忙圈身出陣,那葛玄冷冷道:“貧道仙術入臻化境,豈容爾等凡夫妄為。”旋即袖袍一甩,揚起一陣雪霧,只見天色蒼茫,吹的人眼迷離恍惚,分辨不出東南西北;頃刻雪霧散去,那道人早已不知所蹤。

彥紹提劍四下尋顧,東方長復道:“逸君莫要尋了,先回府再說。”即收兵回府。

及至府中大堂之上,東方奎並東方長貴、東方鳳怡都在等候;長復與彥紹魚貫而入。東方奎端起茶碗,呡了一口,肅聲問道:“可曾捉拿那道人?”長復答道:“被那道人使妖術逃走了。”

東方奎霍然起身道:“什麼妖術,不過是障眼法而已。”彥紹稟道:“老爺但請放心,今夜就讓某潛到那妖道居住的茅廬。一劍砍了,放火焚屍滅跡便是!”

東方奎拍案道:“休要魯莽!這道人一番妖言惑眾,已經大大的影響了鳳兒的前程。若是突然死了,流言蜚語必然甚囂塵上;需得要想個萬全之策!不僅要殺了這妖道,還要還鳳兒一個清白。”

東方長貴道:“父親所言甚

是。”鳳怡道:“那道人說他在寶峰山上銜廬而居;山後有一口深井,那老道的符水就是用此井水煉製。我們何不往這井裡投一味讓人吃了上吐下瀉、腹痛頭暈的藥,先壞了他的名聲。然後再由我東方家搭設粥棚,以解藥煮之,施捨給中毒的百姓,博個好善名。之後再如此如此。”

眾人聞聽了,一陣駭然,無不對這柔弱絕美女子另眼相看。東方長復道:“鳳兒果是兩全其美之計。”東方奎額首道:“就依鳳兒所言。只是此事干係重大,千萬不可走露風聲!”吩咐眾人各依計行事。

這東方家雖做鑌鐵絲綢買賣,但在南鄭、成都、江州、德陽等大城裡,還投資建設不少藥鋪、糧米鋪、酒莊等產業;要弄這一味藥,還不手到擒來。當夜月黑星黯,寒風呼嘯,四野之外滴水成冰。

東方長復與彥紹二人打馬至寶峰山上,只見山勢巍峨,綿延數十裡,而葛玄的茅屋就在一山坳左近,打馬靠近,依稀還有燭光跳動。及近,只見一口深井,上面蓋著些茅席織條;東方長復翻身下馬,招呼彥紹貼耳吩咐道:“將這藥偷偷的倒入那妖道的井中!”

彥紹提了藥包,就要掀井蓋下藥;長復略思,急攔住道:“逸君稍待。我看這道人詭異的緊,只怕被他察覺,反而弄巧成拙。還是我先進茅屋纏住他,你再伺機投藥,這樣才保萬無一失!”彥紹道:“還是少爺思慮周全。”

東方長復信步走去,只見草廬的門只是虛掩,便推門而入。葛玄正在桌堂前煉符水,見長復進來,倒是嚇了一跳。掃了長復一眼,沉聲道:“公子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長復拱手道:“道長仙術高深,鄙人之前冒犯了,還望海涵。”葛玄聽了,問道:“公子莫非對於貧道日間所言,已經有所領悟?”就令二童子掃桌奉茶。

二人相面坐定,長復先聲質問道:“只是鄙人不解。道長承仙奉道,清靜養德,施聖水以救萬民,修真性而普眾生。我東方家雖富甲一方,自問樂善好施,福廕民生;舍妹鳳怡更是潔身自好,久待深閨,因何得罪了道長?道長要汙衊他是妲己、褒姒之流?”

葛玄單手施禮道:“倒是貧道唐突了。實不相瞞,貧道之符水乃是用上好草藥煉製,並非聖水金丹;而貧道所長乃精通占卜看相之術。貧道佔相六十餘載,集恩師左慈、汝南許子將、平原管公明、琅琊於吉等大師手法於一身,自問占卜看相之術天下無雙,絕對不會走眼。月前貧道在丹陽修持,得聞孔明身故,佔了一卦,所測乃大兇也。主媚君禍國,白骨橫生。所以星夜趕至南鄭。日前又觀令妹鳳怡之相貌,鳳目凰顏,峨梁高聳,面襯桃花,眉宇間不乏媚氣橫生,實乃是禍國之相。兩者一結合,方得此論。”

長復沉吟道:“舍妹品性純真,蕙質蘭心。若依道長之言,國家豈不是要毀在舍妹手中?”葛玄道:“公子想必也知一入宮門深似海,伴君如伴虎之論。舍妹性格溫婉,但心機深不可測;自古後宮嬪妃,勾心鬥角,令妹或許身不由己,難免會亂了方寸。”

長復又問道:“可有解法?”葛玄道:“日前我曾規勸過令妹:那彥紹英姿偉岸,武藝過人,更兼對令妹用情至深;若他二人隱居泉林,做一對神仙眷侶,或許可逆天改命。”

長復思略許久,起身肅拜了一禮,道:“今日承蒙道長教誨,鄙人謹記在心。回府定然奏明父親,虔心勸慰。就此告辭。”葛玄起身相送道:“老道字字真心,句句肺腑。還望公子思納。”兩下拱手作別。

長復打馬往山

下奔走,許久彥紹從暗處跟了上來,施禮道:“一切按照少爺的吩咐做了!”長復微微點頭,目光深不可測,冷冷道:“極好!”

次日天色放晴,晨曦初露。南鄭鬧市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葛玄繼續帶著兩個小道童,抱著兩壇符水,在街道裡來回穿梭,吆喝道:“一碗符水下肚,百病皆消!”那些偶感風寒,身體不適的男女老幼紛紛圍上來討要符水,甚至就連沒病的也圍上來討一碗喝了消災。

就在此時,一個身著華服的人,率領二三十名門客氣勢洶洶的奔了上來,將葛玄師徒團團圍住,厲聲叱喝:“妖道,你到底在符水裡下了什麼毒?我倆個莊客喝了之後,上吐下瀉,腹痛難忍!快快從實招來,你到底有何居心?”

葛玄道:“飲了貧道的符水,百病皆消;即便不能治病,亦不會中毒。你休在此無理取鬧,胡言亂語。”話剛出完,只見幾個百姓捂腹呻嚎,哀叫道:“痛殺我也!”又有百姓捧胸嘔吐,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片刻,藥勁發作,街道上痛苦哀吟之聲此起彼伏;抱著腹部在地上來回翻滾,低頭嘔吐者比比皆是。一時之間,南鄭街上炸作一團,滿地汙穢不堪,空氣中瀰漫著各種味道,讓人聞之作嘔。

葛玄大驚失色,思緒飛旋,猛地想到東方長復昨夜突然拜訪之事,頓覺恍悟。心頭顫顫,暗道:“這廝真是惡毒,為了對付老道,竟然在井裡投毒,不顧這數千百姓的身家性命!”

尚在驚愕之間,忽聽一聲大喝:“速速把這個煽惑人心,茶毒無辜的妖道就地格殺,免得他施法殃及鄉親!”只見東方長復帶領彥紹並百十個全副披掛的甲士環然而立,接著十餘桶熱乎的狗血淋面潑來,頓時讓鶴髮童顏,一身仙風道骨的葛玄變得滿身血汙。跟著一張朱漆大網迎面罩來,葛玄急揮舞藜仗扯開,冷笑道:“真乃天意也!可笑老道妄自逆天改命,今日方知天命不可違!”

彥紹拔劍道:“妖道休要狂言,吃某一劍!”話音未落,長劍當胸刺來,鋒芒凌厲;葛玄圓眼怒瞪,鬚髮皆張,渾身罡氣凝起,大喝道:“既然天命不可違,老道也懶得與爾等糾纏。到那時青龍浮獄,神馬渡陰,火鳳焚宮,飛虎避禍之時!爾等悔之晚矣!”說罷,雙腳用力,頓時罡氣四射,捲起風雪漫天;葛玄趁機揮舞藜仗打倒十數個甲士,突圍往東南而去,奔跑迅疾如飛。彥紹等縱馬追之不及。

那兩個童子見師父跑了,嚇的戰戰兢兢,口不能言。東方長復先令侍衛挾了兩個童子,然後高喝道:“諸位沒有中毒的桑梓,可隨我往寶峰山上,尋那妖道茅廬之中看看,或許有解藥。”數千百姓齊聲吆喝,就到山上來。

長復親到茅屋搜查了一番,然後拿著一封書信出來,讓百姓紛紛過目:“原來這妖道是北漢的奸細,這便是寫給北漢的書信,聲稱要在漢中毒殺平民,造成恐慌,讓百姓逃亡,製造混亂。”

百姓中有識字者皆上前圍觀,看後無不義憤填膺,紛紛咒罵道:“把他的茅廬燒了,把他這兩個童子也燒死,免的日後為禍鄉里。”說罷,憤怒的百姓衝上前去,把兩個小道童捆了,扔進了茅廬之中,然後四下縱火。伴隨著火光衝天,兩個小道童的呼喊聲也逐漸消弭不見。

有的百姓拍手叫好,有的百姓則面色憂鬱,擔心親人家屬中毒身亡。正此時彥紹來報說:“已經找到解毒配方。”長復高喝道:“諸位桑梓不必憂慮,我東方家已經找到解毒配方,為諸位受害者解毒,必然是藥到病除!”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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