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獻良策敕修英烈祠 南班師賢臣避朝堂

卻說劉雄恩服柯泰,與他八拜結為兄弟,漢越軍民大喜,設宴慶賀,雄將所奪之地,盡皆退還。

柯泰、烏大王等及眾越民,無不感恩戴德。為劉雄立生祠,四時享祭。雄命在南海之東修建英烈祠,供奉南征死難將官牌位,使漢越之民,鹹拜祭之,以名垂千古,人人敬肖。

數月後祠成,雄令盧植撰寫祭文,親引眾將,設香案,鋪祭物,雄親讀祭文。其文道:

“維大漢中平三年冬十一月十九日,漢討逆將軍劉雄,謹陳祭儀,享於故歿王事南征將校及越人亡者陰魂:昨自遠方侵境,異俗起兵;縱蠆尾以興妖,盜狼心而逞亂。我奉王命,問罪遐荒;大舉貔貅,悉除螻蟻;雄軍雲集,狂寇冰消;才聞破竹之聲,便是失猿之勢。但士卒兒郎,盡是九州豪傑;官僚將校,皆為四海英雄:習武從戎,投明事主,莫不同申三令,共展三擒;齊堅奉國之誠,並效忠君之志。何期汝等偶失兵機,緣落奸計:或為流矢所中,魂掩泉臺;或為刀劍所傷,魄歸長夜:生則有勇,死則成名,今凱歌欲還,獻俘將及。汝等英靈尚在,祈禱必聞:隨我旌旗,逐我部曲,同回上國,各認本鄉,受骨肉之蒸嘗,領家人之祭祀;莫作他鄉之鬼,徒為異域之魂。至於本境土神,南方亡鬼,血食有常,憑依不遠;生者既凜天威,死者亦歸王化,想宜寧帖,毋致號啕。聊表丹誠,敬陳祭祀。嗚呼,哀哉!伏惟尚饗!”

讀畢祭文,劉雄放聲大哭,極其痛切,情動三軍,無不下淚。柯泰等越眾,盡皆哭泣。

諸事皆畢,雄在南海大宴數日,漢越軍兵共處一室,彼此相依,稱兄道弟,好不歡快。酒至半酣,人報道:“門外有一先生求見。”劉雄整衣出迎。視之,乃黃郢也。雄大喜,請入堂中高坐,拜問道:“雄自別仙顏,甚為思念。今得先生光臨,大慰仰慕之情。”

黃郢道:“聞將軍折服南越,特創下這《十二倫國策》相贈,其為一策:立身行事之本;二策:鞏固根基為決;三策:屯田農桑為根;四策:淘冶礦屬為業;五策:興修水利為分;六策:廣施仁政為基;七策:鼓勵商業為行;八策:獎勵生育為優;九策:教文習醫為準;十策:撥糧賑災之籌;十一策:免苛善政為備;十二策:遷山修道之要。”雄聞之大喜,贈與柯泰。

黃郢道:“唯恐大王不解,當設臺講經,以渡王化。”柯泰然之,命人修建聽經臺,請黃郢登壇開講諸策妙經,漢越軍民聚集臺下聽經,黃郢一講數日,其講為主、為將、為官、為民之道,其言:“

為主者,當親事農桑,訪貧問老,憂民疾苦,清查錢穀,修明政事,整肅吏治,遂使民眾仰望;當廣施仁政,鼓勵農桑,屯田養兵,興修水利,所得兵一分,民兩分,則軍民皆悅。

為將者,當智、信、仁、勇、義,五者相須,缺一不可,將宜五德備之,當潔身自好,愛兵如子,文武皆備;為官者,因廣發賑糧,歸置北來流民,發給農具田地房屋,習練甲術當傳於天下,禮聘名醫為監,廣設醫館,各分科系而習,使越中瘟疫不生。

為民者,路不拾遺,安守本分,勤懇勞作,所軍兵皆為民所養,民乃國之根本,若民富,當顯歲有餘糧,慶有魚肉。”

又講治

國之道:“凡治國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則易國強,民貧則難治。民富則安鄉重家,安鄉重家則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則易治也。民貧則危鄉輕家,危鄉輕家則敢凌上犯禁,凌上犯禁則難治也。故治國常富,而亂國常貧。是以善為國者,必先富民,然後治之。”

復講乃為君之道:“自古帝王多忌他人才華,上位者當品五行,仁義、智慧兼而有之,拋棄短處,擇取長處;當起用賢人,當斥叱奸人,當禮賢下士,當胸襟開闊,當唯才是舉。獨以此五者,可為大才之君也!”

又講治越法度:“其一,越人治越,重用越人官吏;其二,改稅為餉,盡革一切苛捐雜稅,免稅三年;其三,漢越可同化,遷越人出山與漢人雜居,置辦房屋田地,有漢越通婚者,優給財帛。”阿泰聞此妙音,頓覺天智大開,令抄錄數千份,遍告越人各洞洞主,大小官吏,於是一境皆喜。

時至公元187年,中平四年開春二月,雄傳令班師回朝。各洞越人得知,扶老攜幼相送,各送珍珠金寶、丹漆藥材、耕牛戰馬,雄一一謝絕。柯泰引人親送出蒼梧境外,雄發付其引眾人回,囑咐其勤政馭下,善撫居民,勿失農耕。柯泰拜泣作別。

雄引軍進發,行無數裡,猛拍額頭道:“尚有龐德公書信在此。”急令廖化快馬將書信送於秦良。秦良得了書信,拆開看畢,垂淚道:“我知尚長之意也。”遂竭智盡忠輔佐柯泰治理南中,一生廉潔奉公,高雅亮節,終成南越一代名臣,為後世敬仰。

大軍沿路高奏凱歌,百姓鞭敲鑼響相送,擔漿挑食來迎。但想想南征之時五萬雄師,隊伍浩浩蕩蕩延綿數十裡;至班師還朝之日,回看左右,只剩得一萬七千餘人,竟是大半葬身異域。雖是大勝,難免令人唏噓傷懷。有詩嘆道:“五萬旌旗下南州,鏖戰三番擱嶺秋。只看凱旋京宮地,怎聞異鬼哭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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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進桂陽境內,武俊來辭道:“末將離鄉近兩年之久,甚為思念家中雙親,已至夜不能寐。今次特來辭行,待歸家見過雙親後,隨後趕來朝覲主上。”

雄道:“此離武陵有四百裡之遙,沿路多有山匪強寇出沒,廣合乃一介書生,實在叫我放心不下。”俊道:“主公憐憫武俊時,可讓範大興與我同行。待安頓了雙親後,一併入朝覲見。”

劉雄見說,就命範忻與武俊同行。二人拜別了眾將,打馬往武陵而來,範忻道:“廣合放著功名不拿,因何藉故脫身?”俊嘆道:“自古朝廷官場,勢若深淵。當今聖上並非明君,朝政皆被那十常侍把控。主上此次奉命南征,就是那十常侍用的借刀殺人之計。主上為人忠義謙和,此番雖然大勝,卻不知回朝有什麼局面。你我兄弟又何苦貪戀那功名富貴,引火燒身。現今落個自在自由,豈不更好!”

範忻讚道:“廣合年紀輕輕,就有這般遠見,實令在下佩服萬分。卻不知為何當初要來相助主上平叛?”俊道:“漢越相爭多年,民生百苦不堪。我輩束髮受聖人之學,怎能無憂國憂民之心?今助主上安定山越,寥慰平生之志便可。且莫貪圖功名利祿,當退則退,躬個心安自在最好。”範忻聞言方悟。

於是二人奔回武陵老家,贍養雙親後,攜家小歸隱江東,終老天年。後有詩道:“知機君子朝聖事,明哲萬全伏偉志,重結恩心義交義,別遊山林身外身。”

這廂大軍不一日已行到長沙地界。雄道:“既到長沙,何不前往拜會孫文臺將軍?”雲長道:“如此甚好。”於是令李嚴引軍駐營,自與盧植並關、張往長沙而來。

沿路縱馬由韁,歡悅奔騰,盡將於路風景收在眼底,行約兩個時辰。忽見眼前數百駿馬奔馳而過,黑白紅青黃諸色,極其雄壯。張飛喜而大呼道:“不料這長沙山丘之地,竟有此等駿馬。”一時起了興致,拍馬去追,雄急制止道:“三弟不可魯莽,我看這馬個個雄偉彪壯,定是為人圈養。”

飛道:“若是他人圈養,安得無牧人牽放?”就拍馬去追,他胯下追風獸乃絕世良駒,腳程極快,不一時就已追上,挑了匹棗紅馬,笑道:“這匹就送二哥了。”

正欣喜時,忽聽馬蹄之聲大做,舉目看時,只見有四五十騎飛奔而來,馬蹄踏的飛土揚塵;眾騎馳至近前,一齊停住。為首一翩翩少年縱馬喝道:“何處來的賊人,活的不耐煩了麼?膽敢奪我馬匹!”飛定眼看那少年時,只是十三四歲年紀,但已身長七尺,儀表英俊,揹負一根六菱竹節鋼鞭,手捻一杆雕金虎頭槍;飛喝道:“嚷什麼!你說是你的就該是你的?沒個標記姓字,俺還說是俺的勒!汝待怎樣!”

那少年怒道:“賊人蠻橫!”捻槍就來刺張飛,飛縱馬綽矛交戰,鬥二十合不分勝負,張飛越戰越勇,那小將漸漸不支,圈馬就退,飛笑道:“小賊休走!”小將道:“小爺我出門半日,腹中甚是飢蕾,使不上力氣,待我酒足飯飽後就來擒你。”飛大笑道:“你黑爺爺等你。”

那小將回陣後,左右拋來酒食,小將席地而坐,以手就食;須臾酒食俱盡,就用袍子擦乾嘴上油漬,謂左右道:“這黑廝力大如牛,且身手矯捷。待我以槍加鞭擒他。你等且與我掠陣。”眾人稱善。

小將拍馬而來,舉槍便刺,張飛迎住,戰約十餘合,看看兩馬錯蹬之際,那小將右手持槍橫掃,左手取下鋼鞭,扭身反手一鞭向張飛後背打去,這一鞭又快又準,且力道極大,饒是武藝如張飛,也是堪堪避過,驚出一身冷汗;好個張益德,順勢使個醉臥沙場回槍勢,倒臥馬上,矛杆奮力一掃,擊中那小將腋腹,那小將吃痛,跌下馬來,雙手捂住肚子哀嚎。

那左右眾騎急忙搶來,飛矛尖直抵小將咽喉,喝道:“再敢上前一步,俺便戳死他。”眾騎不敢上前,飛嘿嘿笑道:“小賊,服也不服。”小將冷笑道:“服你個屁!有本事就戳死我,要我服你這黑賊,想也休想!”眾騎聞他怒罵張飛,心頭驚顫,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不料張飛不怒反喜,呵呵笑道:“小子,有骨氣!頗有俺老張不服輸的勁頭!”正此時,劉雄等追上來,看了此情況,呵斥道:“益德住手!”飛聞言收手,雄趕忙下馬扶起小將,賠禮道:“我等是往長沙拜會孫太守的,此乃我三弟張飛,他性情急躁,適才有得罪之處,望請勿怪。”

那小將上下打量幾人,忽拜道:“來者莫非是破黃巾、平南越的桃園三英乎?”雄道:“小將軍何人也?”小將道:“我便是孫文臺長子孫策。家父常與我說起叔父英雄。”飛一把抓住孫策手腕大笑道:“真叫個不打不相識,俺老張喜歡你的緊吶!”雄喜道:“我與令尊破波才相識,私交甚好。”策大喜,遂引眾人同往長沙城來。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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